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來了。”
看到老爹,侯林菀十分欣喜。
侯君集眼中帶笑,躬身行禮道︰“臣,見過麗妃娘娘。”
“爹,你這是做什麼。”侯林菀連忙攙扶,故作埋怨道︰“哪有父親給女兒行禮的。”
“哎,不一樣不一樣。”侯君集笑呵呵道︰“你現在是貴妃,規矩不可廢,要不然,有人會說閑話的,你在宮里啊,要時刻……”
“好了好了,我知道,要時刻小心嘛。”
不願听侯君集嘮叨,侯林菀攙扶著他坐下,問道︰“爹,你今日進宮,是有什麼事?”
侯君集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自從賣慘逼侯林菀進宮以來,他還真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爹…爹……”侯君集尷尬一笑,看了眼侯林菀的肚子,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你這也有四個月身孕了,可有沒有啥不適的?”
一旁倒茶水的貼身女官听到這話,笑著道︰“老爺放心,娘娘一天吃的好睡得好,連孕吐都沒有吶。”
這女官是跟著侯林菀一同進的宮,自小就在侯家長大,她這麼說,侯君集也放心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侯君集笑盈盈的點點頭,左右看了看,見殿中沒什麼閑雜人,低聲道︰“你娘前幾日去觀音寺求了一簽,你這肚子里的,八成是個龍子。”
說到這,侯君集莫名興奮了些︰“女兒啊,你要真誕下個皇子,那可就了不得了,現在陛下還沒立儲,立政殿那位…”
侯林菀眉頭一皺,不願听這些,打斷道︰“行了爹,別說這些了,你就說你進宮什麼事吧。”
呃…
侯君集尷尬的喝口茶,低著頭嗡聲道︰“今日早朝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爹,你是害怕陛下也會查你?”侯林菀直接挑明道。
侯君集沒說什麼,默默點了點頭。
侯林菀嘆口氣︰“放心好了,應該不會的,昨夜陛下還在我這睡的呢。”
听到這話,侯君集臉上又掛上了笑意︰“有你這話,爹也就放心了。”
侯林菀無奈,告誡道︰“爹,我早都給你說了,讓你不要收那些髒錢,咱們家也不缺錢,你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女兒啊,爹也不想收啊,可咱要是不收的話,讓人以為咱倆沒啥能力呢,再說了,手底下要是沒幾個驅使的人,爹在內閣也坐不穩當啊。”
“謬論。”侯林菀反駁道︰“王 和楊恭仁兩位大人,也不見他們像你這般似的。”
“他們能和咱們比嗎?”侯君集搖搖頭,語重心長道︰“爹可都是為了你,你想想,爹要是在朝廷里說話的分量重,以後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來了,那爹也能幫上忙不是。”
侯林菀峨眉微皺,不喜道︰“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呢,就算是個男孩,我也不想讓他去爭什麼。”
“糊涂。”侯君集恨鐵不成鋼道︰“生在帝王家,想爭不想爭的,哪能由著自己?你看看現在那些王爺,一個待在百王院里,成天醉生夢死的。”
“說句不好听的,他們雖為天潢貴冑,但跟豬圈里的牲畜有什麼區別,你想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就這麼被人豢養著?”
侯林菀啞然,別過頭不願再說什麼。
“兒啊,你自小就聰慧,有些道理爹不說你也明白,你好好想想吧,爹先回去了,這畢竟是後宮,待的時間長了,也不好。”
侯君集說著起身往外走去,侯林菀喝住他道︰“爹,回去之後,把那些錢退回去吧,魏征只是個開始,皇上這次是要動真格的。”
“可是……”
侯君集顯得很是猶豫。
他收的錢財字畫也都不少,就是退,一時半會也退不完,現在這關頭,若是被人告上一狀,還不一定怎麼著呢。
“爹,你以為陛下真不知道你們收沒收錢收了多少錢嗎?退了吧。”侯林菀撫摸著肚子道︰“錢財都是身外物,只有不出事,你才是女兒的靠山。”
侯君集听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
出宮之後,侯君集告了半天假,火急火燎的趕回家後,令人開始大肆退換財物。
在長安的,直接就送到他家里去,不在長安的,就先送到親朋好友那里去。
反正不管怎得,只要將錢財拉了出去,就萬不能再帶回侯府。
侯家的人牽著馬車到處送錢,引的吃瓜群眾又是一通白話。
李承乾知曉之後,也只是笑笑沒說話。
侯林菀說的對,他沒有動侯君集的心思。
魏征已經倒了,房玄齡也干不了多久了,還有王 和楊恭仁,這兩人六十多了,年紀都大了,一兩年之內,這一批人就要相繼退出舞台了。
如今朝中能算得忠心的人沒幾個,侯君集勉強算一個,李承乾以後還需要他穩住內閣呢,現在自然不會動他。
人嘛,有七情六欲,貪是正常的,只要有價值只要能辦事,那李承乾就能容忍。
可惜,侯君集終究不算是有什麼大才智之人,他沒有看到這一點,若不然,怕是也不會舍得將錢財退還回去了。
張山估計這輩子也拿不回自己的兩萬銀元了。
心心念念的錢財回來了,張山卻感覺不到高興。
直隸布政司早晨也被廉政司抓走了幾人,現在這種時候,這兩萬銀元保不齊就是個催命符。
以張山的俸祿,想要攢下兩萬銀元,那得不吃不喝五年。
一旦廉政司收到什麼風聲,追查起這錢的來源,張山就是渾身是嘴他也說不清。
他寒門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靠得住的背景,只要出了事,那斷無活路。
從一介布衣,爬到今天不容易,只要能挺過這次風波,那他的政治生涯未嘗不能再進一步。
銀元雖好,不及前途。
張山思來想去,最終令人將錢又送回到了侯家。
這一手,可是讓侯君集萬萬沒想到。
送出去的錢,那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侯君集說什麼都不讓張家的人進門。
沒辦法,張家的人只好將錢丟在了侯府門口。
侯君集氣的破口大罵,而後令人又將錢送回給張家。
到了張府,侯家的人也進不去。
張家的人一口咬定他們送錯地方了,張山並沒有借給過侯君集兩萬銀元,若是非要給錢,就拿出借條來。
借條自然是沒有的。
所以侯家的人也干脆丟下錢就走。
他們前腳剛回去,後腳張家的人又把錢丟到了門口。
侯君集生氣了,于是親自前往張家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