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讀過書的突厥牧民不知道,笑呵呵的不一定是好人,在中原,還有一種人被稱作笑面虎。
進了大帳之後,在拓拔元的萬般推辭之下,李承乾坐在了原本他的位置上。
桌上既有馬奶酒烤肉,也有新鮮蔬菜,從這一件小事就能看的出來,這拓拔元為了迎接李承乾的確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別的不說,就面前這一份普通的涼拌青菜,那起碼就值六文銅錢,要知道,三里營普通工人一天也就十文銅錢出頭。
從拓拔部這一眾貴族紅光滿面的狀態來看,他們這一冬天,定然是沒少從靈州買新鮮蔬菜。
按照這種開銷,一個月起碼得一百銀元往上了。
漬漬漬,李承乾心里一陣感慨,怪不得底下的牧民越來越不爽呢。
李承乾落座之後,其余人也都各自坐下,跟著進來的房遺愛和尉遲寶林一看沒有空余座位了,兩人便如門神一般,提刀站在了李承乾左右。
兩人這麼一站,氣氛立馬略顯尷尬,就好像李承乾是對拓拔部眾人多有防範一樣。笑呵呵的,
“拓拔侯爺,給他二人尋個座位如何?”李承乾笑呵呵的。
拓拔元連忙讓人多加了兩幅矮桌,待這二人落座之後,李承乾樂呵呵的介紹道︰“侯爺,來孤給你介紹介紹。”
“這位,是吳國公之子尉遲寶林,在孤座下出任一小將。”
“這位,是邢國公之子房遺愛,乃是孤的侍衛統領。”
拓拔元原以為這兩個毛頭小子就是個普通小兵,對李承乾特令他們跟自己同坐一堂還有點不高興,沒想到,這兩個小毛孩還大有來頭。
房玄齡和尉遲敬德,那可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啊,拓拔元當下便道︰“原來是房相和尉遲將軍之子,怪不得兩位小將軍如此英武非凡,虎父無犬子啊……”
拓拔元一通猛夸,夸的尉遲寶林的黑臉都變成了紅臉,在拓拔元嘴下,他們倆都快要直逼冠軍侯了。
跟要臉的尉遲寶林比起來,房遺愛這廝就有點無恥了。
人家越夸,他臉上的笑容越燦爛,神態眉宇之間,一副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突厥諸將看向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一股玩味之色,李承乾覺得頗為丟人。
“侯爺過謙了,他二人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也就略有武力罷了。”
按正常流程,李承乾一打岔,這一茬也就過去了,但房遺愛這個沒腦袋的,卻听不出好賴話來。
“殿下,那俺的確是厲害嘛。”
額!
此話一出,不止是李承乾還是突厥諸將,紛紛是略顯尷尬,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在眾人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時候,拓拔元的兒子拓跋宏,突然忍不住得笑出了聲。
噗嗤一聲,讓房遺愛尋聲望向了拓跋宏,見這突厥少年一副憋笑的樣子,房遺愛頗顯惱怒。
“你笑什麼?不信,比試比試!”
拓拔宏和房遺愛差不多大,十五出頭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被這麼一擊,當下也直接站起道︰“好啊,比就比。”
“住口,殿下面前,哪容的你放肆!”
被拓拔元訓斥了一句,拓拔宏不情不願的又坐了下去。
“小兒不懂禮數,還請殿下見諒。”
“哎”李承乾擺擺手笑道︰“侯爺言重了年輕人嘛,爭強好勝正常,要是沒點血氣,那還算何年輕人?”
眾人笑了笑,李承乾看著跟房遺愛瞪著眼楮的拓跋宏,想了想道︰“拓跋宏,你可願跟房遺愛比試一下啊?”
“殿下,臣願意。”拓跋宏興奮的站起,一口就應了下來。
房遺愛也不等李承乾發問,直接站了起來,心里隱隱發誓,定要給這突厥小子一個教訓。
李承乾發話了,拓拔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他偷偷看了眼李承乾,心里琢磨著太子此舉,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呢?
“好,這才是我大唐少年郎嘛。”李承乾大贊一句後,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孤給你二人添個彩頭,誰要是贏了,孤便將這玉佩賜給他,這可是當初太上皇賜給孤的。”
李承乾的玉佩先不說有沒有什麼來頭,就這品像,那一看就是玉中之貴族。
房遺愛和拓跋宏都來了勁。
拓跋元的汗帳很大,將中央的火盆以及烤肉暫時撤下後,便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房遺愛和拓跋宏站到中間,各自擺開了架勢,李承乾和其他人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二人。
“突厥小子,等會可別哭著叫娘。”
房遺愛撂了句狠話,不等拓跋宏多言,便一拳打了過去。
他天生神力,這一拳,猶如天外隕石一般,拳風呼呼作響。
拓跋宏本來還有點輕視,但現在,他打出了十分的精神,一個輕巧的側閃,便躲過了這一拳,順勢,還一個低鞭腿,掃向了房遺愛的小腿。
房遺愛雖然身材壯碩,但靈敏度絲毫不差,面對這一腳,他左腳蹬地跳起之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回踢了一個高鞭腿。
這一腳非常的有力量,拓跋宏不敢硬接,一個地滾躲過了這一擊。
幾招之後,兩人對彼此的實力都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房遺愛和拓跋宏也算是棋逢對手,兩人的心都熱了起來。
眨眼間,兩人便過了幾十招,打的可謂是不可開交,房遺愛以力氣見長,拓跋宏則身形靈巧,所以一時之間,倒也誰也奈何不了誰。
眾人看的格外起性,突厥諸將的目光都放在了拓跋宏的身上,而房遺愛,只有尉遲寶林給他默默加油助威。
李承乾面上始終保持著笑意,雖然一副認真觀戰的樣子,但余光卻時不時就掃向了突厥諸將。
五六分鐘之後,房遺愛和拓跋宏都逐漸開始體力不支,但兩人還都咬著牙堅持著。
這時的拓跋宏是真讓李承乾格外刮目相看了,房遺愛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看來這拓跋宏,身手也是不俗啊。
“好了好了,別打了,打的灰塵四起還怎麼吃飯。”
李承乾開口之後,房遺愛和拓跋宏都停了手,兩人滿頭大汗,但神色依舊頗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