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暗衛在外面說的。
燕凌寒听了,一動不動。
他知道,王府內暗衛重重,如今燕皇和燕曦澤時常來此,禁軍也時常在這里出現。
有了暗衛和禁軍,無論是怎樣強勁的對手,都無法帶走小溫良。
也正是因為如此,燕凌寒才不擔心。
能交給別人解決的事情,都不足以讓他離開這里。
現在,陪伴赫雲舒,對于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燕凌寒仍舊坐著,紋絲不動。
這時候,暗衛得不到信兒,又急聲道︰“王爺,您快去看看吧。再晚一點兒,小王爺就真的跟著那個牛鼻子老道兒走了。”
暗衛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小溫良的聲音︰“父王,我要走了。”
這句話,和昨天一模一樣。
想起昨日的種種,燕凌寒輕輕地握了握赫雲舒的手,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小溫良走的。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燕凌寒俯身,在赫雲舒的額頭上留下深深的一吻,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外面,暗衛正一臉著急。
而小溫良,正跪在一旁的地上。
燕凌寒走過去,蹲下身子看向小溫良,道︰“溫良,告訴父王,你要去哪里?”
小溫良搖搖頭,道︰“我、不知。有人、帶我走。”
“有父王在,不可能讓任何人帶走你的。”此刻,燕凌寒語氣篤定,來不得半分的商量。
小溫良急壞了,臉都憋紅了,但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他還小,能說得有限。
雖然他心里或許知道什麼,但是受著語言的限制,說不出來。
燕凌寒抱起他,道︰“告訴父王,是有人對你說什麼了嗎?或者,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才讓你胡思亂想了?”
他知道,有那麼一些藥是可以營造幻覺,從而控制一個人的。
這些藥,百里姝那里就有。
可,小溫良搖搖頭。
看來,從小溫良這里,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燕凌寒轉而看向暗衛,道︰“誰要帶走小王爺?”
“回王爺的話,是一個自稱清河道長的人。依屬下看,是騙吃騙喝的。這等人實屬狂妄,騙吃騙喝居然騙到這里來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說著,暗衛語氣憤懣,恨不得要將這所謂的清河道長生吞活剝。
他們主子心情不好,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找事,真是該死!
燕凌寒看了他一眼,道︰“這位道長人呢?”
“在王府門外。”
“請他到正廳敘話。”
暗衛一臉疑惑。
燕凌寒瞥了他一眼,道︰“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哪里的道長,竟敢來王府拐走本王的兒子!”
暗衛領命,即刻前去。
燕凌寒看了看小溫良,道︰“你放心,有父王在,你什麼都不用怕的。”
小溫良沒有說話,只抱緊了燕凌寒的脖子。
燕凌寒抱緊了他,走出了院子。
院外,安淑公主等人都在。
“怎麼回事?”燕凌寒沉聲問道。安淑公主急忙道︰“皇叔,小溫良說想到前院玩兒,我便帶著他去。玩耍的地方正對著門口,有個白衣道人從門外過,沖著小溫良招手。小溫良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哭著鬧
著就要跟著那狗屁道人走。我當然不肯,就抱著小溫良回來了,誰知道,那狗鼻子道人還賴上了!”
她越說越氣氛,話也就說得糙了。
“去看看。”
說著,燕凌寒抱著孩子走在了前面,去往正廳。
他過去的時候,那所謂的道長已經在了。
燕凌寒原本以為,既然自稱是道長,怎麼也得是一個年逾古稀的白胡子老道兒,卻不料,這所謂的道長,竟是一個年輕人。
他一身白衣,連鞋子都是白的,一路走來卻是縴塵不染。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一頭如瀑的墨發,散落背後。上面的頭發用一根極為簡潔的竹暫簪著,看不出什麼古怪來。
若單單從臉上瞧,這模樣,只怕是比百里姝的弟弟百里星宇還要年輕幾歲。
百里姝也跟著來了,她最是沉不住氣,憤憤道︰“你是哪里來的狗屁道人,居然敢來銘王府撒野?”
這清河道人一身白衣,此刻他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中的拂塵,道︰“非也,本道來此,是來接有緣人,可不是撒野。”
見這道長如此囂張,安淑公主開口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明明是要拐帶幼童,偏偏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我呸!”
清河道長笑了笑,道︰“這位,便是曾經死里逃生的安淑公主吧。既然是公主,說話可要顧忌身份呢。”
安淑公主氣急,當即就要吩咐人狠揍這個所謂的道長。
不成想,這時候,清河道長的視線落在了燕凌寒的身上。
目光觸及燕凌寒,他的神色居然鄭重了幾分,至少,沒了臉上那讓人討厭的笑意。他緩緩開口,道︰“銘王殿下,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燕凌寒點點頭,將小溫良遞給安淑公主抱著。
安淑公主忙說道︰“皇叔,你千萬小心,保不齊,這道人有蠱惑人心的本事。”
燕凌寒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之後,他走向那清河道人,與安淑公主等人隔開了些距離。
“你要說什麼,便說吧。”燕凌寒言簡意賅道。
燕凌寒之所以有耐心跟這所謂的清河道長說話,並非是信了他的話,而是覺得小溫良居然主動要跟著這個人走,實屬蹊蹺。
他要找出背後的原因,免得小溫良被人蠱惑。
他的孩子不可以出任何紕漏,不然,待他的娘子醒來,定不會饒他。
而他也想看看,這清河道長,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況且,有百里姝在這里,這道長使不出什麼致幻的藥物來。
此刻,這清河道長自信道︰“銘王殿下,我只有一句話要跟你說,我想,听了我的話,你一定會讓我帶走溫良小王爺的。”
燕凌寒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原本他還以為,此人當真有什麼蠱惑人心的本事,不成想,竟是危言聳听的自大狂罷了。
“銘王殿下不信?”
燕凌寒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說便說,若想在銘王府招搖撞騙,你可真是選錯地方了。”不料,這清河道長的嘴巴一開一合,說出的話竟是讓燕凌寒瞬間變了臉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