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國強那濃眉大眼的家伙也叛變了?你跟我們開玩笑吧?”老王一臉驚詫地看著甦醒。他心里一直拿靳國強當哥們,不相信這種事是真的。
梓楊也覺得這事兒太不可能了,“是不是謠言啊?”
甦醒沉重地說道︰“一開始我們也不相信,但是好幾個消息源都確認了這個消息。”
“有沒有說他為什麼叛變?”甦睿問道。
甦醒搖搖頭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是不是張教授搞的鬼?”梓楊問道。
甦醒遲疑地說道︰“目前還看不出這事跟張教授有任何關系。靳國強是在一處秘密基地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發難的,據說他打傷了兩名執勤衛兵,挾持了一位研究人員。逃出基地的時候還將幾名保安打成重傷。”
“鬧這麼大?”梓楊不由得替靳國強擔心起來,“他現在跑到哪里了知道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靳國強也算是老熟人了,大家一起出生入死過,算得上患難之交。以他的認識,靳國強是個非常穩重的人,常年擔任重要的職務,可謂久經考驗,就算老王叛變了,靳國強也不會叛變的。
這個原則性、紀律性那麼強的特種兵,突然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巨大的威脅?
阿沖已經被張教授發配到外蒙去了,作為核心人員之一的靳國強,會不會也被張教授“秋後算賬”呢?
甦醒道︰“現在情況非常復雜,因為靳國強身份的敏感性和重要性,上面專門成立了一個危機應對小組處理這件事情,據說已經組織了一支特種隊伍來追捕他。靳國強受過嚴格的特戰訓練,而且又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所以他的危險性非常高,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傷害,追捕隊接到的命令是︰遇到反抗,格殺勿論!”
听到甦醒說口吻嚴厲,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梓楊冷冷地說道︰“你跟我說實話,靳國強叛變跟你們有沒有關系?”
甦醒迎著他的眼光,平靜地說道︰“上次談判的事情結束之後,靳國強就歸隊了,我們沒有再聯系過。”
梓楊沉默了,甦醒轉頭看看眾人︰“這次事發突然,連我們也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上次聯合探險大家都曾參與過,所以你們可能也會受到波及。我這次特意趕過來是知會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靳國強現在消失無蹤,不排除他來找你們的可能性。”
“你是說,他、他會來找我們殺人滅口?”老王結結巴巴地說道。
甦醒沉吟著不說話。
梓楊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果靳國強找來了,那我們怎麼辦?”
甦醒眉頭緊蹙,緩緩地說道︰“他現在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他,但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梓楊眼前一黑,竟然有點暈眩的感覺,靳國強啊靳國強,你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這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太平日子,為什麼危險又接踵而至呢。先是阿沖,後是靳國強,這特麼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那你建議我們怎麼做?”甦睿問道。
她知道哥哥這次來肯定不會只是通知他們,甦醒肯定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
甦醒說道︰“如果靳國強找來了,你們最好不要跟他正面接觸,我建議你們跟有關部門合作,這里有一個危機處理小組的緊急聯系方式——”甦醒在桌上拿起一支筆寫下一串數字,交給梓楊,“一有靳國強的消息,立刻打這個電話。”
“既然事情這麼敏感,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梓楊沒有接那張紙條,而是看著甦醒冷冷地問道。
甦醒笑笑︰“我現在正配合有關部門的工作——梓楊,如果有一天你接觸到我這個層面,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關鍵要審時度勢。”
甦醒親切地拍了拍梓楊的肩膀,希望能消除他的敵意。
梓楊輕輕地撥開甦醒的手,自嘲地笑道︰“我知道,不就是選邊站隊嗎?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麼做,雖然我們哥倆沒多大出息,但是大是大非還是懂得。”
梓楊從甦醒手里接過那張紙條,拉著老王道,“走,下樓幫忙干活去。”
老王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怔道,“咋地?不嘮了?”
看到梓楊跟老王走下樓去,甦睿看著哥哥生氣地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甦醒詫異道︰“我又怎麼了?”
“為什麼要把梓楊和老王也扯進來,你明明知道他們跟靳國強這事兒沒關系!你是想利用他們來找靳國強的線索!對嗎?”
甦醒嘿嘿一笑,“怎麼,我做的太明顯了嗎?”
甦睿白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梓楊是個聰明人,他肯定也看出來了!”
甦睿牽著甦醒的手認真地說道︰“哥哥,梓楊跟老王兩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把他扯到這場爭斗里了,好不好?”
甦醒正色道︰“這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小睿。中國人有句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跟張教授之間只要不分出勝負,梓楊他們就永遠無法置身事外。
現在,雖然大家暫時達成協議相安無事,但是只要這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那麼你們必然也會受到影響。和平,是需要代價的。”
甦睿低頭不語,她知道甦醒說的也是實情。她跟梓楊他們之所以能在h市一時安寧,是因為甦醒在背後做了很多的工作。
“根據我們的消息,現在尋找靳國強的人除了特戰隊以外還有另外一批人,靳國強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們絕對不能讓他落到別人手中!所以一定要先找到他!我想你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甦醒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小睿,我希望你能做下梓楊和老王的工作,他們跟靳國強交情很深,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甦醒握住甦睿的手安慰她道︰“我知道這對他們不公平,但是你該慶幸,最起碼他們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不是嗎?”
甦睿仰頭看著甦醒,“我們,是正義的嗎?”
……
梓楊和老王蹲在路邊的樹蔭下默然不語,梓楊手里捏著甦醒給他的那張紙條仔細端詳。
老王湊過來看了看說道,“我撥下這個號碼試試。”
梓楊看老王真的掏出了手機,急忙攔住他,“瘋了你!這種號碼肯定是保密線路,你一撥過去人家立刻就能定位你!”
“那又怎麼樣?跟他隨便嘮兩句唄,就說咱跟這事兒沒關系!”
梓楊白了他一眼,“隨便嘮兩句?這種號碼是隨便可以撥的嗎?打個110人家還要告你妨礙公務呢!”梓楊把那張紙條搓成一團扔進腳下的水溝里。
老王盯著那團被泡濕發漲起來的紙團愣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老李,你說靳國強為什麼要干這種事兒?”
梓楊眯著眼楮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緩緩地說道︰“如果是你的話,有什麼事情會讓你叛變?”
老王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金錢、權力、威逼、美女……太多了。”
梓楊嘆了口氣說道︰“金錢、權力,對靳國強來說都不大可能。美女麼……我看他也不是那種人,畢竟都單身三十年了,不至于現在才開竅。”
老王也點頭說道︰“你的意思他是被逼的?”
梓楊吸了口氣說道︰“吃不準,也有可能這家伙一直是個隱藏在人民中的敗類,只不過掩飾的好,以前咱都沒發現。”
梓楊轉頭對老王道︰“你之前跟老靳不是關系很好嘛?有沒有私下聯系過他?”
老王警惕地說道︰“滾蛋啊!你跟靳國強關系也不錯,我還說你們有一腿呢!”
梓楊揮揮手道︰“切!我只不過是跟你探討探討而已,你那麼認真干嘛,做賊心虛似得。”
老王不滿地說道︰“你特麼真是奸詐似鬼,這種事情也好亂猜的嗎?誰不知道我老王冰清玉潔,忠于革命忠于黨,從來不干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昨天還扶老太太過馬路呢!”老王邊說邊在身上亂摸,似乎身上被安了竊听器一般。
兩人在那胡思亂想了一陣,終究還是沒理出個頭緒,想想甦睿和甦醒還在店里,這麼久不回去的話說不定會讓人起疑心,就去旁邊小賣部買了兩包辣條,邊嚼邊回到店里。
現在這個點兒客人比較少,甦醒正坐在大堂靠窗的一個卡位里喝咖啡,幾個女服務員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聊天。連小麗都在里邊湊熱鬧。
老王走過去像轟小雞一般把眾人趕開︰“走走走,都干活兒去,這麼多人圍著一個客人像什麼樣子!”
幾個小姑娘一人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裝什麼裝啊?大尾巴狼!”
“肯定是嫉妒人家比他帥。”
“就他?他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好嗎……”
幾個小姑娘七嘴八舌嬉笑著走開,把老王鬧個大紅臉,她們平時跟老王打打鬧鬧習慣了,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老王尷尬地對甦醒說道︰“抱歉抱歉,平時沒把她們調教好,讓你見笑了。”
甦醒很有風度地說道︰“沒事兒,大家都挺熱情的,平時你們關系都很不錯吧?”
“那當然,平常她們都把我當大哥一般敬重,我很受歡迎的,她們生活中有什麼困難,都喜歡找我幫忙。”老王大言不慚地說道。
這話其實也說對了一半,平常姑娘們吃飯逛街、買衣服、叫外賣什麼的,都是老王這個司機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甦醒笑笑說道︰“等下你們有時間嗎,跟我一起去火車站接個人。”
“誰啊?”
“一個老熟人,你們也認識,到了就知道了。”甦醒神秘兮兮地說道。
“好,我去發車。”老王一溜煙的跑出去了。梓楊卻是頭都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