因為在猜測葉的話中所隱藏的深意,所以藍染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她的請求, 看在外人的眼里似乎是他並不想答應一樣。
其實藍染遲疑的時間很短, 畢竟是葉的請求, 就算沒有因為她不自覺地流露出的對鼬的思念被藍染捕捉到了,藍染也會答應下來的。
畢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黑瘦少年罷了,並不值得為了他讓葉心里對自己產生不滿, 這種混亂的街區想要殺死一個人太簡單了, 就算把他放回去, 什麼時候再殺掉不還是自己一念之間的事情?
所以, 藍染是注定會答應葉請求的。
可惜東仙要並不了解藍染和葉, 所以在藍染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葉請求的時候,心里立馬就被絕望充斥了——
既然做錯了決定,那麼自己就要有為之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不就是一雙眼楮嗎?只要能活著, 一切就都有可能!
想到這里,東仙要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堅定,終于緩緩地舉起來雙手……
雖然那雙手仍然在抖, 雖然雙手舉起來的度慢到好像腦梗後遺癥患者一樣,可是那瘦的跟雞爪子一樣的雙手確實在慢慢靠近他自己的眼楮。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真的能對自己狠下手來的人還是太少了,也許未來的東仙要可以很簡單地做到這一點, 可是現在的他畢竟才只有十幾歲, 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終于, 東仙要的指尖觸踫到眼皮了, 明明平時洗臉時每天都要接觸到自己的手指無數次,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手指竟然那麼冷,冷到似乎能讓他的眼珠也跟著一起結冰一樣!
——可惜,自己的眼珠不會真的被凍住,否則自己還能減少一點痛苦!
東仙要咽下了快要涌上喉頭的苦澀,想想那個信任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少女,終于眼一閉,手指猛地用力朝著自己的眼珠挖了下去。
“啊!”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東仙要還是沒忍住慘叫了一聲,然而等他的喊聲出口之後,才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似乎很不對勁——
疼的地方,好像不是自己的眼楮啊!而且疼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弱很多啊!
東仙要終于把眼楮睜開了,這才後知後覺地現受傷的果然不是自己的眼楮,而是自己的雙臂。
廢話,那兩只胳膊上面現在還流著血呢,如果東仙要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疼,那麼就真的是白痴了。
東仙要當然不會是白痴,能夠被藍染看重並收到手下,就算只是當成一顆好用的棋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有這種榮幸的。
所以,在看看自己流血的手臂再看看藍染手里仍然沾染著血跡的刀之後,東仙要就知道是藍染剛剛阻止了自己自挖雙眼的舉動。
雖然藍染其實可以用更加溫和而且不讓自己受傷的方法來阻止自己的,可是東仙要並沒有因為藍染用如此血腥的方式而恨他。
畢竟藍染只是割傷了他的雙臂而沒有把他的兩只胳膊都切下來,甚至他的眼楮都還完好無損的留在它們應該待著的地方。
跟這些比起來,只是受點傷流點血什麼的,東仙要完全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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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時候東仙要才知道藍染已經接受了葉的請求,答應放自己一馬了。
雖然東仙要還不知道葉的名字,可是卻並不影響他對葉產生感激、深深的感激,畢竟這可是涉及到自己眼楮的大事,眼楮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失去了眼楮就表示沒有了視覺,而沒有視覺的人,在這條街上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尤其他並不是一人的情況下。
“謝謝……”
東仙要嘴動了動,最後卻吐出了這一個詞。
“不用謝我。”
藍染倒是很誠實,雖然他不喜歡有人關注葉,可是既然已經注定了要跟這個黑瘦少年有交集了,那麼當然還是增加他心底對葉的好感才最為合算。
“如果不是小葉開口替你求情,現在地上的就不僅僅是你的血,還有你那兩只沒有多少用的眼珠子了。”
東仙要把視線轉向了葉的方向,使勁勾了勾嘴角想要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可惜因為疼痛的原因讓這個笑容顯得有些扭曲,沒見到葉都把頭轉開了嗎?
東仙要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失落——
救命恩人不待見自己怎麼破?在線等,挺急的!
對付東仙要,藍染就準備軟硬兼施,軟的自然是葉,硬的就是藍染自己了,而藍染除了對東仙要的身體進行打擊之外,接下來還有精神上的打擊等著他呢!
“你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藍染雖然尚且年幼,可是洞察人心的能力卻已經初見端倪了,而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口,就見到東仙要的瞳孔猛地一縮,而藍染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不緊不慢地道︰
“你似乎因為某個人、或者某些人而不想死,如果你不想讓你想要保護的人遭遇不測的話,你最好還是听話一點為好。”
這一次,東仙要就不僅僅是縮瞳孔了,他緊緊地盯著藍染,眼底終于帶上了憤怒︰
“如果你敢傷害莉莎,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要跟你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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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白痴!
之前還覺得東仙要挺聰明的葉,听了東仙要的宣言之後,不但沒有被他臉上的狠厲給嚇到,反而抽了抽嘴角,很是無語。
——你這不是親口證實了藍染的猜測,而且還把那個人的名字都個說出來了嗎?
果然,藍染的嘴角也勾起來了︰
“果然那個人是存在的嗎?”
藍染的表情很是愉悅的樣子︰
“她的名字是叫做‘莉莎’嗎?一听就是女孩子,是你的戀人還是姐妹?”
東仙要的威脅在藍染眼里那就跟沒牙的老虎一樣,一點危險性都沒有,完全不用在意︰
“既然有了名字,除非你現在立刻帶著她離開這條街,否則我一定能夠把她找出來,你信不信?”
明明是個今天才來到這座城市的新人,明明只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男孩,可是耳中听著藍染的威脅,東仙要卻突然覺得渾身一冷,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是的,東仙要相信藍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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