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丫丫剛要批評羅絳和衛霖薔晚歸, 結果看羅絳一臉凝色, 默默的吞回了責備的話。
【二絳怎麼了?】丫丫看向衛霖薔。
衛霖薔嘆息著搖頭,“她朋友出事了。”
丫丫腦海里浮現出薛宜的臉, 瞬間就明白了受害者是誰。
【那…沒事吧?】
“應該吧。”衛霖薔看著羅絳在一邊看符咒書, 有些擔心,她走到羅絳的身邊坐下,安慰羅絳。
“別擔心, 現在薛宜不是沒事嘛,至于到底是不是那個男的, 明天再商量,今晚先休息。”
那個男的是羅絳唯一能想到和薛宜發生沖突的人了,薛宜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她在一起的, 回宿舍後也就玩玩游戲,在學生會也是個熱心腸, 性子雖然直, 但不至于得罪人得罪到被詛咒的地步。
“那個男的是什麼人,在哪兒,我都不知道, 我得看看有沒有可以用的符咒, 追蹤術什麼的。”
衛霖薔想了想,回答道︰“你還記得薛宜說, 看那個男的很眼熟嗎?”
听到這話, 羅絳停下了手中翻書的動作抬頭看著衛霖薔, 等著她的下文。
衛霖薔正色道︰“你想想,薛宜的生活也很簡單,四點一線嘛,教室,宿舍,食堂,學生會,既然排除了教室宿舍食堂,那就可能是學生會了,也只有在學生會你兩是分開的,她不是在文藝部嗎?如果是在文藝部接觸過,那其他人肯定也會對這個人有印象,到時候不就知道是誰了?”
衛霖薔這麼一分析,羅絳豁然開朗,“對,我給學姐打個電話問問,有沒有文藝部部長的電話。”
羅絳剛要掏出手機,就被衛霖薔按下,“你傻啊,現在幾點了,人家都在睡覺,還是明天再問吧,你也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了。”
羅絳胡亂的點點頭,覺得衛霖薔說的有道理,不過回過神來總覺得哪里不對,“你怎麼突然這麼聰明了?”
衛霖薔不自然的打了個哈欠,心虛的看著床鋪說,“我一直很聰明啊,只是你沒發現而已,而且這不是什麼難題,如果不是因為關心則亂,你也會很快發現的。哎喲好困好困,我要睡覺了,別跟我說話了,我的腦細胞已經用完了。”
羅絳沒有多想,算是接受了衛霖薔的解釋,她放下書,準備去浴室洗澡。
羅絳轉身走後,衛霖薔的臉色一變,笑意消退,眼神復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次日。羅家。
一早,羅芸桑就起床了,梳洗過後,田管家拿著一疊文件來到了拾雨軒。
“大小姐,這是加急單。”
羅芸桑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心情似乎不錯,她撇了一眼田管家手里的資料,問道︰“芙妹呢?”
田管家有些為難的躬了躬身,“甦小姐的病還沒好,執意要表小姐照顧,表小姐一時脫不開身,只能來麻煩您了。”
羅芸桑放下茶杯,從田管家手中接過文件翻看著。
“鳳棲大學?”
她凝神思考了一下問︰“這是小二她們學校對吧?”
田管家點頭,“是二小姐的學校,上次這個學校出事的時候也是找的我們,不過那次去的是表小姐,也是因為那一次,表小姐才意外發現了二小姐。”
羅芸桑嘴角浮現出幾分笑意,“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去一趟。”
她把文件交回到田管家手里,站起來抖了抖衣袍,“說起來,我還沒有去過小二的學校,正好去看看她,對了……把我桌子上的盒子帶上。”
田管家恭敬點點頭,“是。”
………
學生會。
“薛宜的事情我也听說了,她怎麼樣了?”錦薇原本還在上課,接到羅絳的短信後就急忙趕到了學生會。
羅絳抿抿嘴,嘴里說著暫時無礙,神色卻崩得死緊。
錦薇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警惕的看向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小聲的跟羅絳說,“詛咒信的事已經鬧到學校了。”
羅絳一怔,問︰“很嚴重嗎?”
“沒錯,這事太詭異了,一開始只是幾個學生出事,後來詛咒信就像瘟疫一樣擴散,不止我們學校,其他大學也有人出事了。”錦薇握著拳說,“但是第一個出事的人在我們學校,所以學校懷疑源頭在我們這里,听說已經叫人來查了。”
羅絳翻出薛宜收到的信給錦薇看,“學姐你看,這上面除了詛咒的話之外,還有明確的詛咒對象,我不知道其他人收到的詛咒信是不是這樣,如果每封信上都有被害者的名字的話,那麼就說明……”
錦薇也懂了羅絳的意思,她接過羅絳的話頭說︰“那麼就說明,這些信不是隨意傳播的,而是有目的性的。”
“對!薛宜出事前曾經跟一個男生發生過沖突,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跟他有關,但那個男生當時戴著口罩穿著連帽衫,實在是看不到他的臉,所以我才想到文藝部問問,有沒有人曾經見過這個人。”
錦薇略微沉吟,“帽衫?口罩?學生會好像沒有這樣的人,那就是說這人是其他學生,這開學也沒太久,文藝部沒什麼活動,唯一能接觸外人的機會就是社團的事了。”
“社團?”
“沒錯。”錦薇道,“我們學校的社團申請都是先遞交到文藝部篩選,再由文藝部統一送到團委,這是文藝部很日常的一個工作,另外,文藝部平時也要配合社團部的工作,再怎麼想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其他的我實在想不出來。”
“行。”羅絳點頭,“我這就去文藝部問問。”
“等等。”錦薇叫住羅絳,“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雖然你一直都是在我這里幫忙的,但平時開會你也不去,他們不認識你,對你的事肯定不會上心,我去問的話好很多。”
錦薇這一舉動讓羅絳很窩心,她笑了笑,“謝謝學姐。”
錦薇抱著手假裝很頭疼地說,“沒辦法,一日為姐,終生為姐嘛。”
之後,兩人去了文藝部的辦公室,一打听,果然就知道了這個男生的身份。
“主席,你們說的這個人好像是紀明輝。”
幫忙打听的人是舟時,他听羅絳說了特征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人就是紀明輝。
“紀明輝?是個什麼人。”錦薇問。
說到這個紀明輝,辦公室其他的干事個個都是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
“他啊……上個學期學校挖出古墓之後就揚言說學校不干淨,來我們部門遞交了無數次社團申請,說是要找人一起祈求神靈保佑,我們部長以為他是信教徒,結果一問,根本就沒听說過他口中的那個神靈,好像是什麼天女來著。部長覺得這種憑空捏造的邪教有違學生的身心健康,就沒給pass,結果這哥們硬是前前後後來了十多次,光我都遇到過他兩次,後來部長沒有辦法,就把他的申請書遞給了團委。”
舟時說完,另一個干事接話道︰“還什麼佑魂社,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好歹我們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高舉的是社會主義的大旗,要是以後要成立什麼方便面調料包教,我們怎麼批嘛?而且這個家伙感覺神經有點問題,上學期還好,這個學期人家走神秘路線,帽衫加口罩,好像全世界都是鬼,要勾他的魂一樣。”
得到信息後,錦薇和羅絳對視了一眼,道謝離開了。
出了行政樓,錦薇問羅絳︰“你有什麼打算?”
羅絳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紀明輝只是個普通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得查一查。”
說完,羅絳欲言又止的看著錦薇。
“怎麼了?”
“剛才那個舟時,學姐跟他熟嗎?”
錦薇有些奇怪,“不算吧,偶爾會有工作上的接觸,怎麼了嗎?”
“我在他身上感覺出了一絲不好的氣息,他幫過薛宜,學姐你提醒他一下吧。”
錦薇摸了摸羅絳的頭笑著說,“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吧。”
錦薇話剛說完,一個瑯瑯清潤的聲音響起。
“小二。”
羅絳尋聲一看,羅芸桑不知何時站在前方,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她語帶驚喜的跑上前去,“芸桑,你怎麼來了?”
羅芸桑含著笑,目光如水,“有點公事,順道來看看你。”
接著羅芸桑看向錦薇,問︰“這是你的朋友嗎?”
錦薇也笑著主動介紹自己,“你好,我是羅絳的學姐。”
說完,她看向羅絳,眼里有疑問。
靡顏膩理,瘞玉埋香,一看就不像是學生,錦薇很好奇羅芸桑是誰。
“這是羅芸桑,我的……姐姐。”
羅絳介紹羅芸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羞色,這還是第一次跟外人說起兩人的關系呢,她像個得了糖的孩子,笑得開心。
錦薇恍惚記得羅絳檔案里提到的家庭成員只有個奶奶,羅芸桑的到來讓羅絳笑逐顏開,沒有之前那樣心事重重,她雖然奇怪羅絳為什麼會有個姐姐,但看羅絳的樣子,應該很珍惜和羅芸桑的關系,倒也沒有追問,禮貌的開口道︰“羅姐姐你好。”
羅芸桑對錦薇點點頭,“平時勞心照顧我妹妹了。”
錦薇回答︰“哪里,是羅絳幫了我很多忙,我待會還要上課,就不打擾你們了。絳絳,我先走了。”
“嗯,學姐慢走。”
錦薇走後,羅芸桑主動要求羅絳帶著她去參觀學校。
“可公事不要緊嗎?”
“公事再要緊,也沒有我的妹妹要緊,正好,我也要跟你說這件事,一邊參觀學校一邊說怎麼樣?”
羅絳同意了。
“今早我接到你們學校的請求,說是有點棘手的事情想要拜托羅家幫忙,這件事恰好跟你的朋友有關。”
羅絳一听,瞬間愣住了,“也是詛咒信的事嗎?”
羅芸桑微微一笑,這會已經入春,洋洋灑灑的陽光落在她身上,襯得她分外好看,這樣的氣質和相貌,頻頻引得路過的學生回頭張望,“沒錯,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我打算交給你處理。”
羅絳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交給我?”
雖然她在查這件事,可……羅芸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做?
羅芸桑朝身後的田管家招了招手,田管家把學校送的資料遞上。
“小二,你是我們羅家的人,遲早也要接管羅家的事,早點熟悉沒什麼不好,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實在踫到困難,就來找我,我就是你的場外指導。”
羅芸桑把資料放到羅絳的手里接著說︰“這是學校送來的資料,里面有很多有用的信息,姐姐教給你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做事之前,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和計劃,切記不要魯莽。”
羅絳明白羅芸桑這是在磨練自己,也沒再推辭,“我知道了,我會完成的。”
羅芸桑笑著捏了捏羅絳的臉,“真乖∼”
“對了,你的朋友那里,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換了熟識的醫生和獨立的病房,在病房里也布置了新的陣法,不會有事了,但你還得盡快找到詛咒源。”
羅絳一听,心里更加有底氣了,“好,我這就回去看資料。”
“等等……”羅芸桑叫住了羅絳。
她從田管家手上取過一個盒子,盒子里面躺著的是一個玉質的玉蘭花的胸針,花朵半舒半展,栩栩如生,羅絳記得羅芸桑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是簪子,只有出門的時候,羅芸桑才會戴。
“這是我們羅家的家徽,也是羅家的精神,高潔堅貞,感恩德澤,我把它給你,以後你就代表羅家,是羅家永遠的一份子。”羅芸桑把胸針別到羅絳的衣服上,“同時呢,這是羅家的標志,認識的人,也絕不敢輕慢你。”
羅絳有些不真實的摸了摸胸前的胸針,有些脫線的問︰“你的是簪子,我的是胸針,那沉素的是什麼?”
羅芸桑一愣,隨即笑道︰“芙妹的是一個吊墜,只不過她拿墜子做了個腳鏈,你沒看到也正常。”
“腳鏈?那別人怎麼知道她是我們家的孩子呢?”
“芙妹有些特殊,她佛緣極深,她的師父穆家的家主執意要把菩提舍利傳給她,長輩熱情,難以卻之,對方力排眾議的護著她,她也不好堂而皇之的把玉蘭花戴在身上,怕寒她師父的心,可不戴玉蘭花又會寒姑姑的心,所以她才想了個辦法,把家徽做成了腳鏈。”
羅絳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羅芸桑不怎麼出門,照理來說今天見到的應該是羅芙才對,“沉素在做什麼,怎麼沒一起來?”
“她呀∼”羅芸桑賣了個關子,“等你這周回家就知道了。”
告別羅芸桑後,羅絳回了住處。一進門,衛霖薔就追著問她情況怎麼樣。
羅絳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訴了衛霖薔。
衛霖薔盯著羅絳胸前的玉蘭花,半天沒移開目光, “那你打算怎麼做?”
羅絳沒注意到衛霖薔的神色,低頭翻看著手里的資料,“先要探清對方的底,我打算加入佑魂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