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現在都不會去涉及相關的事,就算那是她期盼已久的人又怎麼樣?有一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
秦桑看了眼時間,隨後轉眸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能夠回去?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我想豆豆了。”
然而,簡珩卻是抿著唇看著她,老半晌以後,他才緩慢地開口。
“秦桑,這樣你真的不後悔麼?”
她默了下,嘴邊的笑顯得有些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簡珩抬起頭,看著那個方向,聲音很輕,听在她的耳里,卻是格外的重。
“我能理解你為了你父親付出了什麼,但是,我沒有辦法理解你連最初的自己都一並遺忘了,這不是我所認識的秦桑。”
她的後背一僵,話語不由得變得尖銳。
“那麼,怎樣的我才是你所認識的我?那個整天在手術室里忙碌的我嗎?還是完全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只顧著自己的我?簡珩,那個我,已經死了,從我爸在我面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辦法重新拿起手術刀了。”
每一次,當她試圖執起手術刀,她的眼前總是會不自覺地浮現出秦振時的模樣。她會忍不住想起那一天,秦振時全身是血地送來醫院,她用盡畢生所學想要挽救他的性命,終究,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停止了呼吸。
再也,不會睜開眼楮喊她一句“桑桑”了。
她連自己的父親都救不回來,談何挽救別人的生命?
因此,在那一天開始,她就放棄了,與其說她是為了繼承家業,還不如說,那等同于她逃避的一種法子。
她就好像以自己為中心畫地為牢,以秦振時的死為契機,將自己重重地困在那其中,不願意走出來,也沒辦法走出來。
只是這一切,他又怎麼可能會懂?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秦桑撇過臉,不去看他,邁開步伐往門口走去。
那抹期待見面已久的人,就這麼被她拋在腦後,步伐甚至沒有一刻的停頓。
她是打算自己就這樣回去,可是在出去的時候,余光不經意地一掃,似乎瞥見了那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身影,然,當她定神想自己去看的時候,那抹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不禁覺得有些疑惑,難道,是她看錯了麼?
不過想來也對,霍向南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她揮去腦子里的那個想法,繼續往前走,這宴會是在一家酒店里舉行的,她走出酒店以後就站在路邊等車。
夜里的風有些涼,她拉攏了一下外套,抬起頭眺望,許是天氣太過寒冷了,這大街上是連一台車子都見不著。
她蹙起了眉頭,就在這個時候,後方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往回看,就看見車子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下一刻,簡珩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
他緩步地走了過來,他的頭發有些凌亂,看得出來是急匆匆趕出來的,他看著她,聲音很輕。
“我送你回去吧!”
他只字不提方才的事,大概是不想觸到了她的傷口,秦桑也沒在意,剛想說“好”,偏生,包里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周遭很是安靜,這響聲乍听之下是難免有些嚇人。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心總覺得有些不安,她咽了咽口水,這才將手機從包里翻出來。
屏幕上閃爍不定的是秦宅的座電。
秦桑的心漏了一拍,這樣的情景是似曾相似的,她沒敢耽擱,忙不迭按下了接听鍵。
電話那一頭,月嫂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地傳了過來。
“秦小姐,不好了,剛才有一群人突然闖了進來,抱著豆豆就走了!”
“什麼?!”
听見這麼一個消息,她是差點整個人都昏眩了過去,還是簡珩適時從後頭扶住她,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秦桑拿著手機的手在輕微發抖,她是壓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一回事?那些人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月嫂道,“他們很多人,一進來就在找什麼,等他們看到豆豆了,就直接把豆豆給搶過去,搶完就走,連讓人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她越往下听,心是越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晚上蔣衾衾有手術,所以是不在家的,她因為跟簡珩有約,就把豆豆交給月嫂帶。這一個多月過去了,月嫂帶得很好,她也就慢慢放下心來。
怎麼都沒想到,今天會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現在立刻回去!”
說完這話,她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旁邊,簡珩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但也能猜到一二。
“豆豆不見了?”
她胡亂地點頭,豆豆不見了,她是整個人都慌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趕快送我回去,那些人……那些人是沖著豆豆來的,他們是故意來將豆豆帶走的!”
聞言,簡珩也不敢耽擱,連忙讓她上車,自己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向著秦宅而去。
街景快速地在車窗外略過,她坐在副駕駛座,雙手緊張地搓了搓。
偏偏,是在她和蔣衾衾都不在家的時候,豆豆被帶走了。
由于秦振時的習慣,秦宅里的佣人並不是很多,加起來還不到十個,有一些晚上還是要回家的,這個時間點,可以說是秦宅里人最少的時候了。
恐怕,那些人是看準了這個時間才來的吧?
只是,為什麼要將豆豆帶走?帶走豆豆的,究竟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子里突然閃現了一抹身影,她咬著下唇,由于過去的一個月里她過得很平常,漸漸的,她也就忘記了,早在她剛生產不久,有一個人曾經到醫院來,甚至是撂下了一番話。
而那個人,就是霍建國。
難不成,派人來搶走豆豆的,是霍建國?
這個可能性,還是頗高的,畢竟,在醫院的時候霍建國就說過,豆豆的身上流著霍向南的血脈,是他們霍家的人,理所應當的,豆豆得回到霍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