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听,紛紛動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銀行是啥,反正只要能趕緊將他們手中的錢收去就行。
靈州城內,有十幾萬人,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圍了的最低都有幾千人。
這對銀行的人來說,非常的有挑戰性。
總共就二十來個人,有幾個跟著周百堂去了三里營,下午才會回來。
剩下的這十來個人,銀行起碼得留五六個。
因為還有不少的商人胡商官員,來此兌換新錢,這麼分來分去,他們的人手可以說是非常不足。
宋周賀琢磨了一晚上,才勉強有了個應對之策。
召集眾人分配好任務之後,一箱箱嶄新冰冷的銀元銅錢,從銀行庫房中拉出。
宋周賀心疼的核驗著每一箱錢,很快,這些真金白銀就要換回來一堆廢鐵了。
“出發,記住,務必不能出問題!”
“諾。”
雖然人少,但大家的精神頭還不錯,宋周賀滿意的大手一揮,幾輛馬車分散奔往各個城門。
隨著朝陽漸漸升起,換錢工作也逐漸步入正軌,都督府內,李承乾和一眾官員,靜靜的喝著茶。
大堂內,吸溜之聲不止,但許多人明顯顯的心不在焉。
他們這些人的家產,已經全都兌換成新錢了,如果今天百姓換錢出了什麼亂子,導致這新錢不得不退市,那這些人,立馬就會傾家蕩產。
積累了數代的財富,怎能讓人不緊張,在這屋中,眉頭舒展的,只有李承乾和魏征了。
李承乾對此倒是沒多大的擔憂,要是出了亂子,那就砸下去更多的錢,哪怕就是賣屁股,他也得將這事給平了。
而魏征,他家里本來就沒有多少五銖錢,或者說,他其實就沒多少錢,沒錢,那自然是不擔憂的,這老頭還沉寂在昨天李承乾的三句真言中無法自拔呢。
就跟在腦中yy一樣,時不時的就突然笑一下,看起來就跟有病一樣。
魏征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其他人則神游天外,堂內安靜的都有點詭異。
李承乾端著茶盞,暗中觀察著每一個人,來靈州也這麼長時間了,對于這些屬官,他也大概都了解了。
誰有能力,誰是尸位素餐,誰沒背景,誰是大族,誰能當手下,誰不能當手下,他心里門清。
咳咳咳……
李承乾放下茶盞干咳兩聲,眾人紛紛回過了神。
“諸位,今天剛好有功夫,人這麼齊,咱們商議兩件正事如何?”
“臣等,遵命!”
眾人紛紛起身行了一禮,而後站成了兩排。
李承乾揮了揮手,笑呵呵道︰“都坐都坐,不是什麼大事,搞的這麼正式干嘛。”
待眾人落座之後,李承乾率先看向了戶司司曹孟凡,此人出自河南孟氏,雖算不上頂尖大族,但也詩書傳家百年,算個二三等世族吧。
這人有能力,但心更多的是偏向世族。
“孟大人,戶司可將秋稅核算完了?”
“回殿下,昨日剛剛算完,都督所授之算法和新式統計法,的確是不俗,老臣著實敬佩。”
孟凡的客套話李承乾沒有往心里去,笑了笑後問道︰“秋稅收了多少?”
“錢,一共收了三萬四千八百兩,糧草則收了六萬多擔,布帛等物加起來,共五千多兩。”
一听這個數,靈州本地官員都是滿意的,糧草和布帛等物,跟以往比起來,沒差多少。
但收的錢,可比往年直接翻了兩倍,許多人捋著自己的山羊須,微微點著頭,覺得這是他們牧民有方。
“三萬多兩銀子,從西部公司征收了多少?”
“回殿下,兩萬七千兩!”
嘶!
之前還洋洋自得的一些人,猛然間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知道西部公司賺錢,但沒想到西部公司這麼賺錢。
乖乖哦,要是沒有西部公司,整個靈州收來的錢,只有七千八百兩。
這個數其實和往年一樣,也差不了多少,要隔以前,大家也覺得沒什麼。
但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如今西部公司交了半年的稅,就頂的上靈州三年的財稅,這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李承乾審視了一番眾人,待孟凡坐下之後,才道︰“諸位,你等也听到了,如今西部公司才草創了半年,就交了這麼多的錢,要是等到明年,估計還會翻倍。”
“西部公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況且,如今三里營規模也越來越大,一般的小縣城也比不上現在的三里營。”
“所以,孤準備在三里營設一縣,就叫做三營縣,爾等覺得如何?”
眾人互相望了望,沒人輕易的開口,但在心里都開始快速的盤算了起來。
新設一縣,這事沒什麼問題,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好事,畢竟新挖一個坑,總是需要蘿卜填的嘛。
而西部公司還是個財神爺,執掌三營縣,那就等于是掉進了金窩窩里,要是想搞點錢,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況且,現在的三里營,九成人都是西部公司的員工,也非常方便管理。
綜上所述,這三營縣,那就是一個大大的寶地啊,不論是錢,還是功勞,那都是大大滴。
所以許多人,都在心里琢磨著該怎麼將自己人推到三營縣去。
他們的想法,李承乾心里門清,心中冷冷一笑道︰“諸位不說話,難道是覺得這三營縣不該設?”
“不不不,都督說的對,該設縣。”
“沒錯,臣其實早都覺得應該設了。”
“是極是極!”
“…………”
眾人紛紛表了態,魏征剛想說兩句,但又被李承乾一個眼神所阻。
“既然都同意,那這事就這麼定了,等開春之後,正式設縣。”
“諾!”
各屬官面上笑嘻嘻的應了一聲,但各自在心里,快速的打起了小算盤。
“這第一件事說完了,那咱就說說第二件事,監獄這事你等覺得……”
“報!”
李承乾剛起了個頭,一侍衛著急的跑進來,稟道︰“啟稟殿下,有許多百姓鬧起來了,他們紛紛抱怨,說官府搶他們的錢,嫌棄兌換比例太低,西城門和南城門,甚至有人妄圖搶劫銀元,被第一團士卒當場格殺。”
李承乾蹭的站起,頓時火冒三丈,這是反了天了啊。
給了點陽光,這些花開的著實是過了頭了啊。
怕什麼來什麼,眾屬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