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強余也意識到了軍本部兩位主官的異常。
照常理說吧，這事對于兩位主官而言，算不得什麼大事。
一等功對于下面來說也許難以見到，但對于兩位主官而言，實在是很常見。
安天偉的影響力也沒有大到讓兩位主官就這件事保持沉默的地步。
付強余目光轉了一圈，看著還在夸夸其談的各位軍官，心里已經有了點想法。
扛著兩顆大星的老人，見付強余是這樣的表情，也就很知趣的不再說些什麼。
他開始對江成龍挺生氣，現在這麼看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一塘水到底有多深，也許通過這件事就能探一探。
會議廳里的人大概也覺察到了兩位主官的態度異常，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後再也沒有一個人發言了。
見會議廳里的人不再說話，一位主官站起身來，道︰“今天就議到這兒吧。我看大家的熱情挺高，這件事，再議議。理是越辯越明的。事情也是一樣，集思廣議，總是好的。散會！”
兩位主官可能是早就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一位主官宣布散會之後，另一名主官立即也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就走出了會議廳。
還留在會議廳里的人，大眼瞪著小眼，沒明白過來兩位主官的意思。
這到底是要批呢還是不要批呢？
只要兩位主官流露出相應的傾向，會議廳里就不會是今天的這種局面了。
兩位軍本部的主官出了會議廳之後，並肩而行。
“怎麼樣？”帶兵的主官笑著問政委。
“唉，這個事情很棘手啊。”政委搖了搖頭道︰“這麼件小事，可能就是蝴蝶的翅膀，誰也不知道會扇動起怎樣的變化來？”
“我覺得你會不會想的有些多了。能嚴重到這種地步？”
“當然。我們只有將事情往更深的方面去想，最後才不會被動！這件事，可大可小，關鍵的問題是，是誰在看著這件事。”
帶兵的主官沉默了下去。
確實，如果一等功這件事只是表面上的這麼簡單，那倒是很好處理。
“拖一拖吧。總會有人耐不住的。到時候，我們不需要做出決定，決定自然而然會送到我們的面前來。”政委道。
軍本部的兩位主官一邊小聲交流著，一邊輕步走著，身影消失于機關大樓的拐角之處。
後面跟著出來的付強余和肩上扛著二顆大星的老人，他們距離著兩位主官有些距離，听不到兩位主官的談話，但是大致內容，付強余也能猜得到。
“看來，這件事情，讓他們感覺到了為難了。”付強余道。
“能讓他們感覺到為難的事情，根本就不多。而且這件事情真的不大！”
“嗯。大概都在觀望吧。這麼說來，看來我也需要問問情況了。”付強余道。
“好。有情況，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現在我們倆可是一條戰壕里的。江成龍這個混小子，回頭看我怎麼修理他！”
付強余一笑。
江成龍是老人的得意門生，平時寶貝的跟什麼似的，說修理那也就是一個氣話。
估計老人一直在想的，大概就是怎麼幫著江成龍從這件事情里不至于被影響太多。
等到和老人分開之後，付強余正要掏出電話跟李雲天聯系，結果一抬眼，看到了遠處一個年輕人正在對他笑。
付強余看到這張臉時，心里就格登了一下。
苦主來了！
“小子，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欠你錢沒還啊？”付強余見到安天偉那一幅欠揍的樣子，就又好氣又好笑。
這家伙看來就是來嘆苦的。
安天偉快走了幾步到了付強余的面前，敬了個軍禮︰“首長好！”
“得了得了吧你就。就你那點花花腸，我還能不知道。今天態度這麼好，是不是想打我什麼主意？我可告訴你，小子，你在這兒可以列為不受歡迎的人之一！”
“沒辦法啊。就算是不受歡迎，我也得來啊。不然領導們不知道我們下面的人有多苦。”
“行了行了！”付強余無語的擺了擺手。
安天偉在這兒將他擋住了，一會下會的人都出來了，看見這情形，影響不好。
“到辦公室說。”付強余前頭大跨步的走了。
安天偉很溫順的跟在了付強余的身後一直走到了辦公室里。
兩人落座之後，付強余開門見山。
“小子，你是不是為了那個一等功來的？”
“嗯。首長果然不愧是首長，明察秋毫。”
“我還明察秋毫，你就別拍了。你那一臉要賬的樣子，誰不知道你是來討債的？”
安天偉聳了聳肩道︰“首長，我可真不是來要債的。”
“那你來干什麼？”付強余奇道。
“我來這兒，原本就不是想要討債。而是想要保護資料的齊全！”
“嗯？”付強余愣了一下。
“我們這一次的一等功申報，是江總指揮一定要堅持的。我現在倒是非常佩服江總指揮。這是一個男人。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男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保證訓練體系的完整性不被破壞。更要防止資料的外泄。”
付強余眉頭一皺。
這一層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但安天偉所說的這個情況，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生；不過這次的事情有點特殊，也難保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如果資料外泄，訓練體系這個剛剛成熟的訓練模式，被人稍微的修改一下，換個臉面再拿上來，那就……
“我沒有想到這一層。”付強余的臉色變的鄭重了起來。
他越想越覺得的這件事朝這個方向發展的可能性很大。
能讓兩位主官都感覺到為難的問題，那肯定非常棘手，這個辦法不失為一個兩全之策。
只要這個辦法真的有人辦了，就算是最後查明白了，也不會真的有什麼人為這件事情負責。
都是為了強軍嘛，目的相同，在手段上有點毛病，都是在可以原諒的行列的。
事情的復雜，往往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變化。
“我去看看資料。”付強余準備起身。
但安天偉卻笑著將資料遞到了付強余的面前。
“首長，我檢討。”安天偉一臉欠揍的樣子，更加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