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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風雪滿天,寒風刺骨。
&esp;老人卻渾不受影響。
&esp;沒多久,他遠遠地看到了皆空寺。
&esp;“觀主,故人來訪,還請一見。”
&esp;老人輕語。
&esp;聲音不大,卻在風雪中遠遠地傳入皆空寺內。
&esp;砰!
&esp;皆空寺大門開啟。
&esp;空照和尚那高大的身影出現了,他看著遠處那頭戴黑色圓帽的老人,臉色頓時冰冷下來。
&esp;“老子早說過,你若敢再踏入皆空寺方圓千里之地,必親手宰了你!你難道忘了?”
&esp;空照和尚渾身殺機洶涌。
&esp;來者,正是裁縫!
&esp;裁縫眼神有些復雜,輕語道︰“空照,從你把我的千機符交給觀主那一刻,我已不再欠你人情。”
&esp;頓了頓,他指了指自己,語氣已毫無情緒波動,“現在的我,只是一道不堪一擊的分身,等見了觀主,不必你動手,自會毀掉。”
&esp;空照和尚眉頭皺起。
&esp;“進來吧。”
&esp;甦奕的聲音在皆空寺內響起。
&esp;裁縫笑了笑,便徑自走過去。
&esp;直至進入皆空寺大門,路過空照和尚身旁,裁縫也不曾再多看空照和尚一眼。
&esp;“你這老陰貨,此來又想使什麼壞?”
&esp;空照和尚眉梢間盡是排斥和厭憎。
&esp;裁縫依舊沒有理會。
&esp;他自顧自踩著亂瓊碎玉,來到那一株古樹前,看到了躺在藤椅中賞雪的甦奕。
&esp;一側,紅泥小爐火苗洶涌,燙的一壺酒正在彌漫酒香。
&esp;裁縫鼻子嗅了嗅,道︰“好酒。”
&esp;甦奕道︰“可惜,你不夠資格和我對飲。”
&esp;裁縫席地而坐,神色平靜道︰“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戒酒,也只在前不久的時候,因為蝶女的死,破例喝了一口,那滋味……我現在想來都記憶尤深。”
&esp;甦奕道︰“死在我手中那只蝴蝶?”
&esp;裁縫取出一個紫砂壺和一只茶杯,輕輕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道︰“不錯,她是我親手帶大,亦師亦父,就如同當初你和青棠的關系。”
&esp;“痛嗎?”
&esp;“痛。”
&esp;“所以你此來,打算替她報仇?”
&esp;“的確如此。”
&esp;裁縫點了點頭,將杯中茶水飲盡,輕語道,“這次我親自前來,便是想告訴你,我已決定進行復仇。”
&esp;甦奕哦了一聲,道︰“你打算如何做?”
&esp;裁縫道︰“七天後,量天山紫霄台上,我安排了一些故人,和你論道爭鋒,生死勿論。”
&esp;甦奕眉頭微挑。
&esp;量天山,神都星界一座很尋常的大山。
&esp;而紫霄台,則位于量天山最高處。
&esp;重要的是,那地方,也是裁縫第一次在觀主手底下遭遇大敗的地方!
&esp;甦奕饒有興趣道︰“都有那些故人?”
&esp;裁縫道︰“有些你能猜到,有些你猜不到,等你自己去走一遭,便可知曉。”
&esp;甦奕微微頷首,道︰“你既然布置了這一切,必然有充足的理由確信,我一定會赴約,不妨直言便可。”
&esp;裁縫從袖袍中取出一枚銅錢,外圓內方,系在一根黑色絲繩上。
&esp;“這枚銅錢內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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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我琢磨了很久,也無法將這枚銅錢的奧秘勘破。”
&esp;裁縫說道,“但可以告訴你的是,古董商就藏在其中。”
&esp;說著,他把銅錢遞給了甦奕。
&esp;甦奕眼眸微凝,略一沉默,這才拿過銅錢。
&esp;他並未打量,而是說道︰“毀掉琳瑯秘境的凶手,和你有關?”
&esp;琳瑯秘境!
&esp;這是觀主的故土。
&esp;可早在很久以前,琳瑯秘境被一群神秘的強者毀掉,最終只有魏山和其女兒阿九僥幸撿回一條命。
&esp;至于瘸子老魏和其他人,皆生死未卜。
&esp;前不久的時候,甦奕已听魏山說過,當初他曾請古董商幫忙,試圖查探出那些神秘凶手的身份。
&esp;可古董商在答應這件事不久,卻離奇消失了!
&esp;裁縫搖頭道︰“換我出手,魏山和其女兒不可能有活著的可能。”
&esp;頓了頓,他說道︰“古董商當初認為,是我毀掉琳瑯秘境,試圖對我動手。”
&esp;“可惜,他不止大錯特錯,並且棋差一著,差點被我弄死,最終逃進了這枚銅錢內,才僥幸保住一條命。”
&esp;說罷,他飲了一杯茶,“我把銅錢交給你,是不屑用古董商的性命來要挾你。”
&esp;甦奕摩挲著手中的銅錢,道︰“錯了,你是清楚以我的性情,根本不會在意這等威脅。”
&esp;裁縫沒有否認,道︰“雖然不是我毀掉的琳瑯秘境,但我卻清楚,那些凶手是誰。”
&esp;說到這,他抬眼看向甦奕,“你若能活著從紫霄台上離開,我便告訴你這個答案。”
&esp;無疑,這就是裁縫前來約戰的底氣所在!
&esp;甦奕不假思索道︰“這個條件,還不夠。”
&esp;裁縫笑了笑,道︰“我明白,要想讓你觀主主動進入我所布設的殺局中,不拿出點真金白銀,根本不行。”
&esp;說著,他掌心一翻,浮現出一口質樸無華的灰色道劍。
&esp;劍鋒有許多豁口,劍身也有許多裂痕,而在劍柄處,更浸染著一層干涸的血漬。
&esp;血漬處,鐫刻著兩個蠅頭小字︰“澄心”。
&esp;甦奕眉頭皺起,深邃的眸深處泛起一絲冷意,“此劍,為何在你手中?”
&esp;劍名澄心,取“劍如冰湖,澄澈其心”之意,正是觀主當初為瘸子老魏所鑄的一柄道劍!
&esp;裁縫將此劍遞給甦奕,這才說道︰“老魏還活著,只要你赴戰,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下落,這個條件夠不夠?”
&esp;甦奕凝視裁縫片刻,忽地笑起來,道︰“你急了,能否跟我說說,究竟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才讓你這喜歡躲在暗中的老陰貨,主動前來跟我談這些?”
&esp;裁縫一怔,神色變得有些微妙,感慨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若你我不是對手,一定會成為知己。”
&esp;甦奕淡然道︰“別玷污知己這兩個字,無論前世還是今朝,我可從來瞧不上你。”
&esp;裁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我倒並非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而是了解到一些內幕,不想讓你死在他人之手。若如此,我必會抱憾終身。”
&esp;甦奕挑眉道︰“什麼內幕?”
&esp;裁縫道︰“再過兩年,域外戰場就將開啟,屆時,我們東玄域這邊,將和來自其他星域的強者,在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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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戰場進行一場接引之戰。而這個內幕,就和域外戰場有關。”
&esp;說到這,他眸子泛起異色,罕見地泛起一絲憐憫,道,“更直白點說,域外戰場出現之前這兩年內,你將遭遇一場無法預測的大劫。”
&esp;“想一想,你都已成為天下逝靈的公敵,更被我視作對手,而今還有一場不可預測的大劫,隨時會落在你頭上,這樣的處境……好受嗎?”
&esp;甦奕卻笑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裁縫的腦袋,道︰“舉世無敵不免令人寂寞,舉世皆敵才讓人期待,你和我敵對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清楚這一點?”
&esp;裁縫抬起胳膊,把甦奕的手打過去,皺眉道︰“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想借此侮辱我?”
&esp;甦奕笑道︰“大度點,一具分身而已,被我拍一拍腦殼怎麼了?”
&esp;裁縫長身而起,神色淡漠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自己考慮是否赴戰。”
&esp;說罷,他轉身欲走。
&esp;“且慢。”
&esp;甦奕道,“你和那來自魔之紀元‘六欲魔門’的雪琉仙子是什麼關系?”
&esp;裁縫腳步一頓,扭頭看向甦奕,道︰“你是沈牧的轉世之身,早在烏鴉嶺時,想必已清楚,我曾幫來自魔之紀元的‘雪琉仙子’出手,布設了一場專門針對你的殺局。”
&esp;“言道臨想必也跟你說過,傾綰的真正身份,實則是雪琉仙子所收的關門弟子,當傾綰覺醒神魂秘印中的記憶,就會與你反目為仇。”
&esp;說到這,裁縫似乎很快慰,忍不住笑起來,“至于我和雪琉仙子什麼關系……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去紫霄台赴戰,活下來,我就告訴你。”
&esp;說罷,他大步而去。
&esp;“站住!”
&esp;空照和尚擋在前路。
&esp;裁縫皺眉道︰“你我恩情已斷,莫要再自己找不痛快。”
&esp;空照和尚咧嘴笑起來,道︰“你剛才說了,等見到觀主兄弟,不必我動手,你這具分身,就會自我毀滅,現在,你可以毀滅了。”
&esp;裁縫︰“……”
&esp;“快點!”
&esp;空照和尚催促,“難道想說話不算話?”
&esp;裁縫眼神冰冷,眯著眼凝視空照和尚半響,忽地微微一笑,道︰
&esp;“空照,不管如何,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你若萬一遭難,我會親自為你收尸入殮,焚香誦經。”
&esp;說著,他軀體忽地撲簌簌化作一片灰燼飄灑。
&esp;眼見裁縫的大道分身自我毀滅,空照和尚心中卻很不痛快,咬牙說道︰“老子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大發慈悲,救了這混賬一命!”
&esp;而後,他大步來到甦奕近前,道︰“你可千萬別上當,那老東西一肚子壞水,既然敢邀請你赴戰,必是早有完全的準備,不用想就知道,只要你去了,極可能有去無回!”
&esp;他眉梢間盡是凝重,憂心忡忡。
&esp;他太了解裁縫了,不出手則已,只要出手,必算無遺策!
&esp;空中雪花紛飛,酒香從紅泥小爐上的酒壺彌漫。
&esp;躺在藤椅中的甦奕,眼眸閉合,狀似假寐。
&esp;唯有唇中輕語道︰“劍鋒所向,何懼有去無回?就怕敗興而歸,使我不得開心顏。”
&esp;——
&esp;ps︰第二更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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