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日軍的飛機火炮又向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頭開始了狂轟濫炸。
正是這座山頭在昨夜的雨戰中讓日軍又扔進了大半個大隊的兵力。
而這座也正是昨天霍小山他們摸上去的胡來他們連所駐防的那個。
不過，此時霍小山卻是已經帶著自己的那十個人站在不到二百米外的張家山主陣地上了。
他們也是剛剛撤回到了主陣地上，此時正回望著那座曾經浴血奮戰的山頭全都沉默無語。
而原來防守那個陣地胡來則是站在霍小山身後眼含敬意的看著這個穿著士兵軍裝的上校團長。
就在今天凌晨，日軍終因攻擊乏力停止進攻的時候，胡來一清點他們連的人數，竟然只剩下十個了，卻是比霍小山這伙援軍還少了一個。
如果昨夜不是霍小山他們沖上了那塊陣地幫他們防守，那麼他們肯定已經與陣地共存亡了。
當時霍小山一看胡來他們剩的那幾個人和在這幾天戰斗中已經被破壞得無法隱蔽的工事便直接用山頭上的電話和後方的魏建興通了個電話。
在得到了魏建興師長的命令後，他們這十一個人與胡來那十個人就撤回到主陣地來了。
這也正是此時胡來對霍小山心懷敬意的原因。
原來，人家這伙弟兄，不，這伙長官真的是和師座是兄弟啊，這位霍團長竟然能一個電話就說動了師長把自己這些人撤了回來。
其實霍小山他們在進入了國軍陣地後，完全可以一直向北進城找魏建興。
但是，霍小山見那陣地上的工事已經被破壞的無法扛住日軍的炮擊了，那麼胡來這十個人留在那里只怕成為炮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于是，他才會跟魏建興通了電話，和胡來他們一起撤了回來。
“走吧，趁鬼子現在沒反應過來，咱們先找個地方睡覺。”霍小山說道，眾人無語跟隨。
主陣地上的國軍官兵此時雖然已經準備戰斗了，見過霍小山他們走進了戰壕，卻是都用一種既敬佩又失望的心情關注著他們。
敬佩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霍小山他們是從日軍包圍圈外沖進來的。
日軍大軍壓境，有什麼事還能比看到援軍更高興呢？
失望自然是因為這援軍竟然只有十一個人，真的太少了啊，倒不是說咒這沖進來的十一名弟兄死，才十一個人，只怕日軍一炮彈過來這援軍就全報銷了！
在胡來的引領下，霍小山他們在後面的一個防炮洞中休息了下來。
可是就在準備休息的時候，與他們在一起的胡來忽然問霍小山道︰“長官，會有援兵嗎？”
胡來再是有著老兵的嘴貧，跟霍小山這樣別的部隊的長官卻是不敢放肆，便何況人家霍小山他們這些人其實是等于他們剩下這些人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昨夜霍小山一個人迎前阻敵一個勁的扔手雷，那麼他們這十個人一個也剩不下，今天凌晨也不是主動放棄那已經殘破不堪的陣地了，而是叫失守。
霍小山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老兵卻是沒有回話便躺了下來。
“做好自己本份內的事吧！”倒是沈沖說了一句。
胡來無語也只能躺下。
霍小山閉上眼，默念了幾聲佛號便睡著了，胡來剛才的問題對他來講根本就沒有造成什麼困擾。
再說，他又能說什麼？
說一定會有援軍，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只怕現在周圍的各路國軍恐避之而無不及。
軍隊也是官場，中國的官場形態培養了太多的只做表面文章的官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以國人的智商完全可以把表面文章做得很好而上面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霍小山帶著自己這十個人一路行來，道路實在是難行。
但正是因為道路難行，那麼日軍從北面的常德乃至更北的洞庭湖運送給養上來豈不是更困難？
可是好幾百里的路上卻哪有對日軍輜重部隊進行搔擾攻擊的中國軍隊的影子？
自己那幾百人倒是打了，可畢竟人數太少，現在已經是被日軍的大部隊攆到大山里劃圈去了。
時下的國軍就是這樣一種狀態，表面上都說抗日救國，都是听從某人的號令的，但實質上卻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再說了，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胡來現在所在的正在守衡陽的第十軍不也同樣是如此嗎？
常德保衛戰進如果進攻德山的第十軍下手更早一些進攻更堅決一些，也許57師就不會最後打得只剩下連師長都算上的才八十來個人了。
這種狀態出現的原因太是復雜，霍小山心里明白卻怎麼會跟胡來一個士兵說這麼深奧的東西呢。
但霍小山有一點卻也不知道，那就是戰爭進行到了現在這個階段，中國軍隊無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是在某些方面已經建立起優勢的了。
現在的天空已經不是日軍飛機橫行無忌的時候了，中美聯合空軍在空中的力量甚至已經過了日本空軍。
中美聯合空軍對日軍補給線的攻擊乃至對日軍炮兵陣地的空襲都給日軍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並且，美式武器已經開始進入了中國，在常德會戰中57師已經有人在用美式步槍了。
就在這兩天的外圍戰中，第十軍的直屬炮兵營甚至用美式迫擊炮炸死了日軍一名師團長。
當時這個炮兵營的營長在望遠鏡中看到遠處有一大群日軍軍官正沖著自己陣地的方向指指點點，便用八門迫擊炮來了個齊射。
一共打了三輪，這三輪炮擊下來，那幾十名日軍軍官就已經沒有人能站著的了。
就是那迫擊炮營自己都不知道，就是他們這三輪炮擊卻是將正要對德陽進攻的日軍一個師團的高級軍官報銷了百分之九十。
上至師團長參謀長下至大隊長已經無人可以指揮戰斗了，日軍那個師團當時就癱瘓了，因為大隊長以上的軍官沒死的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日軍最高指揮官橫山勇連夜抽調別的師團的軍官過來頂數，這才讓那個軍團沒有亂成一鍋粥。
而這八門迫擊炮卻也是美軍援助的，就在前些天日軍開始進攻衡陽的時候，那位迫擊炮營的營長卻是帶人在外面學習這新式迫擊炮的使用呢！
他一听說衡陽要打起來了，也不學習了帶隊就往回趕。
可是奇葩的事情生了，在路上這位營長和自己的炮兵營卻是被別的國軍部隊給強行收編了！
這位營長說我是第十軍的人哪，我要回去打鬼子！
可人家不放，最後沒奈何的這位營長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卻是直接給遠在重慶的某人了電文。
最後還是某人了話，他們這八門迫擊炮才被放了回來。
而那時衡陽城卻是已經被日軍圍住了，這位營長仗著地頭熟終于是把八門迫擊炮帶進了包圍圈，這才有三輪炮擊建功。
歷史永遠不象表面的那樣光鮮，當深入了解歷史的時候真的是讓人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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