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離這里不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小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古漣 一到門口,就有人迎了出來,一臉焦急擔憂。
“曾叔,我沒事,路遇到了幾個地痞流氓,這才耽擱了許久,”古漣 看到看門的曾叔,心里一暖,來到這里,她從未後悔過。
“那小姐沒事吧!”曾叔驚道。
“我沒事,多虧了曾叔教我的防身術,”古漣 看天色不早了,笑道︰“曾叔快去休息吧!”
說完急忙進去,她還要趕緊替夏氏去煎藥呢!幸好還有一點藥,還夠夏氏吃兩頓,等她明日再去買。
“娘親,藥好了!”古漣 把藥端給夏氏。
夏氏念完經,已經準備休息了,看到古漣 端著藥進來,眼里閃過一抹意外。
這兩年來,無論她怎麼對古漣 ,古漣 都按時按點的給她熬藥送飯,今日飯是李婆子送的,藥也晚了許多,看了一眼古漣 ,把藥端起喝了,她以為古漣 今日不給她送了。
放碗時,眼楮不經意掃到古漣 的手,發現有一道紅印,像是劃傷所致。
不禁一急︰“你的手怎麼了?”說完視覺不對,別扭的轉過頭。
古漣 听到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這是她為阿丑采藥時不小心弄傷的,心里一喜,滿臉笑容︰“娘親在關心我?”
夏氏背著身子不說話。
“娘親放心,是皮外傷,我去抹點藥就好了,”古漣 心里很高興,眼里閃爍著一絲淚花,這兩年來,夏氏對她冷漠,從未關心過她,如今這一句,讓她感覺做夢一般。
看著夏氏冷漠的轉著身子,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喜道︰“娘親早早休息,有什麼事就叫 兒!”
夏氏听到關門聲,轉頭去看,眼里閃爍著復雜,這兩年她從一開始對古漣 的厭惡,到不忍,又到現在的擔憂。
她以為古漣 當初只是說說,沒想到她真的跟來了,這兩年對她無微不至,和以前比,古漣 變了好多,變得讓她吃驚。
她從沒想過,古漣 會變這麼多。
想起來,古漣 是她疼愛十六年的女兒,她就算想恨,又怎麼恨的起來,開始的心狠,不過是想麻醉自己罷了。
嘆了一口氣躺下休息,自從來到這莊子,她的身心輕松了不少,只是心有郁結,這才藥不離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心病。
次日一早。
“小姐這是出去?”看門的曾叔有些意外古漣 這麼早要出去。
“我去給娘親賣藥,”古漣 提著籃子,她做了一些吃食,擔心阿丑沒飯吃。
“那曾叔陪小姐一起去,”曾叔一臉擔憂,怕古漣 又遇到那些人。
“也好!”古漣 笑了笑,有了曾叔,就不怕遇到那些人了。
買好了夏氏的藥,古漣 又買了一些外傷和內傷的藥,這是她替阿丑買的。
“曾叔,你先回去,我突然想到,我還想買點其他東西!”古漣 歉意的笑笑。
“可是……”
“曾叔沒事的,我們走的路與昨日那幾個地痞不是一條,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古漣 說的是實話,昨日她特意換了一條路走,才踫到了阿丑。
曾叔想了一下,再三囑咐古漣 小心,才提著東西走了。
古漣 到了木屋,發現阿丑果然沒有吃飯。
拿出籃子里的東西擺好,笑道︰“快吃吧!”
說著,又拿出她買的一些藥,還有一些油鹽糧食︰“這是我給買的藥和吃食,這些日子你好好養傷,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
阿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沒想到古漣 真的來了,還給他買了藥和糧食,還說經常來看他。
心里的感覺無法形容,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麼關心他,奶奶對他不冷不淡,別人見了他,從來都是鄙夷厭惡,見了他不是罵就是躲藏,從來沒有像古漣 這樣,給他東西,還關心他。
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溫暖。
“謝謝你!”阿丑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過了半月,阿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阿丑沒有再去屠夫那里,因為他知道屠夫對他也是有利所圖,屠夫有個傻女兒,今年都快三十歲了,連一個求娶的人都沒有,那個屠夫一直想讓阿丑做門女婿。
要不是為了報當初之恩,他也不會無怨無悔幫那屠夫那麼多年,當初奶奶死了,他無依無靠,差點餓死,是那屠夫給了他一口飯,所以他這麼多年,起早貪黑,在屠夫那里什麼都干,就是為了報恩,這麼多年,他也算還了那一飯之恩。
他一個人,有住的地方,每日砍點柴,木屋邊有些空地,不管怎樣,都可以混個溫飽。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
古漣 每天都會來看阿丑,有時為阿丑拿一些好吃的,一待就是半日。
自從次夏氏問了一句關心話,古漣 和夏氏的關系好了許多,雖然沒有挑明,但是彼此心里都明白,她們的母女親親一直都在。
“ 兒!”阿丑看到古漣 滿臉驚喜,他現在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等古漣 !
“阿丑,你吃了沒?我今日給你帶來了一點肉,我現在做給你吃,”古漣 看到阿丑一笑,準備替阿丑做飯吃。
阿丑看了急道︰“ 兒我吃過了。”
看著古漣 幫他收拾東西,臉色微微紅了一下,他每天故意把屋子弄亂,就是為了讓古漣 每天多待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道︰“ 兒,你前些日子不是說你娘想吃魚嗎?我們去河邊插魚吧!”
古漣 看著阿丑,猶豫︰“你會嗎?你不怕水里涼嗎?”
現在剛剛入冬,河水雖未結冰,但一定很冰涼。
“我會,我是男子,不怕涼的,”阿丑期待的看著古漣 ,他想為古漣 做些什麼。
“那好吧!”古漣 多少明白阿丑的心意。
用了小半日,阿丑插了一條大魚和一條小魚,古漣 把小魚留給了阿丑,大的她帶走。
阿丑沒有拒絕,看著古漣 把魚收拾干淨,裝在籃子里滿心歡喜。
“ 兒明天還會來嗎?”
“會的!”
阿丑一喜︰“那你明天早點來,我有東西送給你!”
古漣 呆了一下,抬頭笑道︰“好啊!”
阿丑看著古漣 的背影,眼里溢滿喜悅,看著古漣 的穿著不像是一般農戶,他也不敢有什麼奢求,這幾個月他每日砍柴賣,干些零活,存了不多兩百文錢,他想給古漣 買一個小禮物。
古漣 是他唯一想要呵護的人,用盡一生想要呵護的人,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只要守著就好,那怕遠遠看一眼也好。
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
古漣 每天能來看他,已經是他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