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世帝尊!
地獄業火一出,勝負早已不存懸念。
玄夙滿面笑容的走下看台,自己欣賞的孩子這麼爭氣,讓他感到很是欣慰。
並且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很特殊,即使墨鳳的身份今非昔比,他仍是將後者當成一個自己照顧的晚輩看待。越是在乎,就越不希望其中摻雜進利益關系。
倒是有其他魔族心思活動起來,下場之時已是悄悄的換了一副面孔,開始反過來巴結墨鳳。
笑談一番後,玄夙喚過下屬,吩咐將戰敗的魔拖去廚房,今晚給墨鳳加餐。
原來這就是“打贏了給加餐”的意思,墨鳳挑了挑眉,打量著那委頓于地的巨大生物,難掩嫌棄“嘖,長得這麼丑,一看就沒有食欲。”
被嫌棄的魔也不敢說話,這位主來頭可不小啊,得罪不起。
“真沒意思,下次不給你們看了。”墨鳳輕點額頭,鮮紅印記緩緩淡去,相伴而生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他又變回了那個嘻嘻哈哈的少年,當著眾魔的面,上來抱起鳳薄涼就走,一邊跟她商量著要去吃更美味的東西……其實就是去薅塵十羽的羊毛。
“小鳳凰……”鳳薄涼把頭枕在他肩上,清亮的雙眸中閃動著水樣光澤,聲音也在不知覺中柔軟了許多,“地獄血路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
他們之間,並沒有因他突然曝光的恐怖背景而產生隔閡。或者該說,鳳薄涼原以為自己會有些不自在——這就像你身邊的普通人男友原來是個超級富二代,人們都需要時間去適應這種變化——但是當她像往常一樣倚在他懷里,望著他唇角那一抹熟悉的散漫笑容,她發覺自己所感受到的只是心疼。
闖過地獄血路,說來風光,但她可是听那些大能者說過其中艱險,有的傷痕烙印更是會一輩子伴隨著他。小鳳凰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噩夢,才能從那邊走出來的?
這正是別人都傾慕你的無限榮華,我卻憐惜你不為人知的傷痕。
似一股暖流直入心扉,墨鳳的呼吸也不易察覺的亂了一拍。但不過片刻,高築的堤壩便重新合攏,大片大片的艷麗迅速充填著荒蕪的土地,開出了漂亮的花。卻無人知曉,那被囚困在精致樊籠之下的真實,孤獨得寸草不生。
“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後墨鳳僅是輕描淡寫的答道,“反正疼著疼著就過去了,受過的傷都是勛章。”
鳳薄涼不依,上來就要扒墨鳳的衣服,墨鳳急忙攔住“大庭廣眾之下,扒我衣服不太好吧?”
失策了,沒想到這丫頭比我還生猛!
當墨鳳嚴陣以待時,鳳薄涼的動作忽然輕緩了下去,垂頭埋入他的胸前,柔順的發絲披拂而下,平添幾分旖旎。她喃喃開口,聲音柔和而懇切,如同響在他心間的一聲嘆息“現在還會疼嗎?”
墨鳳有意調侃“你吹吹就不疼了。”
一句幼稚的玩笑話,鳳薄涼卻當了真,煞有介事的配合著他“呼呼,痛痛痛痛飛走了!”
半晌,兩人四目相對,都忍不住笑了。
看到他們甜甜蜜蜜的模樣,玄夙總是免不了會想起白龍。許是因為涼子的古靈精怪也像極了白龍,再加上她和墨鳳的關系,他也願意給予她一份特別的縱容。
而這樣的縱容還包括……安排她和墨鳳住在了同一個房間。
彈幕“黑龍扒衣這種事還是關在房間里兩個人私下來吧[哈哈][哈哈]”
卻說鳳薄涼剛搬進墨鳳屋里的時候,墨鳳一看到她,就故作局促的拉緊了衣服“小薄荷,你不會真的又來扒我衣服吧!”
鳳薄涼可憐兮兮的拽著他的袖管“我……我也不想的。我被趕出來了,說要麼跟你一間房,要麼就睡下水道嗚哇!”
其實玄夙當時說的是,他看得出來墨鳳有心事,但這孩子目前也只有跟你才會說幾句心里話,所以想讓你們住在一起,方便互相照顧。不過他很快又別開頭,故作嚴肅的咳嗽了兩聲,鳳薄涼心領神會,知道翻譯過來就是“不要把我叮囑你的事告訴他,我也是要面子的。”
墨鳳倒也沒深究“好吧,那就一起。”他往後退了幾步給她讓出空間,“我先去換衣服了,你不許偷看。”
鳳薄涼蹺著腳反駁“誰……誰會偷看!”
然而不過數息,她就緊跟著溜進來了,還美其名曰“我明目張膽!”
鏡頭掃到房間全景時,觀眾都不得不感嘆黑龍的小心機。從居住環境來說,這里絕對是足夠寬敞舒適了,然而——它完全是單人間的配置!
“瞧,這里就只有一張床,”換好衣服的墨鳳,就指著床給涼子介紹著,“所以只能委屈你睡地板了。”
鳳薄涼撲上去打他“憑什麼要我睡地板!你看這張床完全睡得下兩個人!”
墨鳳用表情詮釋了“不了個是吧”,“小薄荷,你果然對我有企圖!沒想到你是一盆黃色的小薄荷!”
床夠大是一回事,但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之後要說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出去都沒人信。這不有個笑話是這麼說的,有對情侶睡在同一個房間,女的畫了條線說“過線的是禽獸。”醒來發現男的還真沒過線,女的狠狠打了男的一巴掌“你連禽獸都不如!”
墨鳳人雖然不正經,不過床還是會給涼子睡的,開過幾句玩笑之後,他就開始麻利的整理鋪蓋,準備睡地板。
鳳薄涼又搬著被褥湊過來“我也一起。”
于是雙鳳一起睡地板。
“彈幕哈哈哈這不如一起睡床!”
而觀眾們也是後來才知道,墨鳳之所以不願意和別人一起睡,除了良好的風度之外——墨鳳有這種東西麼?——原來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夜半時分。
沉睡的墨鳳猛然睜開雙眼,雙目森寒,指芒如電,猛然反手朝身側掃去,鋒銳的指刀撕裂空氣,在鳳薄涼咽喉寸許處生生頓住。
刀光雪亮,映入墨鳳眸中,喚醒了混沌的瞳,意識逐漸回歸。望著身側女孩寧靜美好的睡顏,忍不住探出手掌摸摸她的額頭,憐惜中又含有幾分歉意。
身經百戰的殺手,對于旁人的接近總是相當敏感的,這也是能夠一次次挺過凶險任務的必備素養。很多時候他們從察覺敵襲到出手,甚至都是一種條件反射,也就是俗稱的“身體會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但也正因于此,導致了他們往往不習慣,也不適合和其他人同睡。
一來是殺手很難信任別人,在同伴身旁睡著,就代表著讓自己毫無抵抗力的暴露在另一個人面前,一旦對方對自己心存歹意,後果不堪設想。二來,若是半夢半醒間忘記了自己正與他人同寢,本能的朝屋內的第二人展開攻擊,那就更不妙了。因此當初墨鳳不肯跟跑來自己房間的剎瓔同睡,寧可跟他交換房間,並不是嫌棄他,只是怕一不小心就殺了他。
這麼說來,鳳薄涼剛提出也要一起睡地板時,墨鳳是很抗拒的,是她磨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答應,但依然要讓兩人的鋪蓋盡量離得遠一些,那時觀眾還只道是害羞,現在看來,這點間隔可太有必要了,虧得距離有點遠,讓他來得及記起涼子不是敵人,要是一開始就緊挨著睡,估計就真剎不住車了。
打量著那依然睡得香甜,渾然不知自己剛從死亡邊緣走過一遭的鳳薄涼,墨鳳眼中的寵溺之色越來越深,既感動于她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欣慰于有人願意披荊斬棘,與自己風雨同舟。
她醒著的時候,總是精力旺盛,蹦蹦跳跳沒一刻安靜,也只有這樣的靜謐時分,他才有機會仔細的端詳她。而他胸膛里那顆冰冷已久的心,也在這段無言的凝視中,絲絲縷縷的攀上了久違的熱度。
“……看來我得早日習慣身邊有你。”不知過了多久,墨鳳終是無奈一笑,向她宣告認輸。
接納一個人進入自己的安全領域,代表著很多的生活習慣都要隨之改變,不願意改變的人就會想方設法的把對方推開,而如果有個女孩子不管被你推開了多少次,還是願意不顧一切的向你奔赴,或許,她就是那個值得自己為她改變的人吧。
神秘空間的夜總是特別黑,許是由于沒有窗戶,外界連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但墨鳳凝望著鳳薄涼的雙眸,卻是依稀閃動著灼灼星光。仿佛他面前的那個女孩,就是他生命中全部的光源。
觀眾們“我的嘴巴被什麼東西給塞滿了?是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