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真人听到仲陵這話，只是笑而不語。
乾寧忍不住提醒道︰“仲小道友，你別小看了突破嬰變期的難度，放眼全球，數百年了，沒有一人成功過！天一長老說你師父有三層成功率，這已經是非常高的評價了。若不是你師父縱橫修道界幾十年，留下無數傳說，人生軌跡著實驚艷，只怕還得不到這番評價呢！”
仲陵還是不滿意，心塞道︰“沒有想到突破嬰變期這麼難啊？我師父竟然還都冒著這麼大失敗風險？那希望我師父一定突破成功吧！”
乾寧一听，心中腹誹道︰“你師父若真成功了，不說別的，你小子身價都跟著水漲船高一百倍！到時候絕對的地球第一人，橫掃天下無敵手。而作為這樣人物的弟子，誰還敢惹你啊？是人都該要掂量一下，這是仲遠清的徒弟！”
天一真人感嘆道︰“老朽真是羨慕你師的成就啊！希望他這一次突破嬰變期，一舉成功吧！那麼如此一來，整個修道界都會轟動，他也將迎來更加輝煌的明天！未來，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接著神色黯然道︰“不像老朽，已經年近兩百，生命機能已經幾乎耗盡，在這世上沒有多少時日咯。”
乾寧真人等人一听都是大吃一驚，乾寧急忙拱手表態道︰“長老您身體硬朗，行事如風，又萬事莫管，如閑雲野鶴，逍遙自在，壽命還長著呢。長老您老人家自不必憂。”
天一真人摸了摸自己全白的胡須，嘆息道︰“哎，老朽自知天命，其實壽元早已耗盡，都是用真氣在支撐著。現在真氣也越消耗越多，根本已經支撐不了幾日了。大概，最多還過一年，老朽就要行將入土了吧。”
乾寧真人等一群蜀山道士都是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他們蜀山派扛鼎人物之一，在世已經近兩百年，如活菩薩一般存在的天一真人，就已經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了嗎？
這麼快就要走了，實在是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呢！他們還以為天一真人還可以活至少幾十年呢！
所有人驚呆，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再說什麼。
天一真人繼續嘆息道︰“我等修道之人，探索的是天道，其實也追求的是長生。想我天一真人，修道近兩百年，對修道一途有著巨大的決心，也多麼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突破嬰變期的桎梏，獲得更悠長的壽命。但奈何天賦不夠，始終是不能夠做到啊！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多麼希望能夠長生，但苦苦修行兩百年，卻終究還是逃不過壽終正寢這一關啊！”
所有人默然了。
一代修道界頂層強者，即將身死道消，雖不想死，卻不得不死，這番淒涼莫奈何，誰都深刻體會到了。
哪怕他天賦再好，都已經修煉到了元嬰期大圓滿境界，都已經堅持修道快兩百年了，卻依然敵不過壽命的桎梏，難逃壽元耗盡的結局。
仲陵看著此時神色穆然的天一真人，想到他這麼高的修為，苦心修道了這麼多年，卻很快即將隕落，心中還是感到非常可惜的。
人類修道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對抗天命，獲得長生啊！但終究，還是天命難違啊。
也明白了五十年不問世事的天一真人，為什麼不惜破戒，也要來主動向自己打探情報了。原來他是希望借助自己師父的成功，來慰藉自己心中的哀傷。
若是自己師父成功晉升嬰變期了，至少證明人類在修道的突破上，還有希望。不然，從上古時期以後，得道成仙的人類已經幾乎絕跡了，直接導致人類修道界的落寞，科技的大發展。
面對神色極為落寞的天一真人，仲陵心里是動了惻隱之心的。他手底下有三千年才一遇的天仙果，吃了能直接增長五百年壽元。現在這天一真人壽元已經快要耗盡，這個時候吃果實效果已經不會那麼好了，但至少再延長他個兩三百年壽命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仲陵不是聖人，不可能見到一個要死的人就給那麼珍貴的果實，天一真人和自己實在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且生老病死，乃天道循環，天一真人即將壽終圓寂，此乃順應了天道。這是自然會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沒必要去強行改變。
所以，仲陵無動于衷，沒有拿出天仙果。
如果此刻面對的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那麼仲陵身懷醫術，說什麼也要嘗試救治的。壽命耗盡的死，和生病之死著實不一樣。
天一真人得知仲遠清已經在突破嬰變期了，再回想自己這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的一生，心中感慨萬千。若說他是失敗者，他已經比大部分人類都要成功了。不僅修得一身強大修為，還活了遠比正常人類更久的時間。可若說他是成功者，那麼苦心修道接近兩百年，想要突破那嬰變期，卻終其一生都不能得償所願。一心追求長生，卻最終還是逃不過壽元耗盡的命運。想來，是多麼的淒涼，真算不得是什麼成功者。
天一真人平靜的內心，終究是起了波瀾，五味雜陳。
他借故直接離開了，駕鶴而去。
乾寧真人等四五個蜀山派道長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天一真人這一番主動跑過來是為何意。心中卻都個個感慨萬千，因為天一真人留下的是一個極為落寞的身影。
一直以來，以為他駕鶴仙游，極為灑脫，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灑脫了。
幾人繼續前進，飛過了一大片建築群後，仲陵吃驚的發現，在大片建築群的後方，竟然有一座非常高大雄偉的巨塔，筆直的轟立在最高的山峰之上。
巨塔至少十八層以上，巍峨壯觀。在巨塔的下方，竟然是一個盆地，亦或者說像是一個池子一般的凹陷地形。這個很大的池子里面，竟然到處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寶劍，令人震驚。
仲陵不禁試探問道︰“那邊那座巨塔，以及巨塔下面的劍池，想必就是你們蜀山派大名鼎鼎的鎮妖塔以及萬劍冢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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