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
大肚子女人帶著七八歲的小男孩,在屋內緊張不安的看著院中的房遺愛。
而房遺愛同樣惴惴不安的站在李承乾面前,低著頭一言不發。
秦懷玉和尉遲寶林,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兩人看向房遺愛的眼神頗為怪異。
李承乾坐在井口邊,雙手抱胸,不停地打量著房遺愛。
房二這小子,平日里粗俗無比,沒想到挑的這小院倒還頗有格調。
院中碎石漫路,屋檐下花花草草長勢喜人,牆角的槐樹高大茂密,樹下還有一秋千。
從這小院來看,房遺愛的確是用心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李承乾看了眼明顯是突厥人的那對母子,十分不解現在的情況。
“殿下……我……我……”
結結巴巴了半天,房遺愛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來。
李承乾也不急,安靜的等了幾分鐘之後,房遺愛鼓起勇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的講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都還要追溯到之前李承乾去草原的時候。
那一次,在拓拔部的時候,大家把酒言歡歡歌載舞。
房遺愛在突厥眾將的吹捧下,不知所以然,水酒一杯接一杯。
喝到五迷三瞪之後,這小子晚上出來上廁所,撒完尿之後,迷迷糊糊的進錯了帳篷。
好巧不巧,剛好鑽進了一突厥寡婦的帳篷,于是,故事就發生了。
等到第二天之後,這小子也是害怕,所以沒敢向李承乾講。
他就這麼提起褲子走了。
但萬萬沒想到,這家伙一槍直中靶心。
在草原上,女人的地位在牲畜之下。
貴族更是可以隨意欺凌。
比如突然來了興趣了,直接隨便闖進一個帳篷,當著人家丈夫的面搞事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雖然突厥人將女人視為貨物,但他們對子嗣卻非常的看重。
一個寡婦,突然肚子大了,那自然是要搞清楚是誰的種的。
要是搞不清楚,那等到這孩子出生之後,就會沒有姓氏。
在草原上,沒有姓氏的人,那便是食物鏈最低端的。
所以在一番逼問之後,這突厥女子便將房遺愛供了出來。
一听是是房遺愛的,拓拔元不敢大意。
連忙恭恭敬敬的將這女子送來了靈州。
這事既是私事也是公事,于公于私,都應先匯報給李承乾。
但不湊巧,那兩天李承乾剛好去了三里營視察新政,而房遺愛則留守都督府。
拓拔部的人沒見到李承乾,只得將人交給房遺愛。
而這小子,倒是也有擔當,二話不說,就買下了這小院,將這突厥女子安頓了下來。
要不是今天李承乾跟在他身後,估計房遺愛會一直瞞下去。
听完這狗血的故事之後,李承乾也是頗為無奈。
他改變了房遺愛的生活,改變了房遺愛的未來,但卻改不了他的性子。
歷史上,這小子歡天喜地的喜戴綠帽。
現在,又是歡天喜地的喜當爹。
這小子,是真的夠二啊。
有時候李承乾都覺得,足智多謀的房玄齡,是不是房遺愛出生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小子是個二貨。
要不然,怎麼會給他取這麼個名字。
遺愛遺愛,遺憾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