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腦袋猛扎進懷里的徐書恆，那一瞬間的表情實在精彩萬分。
他跟太多女藝人接觸過，公司里的未成年練習生更是見多得了，跟漂亮妹妹們談笑時候勾肩搭背，拿獎時候慶祝擁抱，那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但是被這樣一猛扎子拱到胸前，還真從來都沒有過。
足足三秒，他的大腦都是空白的，連兩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而他懷中的女孩，還在哇哇大哭，眼淚鼻涕都好像擦到了他今天的藍色襯衫上。
那一種胸口的悸動，新奇的體驗前所未有。
徐書恆微張著嘴，平時機關槍一樣利落的嘴，都不知道能發出什麼生意。
懷里的那個女孩子，感覺小小的熱熱的軟軟的，好像踫一下就要被他粗手粗腳弄壞。
他的腦子都像是被沸水煮過後的蒸汽蓋住了，塞滿了混沌，竟然理不出來思路。
甚至，他都幾乎忘記了，是來听林容錄音的。
他僵直的雙手，終于在懷里女孩子哭得開始喘不過氣的時候，輕輕地替她拍了拍後背，動作從未有過的笨拙。
……
張啟明似乎還沒發現異狀，他的全部注意力很快就從他們身上抽離，重新落到讓他驚為天人的林容身上。
林容被他的視線掃到，慢慢收回了自己壓在玻璃上快要變形的手，慢慢收回了落在徐書恆懷中的復雜視線。
眼看著張啟明就要說話，打破屋子里的哭聲，林容抿了下唇，就又握上了麥克風，成功地讓張啟明閉上了張開的嘴。
他像是知道，她又要唱歌了，兩眼都放著光芒。
而林容的目光卻輕掃向徐書恆此時有些漲紅的俊臉，跟手足無措的傻樣，嘴角就勾了勾。
“我沒有開口，已被你猜透，
愛是沒把握，
還是沒有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還是你也在閃躲？”
紅唇輕啟，輕盈的音符已經伴著歌詞流瀉……
徐書恆被撲住的身體震了下，抬頭就透過玻璃看向她。
那目光中似乎有一種被戳穿的驚愕以及復雜。
“如果真的選擇是我，
我鼓起勇氣去接受。
感覺你屬于我，
感覺你的眼眸，
第一次就決定，
絕不回錯……”
他懷抱里的賴賴，終于也听到了歌詞，感覺到了異樣，不安地在他懷里動了動。
甚至徐書恆低頭，還能看見她變得越來越紅的臉蛋，跟誘人的隻果一樣。
“哦~第一次想說愛你的時候，
呼吸難過心不停的顫抖，
哦~第一次想牽起你的雙手，
輕輕放下不知該往哪兒走，
哦~第一次想吻你深深的酒窩，
想要清醒卻沖昏了頭，
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
想要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
林容越唱越響亮高昂，像是表白，又像是傾訴。
“那是一起相愛的理由，
那是一起死守，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長地久。”
光良的《第一次》，無數少男少女們的青春回憶。
那是初戀的味道，青澀的味道，卻也是幸福的味道。
最最簡單，沒有雜質，不為任何理由而夭折的感情。
林容改變了歌曲中的一些歌詞，甚至是副歌主歌的順序。
“如果真的選擇是我，我鼓起勇氣去接受。”她看著玻璃窗外的兩人，淡淡地清唱出這句歌詞結尾。
徐書恆雙手僵在空中，終于握了拳，落在了賴賴的肩膀上。
平時跟他一樣，經常鬧事的女孩，卻乖得跟個洋娃娃一樣，腦袋都沒有動彈一下。
林容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此刻的心情竟然有一種欣慰愉快，壓過了她自己的悲傷。
她還是相信愛情的。
依然相信愛情。
看到自家笨手笨腳的小助理，不是那麼聰明，但是總算能撥雲見日，讓缺根筋的徐書恆，終于能夠邁出第一步走向她擁抱她，讓林容有一種要掉下眼淚的沖動。
但顯然這眼淚是高興的，是吾家女兒初長成的開心。
祝福你們。
林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做了嘴型，伸出拇指給徐書恆點贊。
平常一向頗具聲勢的徐書恆，卻是臉漲得通紅。
……
全場最游離在情況外的張啟明，看看玻璃兩邊的互動，這時候要是再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估計都枉費他四十年光陰了。
他對于林容又唱了一首超級甜美的情歌，舉雙手雙腳的樂見其成。
不過，等反應過來，害羞無比的賴賴掙扎著，抹著眼淚逃走後，顯然張啟明就沒有耳福了。
溫馨愉快的甜蜜風格，就此結束。
林容緊緊閉著嘴，好像剛剛那種甜美歌詞不是她唱出來的一樣。
“那就做張專輯，盡快發布。”徐書恆在賴賴喊了一聲丟人才逃走後，就回歸到了工作狀態，“專輯的定位可以好好想一想。”
張啟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容，“治愈情歌？”
剛才的我呸，已經很好說明了林容是個情緒化的歌手。當歌曲的情感跟她本身的感情發生共鳴後，她會發揮出超過所有人想象的驚人實力。
治愈情歌，只不過是他為了避免刺激她說的罷了。
其實就是失戀主題的歌。
“不行，那跟剛才《我呸》風格完全不同，這次的專輯應該做成女漢紙的風格，游戲人間，片葉不沾身。”徐書恆抱著雙臂，挑著眉。
張啟明像是被他這蠢話給逗樂了，“一張專輯的話，至少七八首歌，都是《我呸》的風格，是不可能的。”
徐書恆攤手，聳肩，把目光移向林容，“听本人的意見吧。”
張啟明還想要再說，但一想到林容大部分歌曲都是自創，也就不再吭了。
如果她真的有靈感，能夠寫出堪比剛剛那首歌的曲子，那也不是不可以。
被他們兩個人看著的林容，終于打開了玻璃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專輯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
“收錄八首歌，從相愛的甜蜜，到分手的悲傷，到讓劈腿男人滾蛋的宣言，還有找到下一春氣死渣男的秀恩愛，每個階段分別兩首歌。”
“專輯就叫做《男人，什麼稀罕！》”
林容抬著下巴，啪地就把玻璃門關上。
兩個奔四奔五的男人，听了這話就覺得脖子一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