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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你們。”
曹巍滿臉艷羨之色，“神仙眷侶，嬉戲人間，每天都過得這麼開心。”
“羨慕什麼？”
鐘文哈哈笑道，“你自己也找個伴不就……”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星零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眼角已經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些年來，她與鐘文相濡以沫，琴瑟和諧，每日里白天游戲人間，夜里深入交流，過得好不愜意，好不瀟灑，怕是連天上神仙見了都要眼紅。
可唯獨有一個遺憾卻始終縈繞在星零心間，怎麼也揮之不去。
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兩人竟然沒有誕下子嗣！
每每回想起自己當初許下的諾言，星零便覺心如刀絞，羞愧難當。
她表面溫柔開朗，可內心卻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蟲蟻在瘋狂啃咬，曾經的甜蜜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痛苦與煎熬。
換作外界，星零或許會留下一封信，隨後悄然離去，主動退出鐘文的生活。
可如今的她，卻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
只因這神識世界之中，總共只有三個人類，鐘文、曹巍和她。
而作為神靈的鐘文更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無論她躲到哪里，都會被瞬間找到，根本就無所遁形。
通往外界的路被徹底堵死，鐘文也不再探索虛無，只是天天和她膩在一起，甚至都不怎麼與炎瀟瀟和史小龍等人交流。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私人空間可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曾經讓星零魂牽夢繞，心動不已的男人，如今竟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不知有多少個夜晚，在鐘文盡興睡去之後，她都曾以淚洗面，甚至萌生出自我了斷的想法。
他只有我了。
若是連我都走了，他該怎麼辦？
可看見身旁男人清秀的臉龐，她卻又生生止住了自盡的沖動，擦去淚水，努力扮演著那個幸福女人的角色。
此刻，鐘文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歉然地瞥了星零一眼，果斷閉口不言。
如今的神識世界與外界徹底隔絕，除非兩人能夠努力誕下後代，不然將再也不會有第四個人類出現，卻讓曹巍到哪里去找個伴？
否則以這小子的品性和毅力，鐘文若是生了女兒，倒還真不介意招他做個女婿。
“我？還是算了吧。”
曹巍搖了搖頭道，“這輩子我就打算待在劍冢里，一邊修煉師父的劍技，一邊鑽研鐘大哥傳授的煉器之法，但願將來有一天能煉制出堪比天缺劍的絕世神兵來。”
原來這些年他除了修煉星辰無極，還時常向鐘文討教煉器術，並且利用神識世界豐富的礦產資源煉制了海量的寶劍。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劍冢的寶劍數量已經增加了一萬多柄，且不論品質如何，單就這份毅力，便令鐘文和星零贊不絕口，大感欽佩。
好個堅強的小子！
當初我若是像他這般堅持探索虛無，會不會已經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望著曹巍臉上堅定的神色，鐘文胸口莫名有些發悶，突然感覺意興珊，再也沒有了游山玩水的興致。
他隨口敷衍了幾句，便牽著星零的手踏空而去，直接回到了兩人居住樹屋之中，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許久都沒有出來。
自從和星零有了夫妻之實，他便在子樹頂端搭建了這棟樹屋作為愛巢，里面不但分為上下三層，面積更是十分驚人，房間的數量堪比大型客棧，每一樣家具和裝飾品都是他在神識世界就地取材，親手制作，奢華程度堪比頂級豪宅。
不知為何，自從樹屋建成之後，他便再也不曾前往“新華藏經閣”所在的宮殿之中，與炎瀟瀟和史小龍等人也極少來往。
“夫君，吃飯了。”
似乎察覺到他情緒不佳，星零並不進去打擾，而是自顧自烹飪起來，直至飯點才敲著房門招呼道。
里面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回應。
“夫君？”
星零又敲了一會，終于忍不住推開房門朝著屋內看去。
只見鐘文正仰面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屋頂，神情淒然，熱淚盈眶。
“夫君！”
星零吃了一驚，連忙快步上前，焦聲問道，“你、你怎麼了？”
“星零。”
鐘文並未回頭，只是訥訥地說了一句，“對不住。”
“夫君為何要道歉？”星零不解道。
“都怪我太過自私。”
淚水仿佛大壩決堤，拼命沖刷著他的臉頰，“才讓你這樣痛苦。”
“夫君說的哪里話。”
星零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連連搖頭道，“能和你在一起，星零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痛苦？”
“你每天晚上躲在被窩里哭泣。”
鐘文緩緩轉過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一絲憐惜，“真當以為為夫不知道麼？”
“我……”
星零心頭劇震，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磕磕巴巴道，“我、我只是因為沒、沒能替你誕下子嗣……”
“沒有孩子，錯不在你。”
不等她說完，鐘文已經開口打斷道，“在我。”
“怎麼會？”
星零連連搖頭，黯然神傷，“夫君在外界已經有了子女，定是我這具身體還不完善，所以沒法像尋常女子那般生兒育女，辜負了你的一片厚愛。”
“是我。”
鐘文臉色陰晴不定，沉吟半晌，突然開口道，“你之所以無法懷孕，不過是因為我還沒有放下過去罷了。”
“什麼！”
星零面色煞變，驚呼出聲道，“你、你這都能控制？”
“在這個世界，我是神靈，是天道。”
鐘文點了點頭，滿臉慚色，“沒有我掌控不了的東西。”
“所以……”
星零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不是我沒法生育，而是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這一刻，她的心情錯綜復雜，五味雜陳，似乎有些慍怒，卻又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甚至還隱隱生出一絲竊喜。
“這些年來，腦子里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
鐘文耷拉著腦袋，低聲答道，“若是和你有了孩子，便會徹底斬斷過去，從今往後，再也沒有與小虎他們相見的機會，我、我……”
“原來如此。”
星零貝齒輕咬嘴唇，美眸緊緊凝視著他濕潤的臉頰，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們今生今世都不會有孩子了，是麼？”
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轉，終于堅持不住，自眼角緩緩滑落。
“我本以為自己能夠輕易放下。”
鐘文站起身來，朝著星零緩緩靠近過去，雙臂舒展，將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緊緊攬在懷中，“卻不曾料到告別過去是如此艱難，而我又是如此軟弱，星零，是為夫對不起你。”
“夫君沒有錯。”
星零的聲音綿軟虛弱，仿佛被抽走了渾身力氣，“不過是星零太天真，太一廂情願罷了，從今往後，孩子的事情，休要再提……”
“不，我已經想得明白。”
不等她說完，鐘文便斬釘截鐵地打斷道，“咱們要個孩子罷，不，一個怎麼夠，要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
“夫君？”
星零嬌軀一顫，猛地抬頭看他，眸中閃爍著驚喜的淚光，“你……”
“過去的確值得留戀。”
鐘文的神情無比堅定，嗓音卻又極盡溫柔，“可若為了留住過往就要讓你這般痛苦，我絕不願意！”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湊近過去，狠狠咬住了星零柔軟的櫻唇。
“夫君！”
星零俏臉一紅，只覺渾身酥麻，整個人軟綿綿地躺在他胸口，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這是甜蜜的淚水，是幸福的淚水！
“啊！”
伴隨著一聲嬌呼，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嬌軀被鐘文狠狠推倒在床榻之上，劇烈的晃動令床簾滑落下來，掩蓋住其中無限的旖旎與美好。
春宵一夜，鐘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享受。
……
這一次，總該懷上了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地面上，將木板的紋路照得清晰而明亮，鐘文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頭發凌亂，衣衫不整，氣息有些急促，整個人卻無比松弛。
放下的感覺，倒還真不錯。
他緩緩側過頭去，凝視著床上露出來的一截凝脂玉臂，嘴角微微翹起，心情久違的愉悅。
“�！”
就在鐘文徹底放松下來的那一刻，腦中突然響起一道鐘聲，洪亮的聲波狠狠沖擊著神魂，居然讓他在這一瞬陷入到呆滯之中。
“終于……”
緊接著，一個柔和而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等到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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