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 章建房申請6
1.
宋秀文擰著眉頭點上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幾口，在心里推測著春天建房的種種可能，錢進則在一旁笑眯眯地喝熱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看小春申請建房的目的不會只是處理拆遷物料那麼簡單”良久，宋秀文吐出了一句話。
“哦？何以見得？”錢進饒有興致地盯著宋秀文。
“你想啊，小春的家處在一個什麼位置？”宋秀文壓低了聲音，“他家的後面和左面都是教學區，如果在家里蓋上幾間偏屋，到時候把房門往教學區的位置一開，在里面干點啥不行？”
“他能干點啥？”錢進繼續追問。
“干點啥？如果開個小賣店或者小吃部，那還不得財源滾滾來？”宋秀文不相信錢進會白痴到連這個問題都想不到，但還是沒憋住把心里話全說了出來。
“你可別忘了，小春的妻子許丹現在可是失業在家，不想辦法賺點錢怎麼過日子？就憑小春花錢大手大腳的樣子，他那點死工資還不夠他抽煙喝酒的，還想指著春天養家糊口？我看有點懸”宋秀文又意猶未盡地加了幾句，想借此引起錢進的重視。
在剛剛錢進說出申請建房的人是春天的時候，宋秀文已經敏銳地感覺到這事有些不尋常。在一番思考和推理之後，宋秀文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宋秀文認為，春天要申請建房的目的肯定是為了讓許丹在學校里做生意，至于是做什麼生意，宋秀文暫時猜不出，但不管是做什麼生意，對宋秀文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戶山中學有一千多名學生，市場就那麼大，多一個人競爭，羊湯館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更何況春天家的位置佔盡天時地利？因此，從維護季平安羊湯館利益的角度出發，宋秀文也得想辦法阻止錢進批準春天在自家院子里建房。
其實，對于春天申請建房的目的，宋秀文心里是這麼推測的，錢進又何嘗不是？在昨天下午春天提出建房申請的時候，錢進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也正因為如此，錢進才找了個借口把春天建房的事情給推了下來。
春天走後，錢進又仔仔細細地從方方面面對春天申請建房的事情進行了考慮，錢進最後得出的結果幾乎跟宋秀文想的一樣。原本，春天在自家院子里建房或者做小生意，錢進本不應該干涉，從關心和愛護職工的角度出發，錢進還應該積極想辦法幫助教職工家屬解決生計問題，這對穩定民心和學校發展的大計都有好處，也是一位一心為公、勤政愛民的校長應該做的。可是，就因為學校食堂里已經有了錢進的利益，所以說，錢進也不想春天建房的目的達成。
如果春天只是單純地想改善一下居住條件，那錢進絕對會支持，可房子建成之後呢？如果春天真的在新建的房子里開門做起了小生意怎麼辦？正如宋秀文所說的，春天的妻子許丹現在可是失業在家。因此，春天申請建房的事情看起來很簡單，實則里面存在著很多的變數。
假若許丹真的在家里做起了生意，自己作為一校之長又該怎麼做？是勒令許丹關停？還是限制學生去購買？這兩點好像都行不通。人家的生意是在家里做的，又沒有佔用學校的公共場合，再加上工商稅務部門的證件齊全，關你校長屁事？你校長有什麼權力勒令人家關停？如果學校出面限制學生去購買呢？這事顯然也不行！春天就是負責學校班主任和學生管理的主管領導，學校限制學生購買的命令還不得通過春天來發布執行？讓春天自己阻攔自己家發財？可能嗎？
從昨晚到現在，錢進抓耳撓腮想破頭皮也沒想出一個可行的萬全之策。因此，錢進這才一大早打電話把宋秀文喊了過來。
錢進明白，以宋秀文的聰明，只要自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宋秀文馬上就會找到問題的實質。這件事情又不可避免地牽扯到了宋秀文的利益，宋秀文肯定比自己還急。以宋秀文的奸詐狡猾，說不定會想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主意。
也正因為如此，錢進才擺出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架勢，靜等宋秀文說出他心里的“鬼主意”。
2.
“這事兒該怎麼辦？”宋秀文見錢進半晌不語，連忙心急火燎地發問。
“什麼怎麼辦？人家在自己家院子里建房子你說能怎麼辦？”錢進慢悠悠地說。
“那可不行啊！”宋秀文一听就急了，“這樣一來學校里還不得亂了套？”
“你是指哪方面？”錢進再次逼問宋秀文。
“這”宋秀文沒想到錢進會如此沉得住氣，可是，如果真的要讓宋秀文開口說出阻止春天建房的話，宋秀文還真的難以啟齒，不管怎麼說，一直以來宋秀文都是以春天的班主任老師自居，現在要讓宋秀文向自己的學生下黑手？那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罵死？
“老宋啊，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錢進看著宋秀文張口結舌的樣子微微一笑，“你不就是怕人家許丹生意做起來搶了你羊湯館的買賣嗎？”
“哪有”被說破心事的宋秀文老臉一紅，“我只是覺得這樣一來學校管理會亂套”
“你老宋的羊湯館能開得，人家許丹的生意為什麼做不得？”錢進反問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個道理講得通嗎？再說了，你以為春天那個人是好惹的嗎？”
錢進的話讓宋秀文張口結舌，一時間，宋秀文有點摸不透錢進的心思了。可是，如果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春天把房子建起來？眼睜睜看著許丹把生意做起來？宋秀文還委實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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