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女

無力改變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秦簡 本章︰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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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暖還從未如此憤怒過,她猛地回頭,聲音近乎嚴厲︰“楚王妃,請你立刻出去!”

    楚王妃一下子愣住了,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她瞧見歐陽暖眼中已凝了一團戾氣,不禁心頭一突,一時也不知如何,上前一步道︰“歐陽少將軍,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不對,只是……”

    歐陽爵重重咳嗽了一聲,揮手道︰“不,不是你們的錯,這份陳情表請拿回去吧。”

    “爵兒!”歐陽暖心亂如麻,低聲叫了一聲。

    歐陽爵微笑著看向她︰“姐姐,這一次,希望你听我的。”

    歐陽暖心中早已對楚王妃起了無限的怨恨,這門婚事是對方再三要求的,現在看到爵兒有病要退婚也就罷了,這並沒什麼值得指責的,可明明知道爵兒病重,卻逼得他現在就寫什麼陳情表,真可謂是毒辣到了極點,這些皇家的人,沒有一是慈悲的心腸!無限的怨毒在心頭涌現,只是面對著歐陽爵,仍舊現出了三分柔情露在眉間,歐陽暖輕緩絮語著︰“好,姐姐都听你的。”

    她讓人扶著歐陽爵坐下,這才回過身,對著楚王妃道︰“王妃,這份陳情表請你帶回去吧。”語罷一笑,七分酸楚掩入眼底,笑聲低沉而支離破碎的近似冷語,只是脊背卻挺得筆直,紅玉緩緩走過去,將陳情書遞了過去。楚王妃將陳情書收好,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如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郡王妃,今天得罪了,祝歐陽少將軍早日康復。”

    歐陽暖蝶翅一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晦暗的痕跡,窗外綠蔭濃重,微風中樹葉一直在沙沙作響,楚王妃只听到對方極為清冷地道︰“這就不勞煩王妃費心了。來人,送客。”

    看著歐陽暖近在咫尺的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楚王妃的笑容僵了僵,終究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那邊李氏已經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狠力的將手中的佛珠扯下來,念珠穿在藏青的絲繩上,非常結實。只扯下了一個,剩下的珠子在線上輕輕地滑下去,嘩啦啦的灑滿了一地。

    歐陽暖回頭望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張媽媽,扶老太太去休息。”

    張媽媽低聲道︰“是。”

    李氏卻不死心,道︰“暖兒,你就眼睜睜看著別人這麼欺負你弟弟!欺負咱們歐陽家!”

    都到了什麼時候了,李氏心心念念的還想著歐陽家的名聲,歐陽暖面上神色幾轉,臉上浮起一層十分冷漠的神色,慢慢地對李氏道︰“老太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我只希望爵兒一切平安,什麼郡主,什麼將軍,我都不稀罕!”

    李氏一震,剛想開口說話,可是看到歐陽暖那雙冰冷徹骨的眼楮,一時之間心頭涌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膽怯。

    這個孫女,早已不是任由自己擺布的人了,她剛才敢對著楚王妃那麼不客氣,更何況對自己……她想了想,不敢再說什麼了。

    歐陽暖溫柔地扶著歐陽爵回到內室,將他重新安頓在床上,正要出去,卻突然听見歐陽爵淺淺地叫了一聲︰“姐姐。”

    歐陽暖微微一怔,驀然停住腳步,遲疑了半晌,終究還是坐了下來陪著他。

    歐陽爵想要說什麼,卻沒了開口的力氣,慢慢閉上了眼楮,他在做著夢。

    夢里的自己,還是很小很小的樣子,姐姐的手溫暖地摸著他的頭。

    姐姐的手總是很柔軟,然而冰冷。

    他深深呼吸著,片刻後,才意識到口中彌散著濃重的苦澀,在他的呼吸之間,已經灌滿他的胸口。再度睜開眼楮,已經是晚上,正看見歐陽暖,一身家常的衣裳,發中碧綠的簪子已在昏暗燭光下失了顏色。那雙同樣朦朧了的眼,不閃不避,定定望住他。

    歐陽爵微微地對著她笑了笑。

    歐陽暖只覺得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熠熠的光芒點燃了昏暗的周圍。

    “爵兒,該喝藥了。”歐陽暖一手端著藥,一手禁不住又伸出,將歐陽爵略長的劉海向兩邊掠了掠,然後覆在他的額頭上。

    他的額頭,仍舊是滾燙的。歐陽暖臉上的笑容不變,俯身下去,扶起他把藥送到他的唇邊。

    歐陽爵喝過藥,卻依舊偎依在歐陽暖的臂彎中,一縷發絲順著她俯下來的肩頸飄垂下來。歐陽爵笑了︰“姐姐,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你還記不記得?”

    歐陽暖的身體立刻僵住,看他因發熱而燒得赤紅的面頰,便覺得心如刀絞。

    歐陽爵卻只是伸出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抬起眼,很柔軟地笑了一笑,輕聲說︰“姐姐,我是不是要去見娘了。姐姐,對不起,我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我曾經說過,要讓你為我驕傲,要讓你做一品夫人,要讓你一輩子開心的。”

    歐陽暖只覺得歐陽爵的話似化成了一把刀子刺進了心口,一腔沸血似要噴薄出來。她以手掩面,用盡全部氣力,將那一腔悲憤強咽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為難他們!她已經很努力了,爵兒也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為什麼還要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她的重生,根本不能改變爵兒的結局嗎?為什麼……

    歐陽爵臉上這樣的微笑,將歐陽暖平和的心整個撕裂,在這個世上,她最愛的人就是這個弟弟,沒有他的話,她為什麼要這樣拼命!所有無法消融的委屈與絕望奔涌而出。人之一生,富貴地位都是虛妄,她只要爵兒平平安安的,其他什麼都可以不要!積郁日久的苦痛化為無數毒蛇的牙,啃噬著她,歐陽暖強忍著這樣的痛苦,微笑著對歐陽爵道︰“姐姐一直都在這里陪你,哪兒都不會去,你睡吧。”

    看到歐陽爵重新閉上眼楮,歐陽暖緩緩站起來,走了出去。等她走到院子里,那種無可抑制的痛,撕扯著全身。她猛然掩面,剎那間痛哭出聲。

    女子的哭泣也是一種學問,無聲的,抽泣的,掩面嬌羞的,怎樣都不會失了禮節和顏面。而肖重華第一次听到這種毫無顧忌的支離破碎的哭聲,幾乎難以相信,歐陽暖會痛哭成這種模樣。

    “暖兒……”他大步地上前,難以置信地扶住她的肩膀。

    歐陽暖哭的眼楮都已經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影綽綽只存在一個輪廓。盯在肖重華的臉上好久,才能看清。他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是震驚,歐陽暖恨極了,想也不想,揚手就揮。

    肖重華不躲不閃,只听到啪的極為響亮的一聲,耳光實實落在面頰上。“放開我!”歐陽暖冷冷地道,聲音幾乎像是從地底下爬上來的。

    肖重華像是沒感覺到臉上的痛,他只是驚痛地望著歐陽暖,他一听說楚王妃來過歐陽府,知道事情不好,立刻趕了過來,卻沒想到會看見歐陽暖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是多麼堅強的人,能把她逼成這個樣子,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歐陽爵的病無可挽回!他想也不想,緊緊將她摟在懷里,歐陽暖隨即掙扎撕打,然而終究不敵男人的力氣,落進他的懷中。她不甘心繼續掙扎,而肖重華則仿佛在對待一個胡鬧的孩子,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撫在她的後背。

    歐陽暖拼命地掙扎,她的手指冰涼,肖重華只覺得她整個人都很冷,冷得像一塊寒冰。凍得他的心,也一片冰冷。

    她一邊掙動,一邊放肆慟哭,終究是哭得累了,才倚在他的胸前。

    肖重華的聲音在歐陽暖耳邊低暗︰“對不起……”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又說了一次︰“我應該在你身邊……”

    歐陽暖狠狠抓住他的手,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著,面色死白,極慢、極堅定地搖了搖頭,兩點滾熱的淚就砸在他手上。她厲聲道︰“為什麼,我和肖家的人是不是有仇?!你們為什麼一個一個都不肯放過我,肖衍,肖天燁,還有楚王,你們一個一個都要來逼我,就算我欠你們的,爵兒和你們毫無瓜葛,為什麼要拖他下水,為什麼!”

    肖重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歐陽暖卻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推開他的手。肖重華一時都愣住,隨即伸手去拉她,歐陽暖狠烈掙脫,轉身踉踉蹌蹌的向外跑去。失了神智的腳步被高高門坎一絆,就跌倒在了門前。肖重華快步追了上去。

    回身抓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一塊浮木,她仰起臉,滿月的夜空銀鏡高懸,水銀似的光落在她的臉上,照得她的眸子瀲灩生波︰“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切的壞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為什麼不肯放過爵兒!為什麼!”

    肖重華看著歐陽暖緊攥著他袖子的手,只是靜靜望著她。歐陽暖十根縴長的指頭不停地顫抖,抖的漸漸失去了力道,搖搖欲墜。

    肖重華的眼清澈的映著她,其中卻分明有著一絲令人哀憐的驚痛。

    我不想見到你,這句話已經無法說下去。

    一時間,歐陽暖淚如雨下。

    肖重華听見歐陽暖的哭泣,那哀痛欲絕的控訴,不知為何,卻讓他的眼前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邊是一陣寂靜卻也空洞的盲音。這世上,發生任何的事情,他都無所畏懼,于他而言,沒有哪一種痛能比得上讓她厭惡的痛。明明痛得恨不得就這麼死過去,可卻只能苦苦地撐著,這世上,有哪一把刀哪一把劍能比她指控的淚眼更加鋒利,更加直刺人心?

    “若不是肖衍步步緊逼,爵兒不必娶郡主,若不是楚王翻臉無情,他也不會病得更重……肖家的人……你們……好可怕……好可怕……”

    淚珠子滴到肖重華胸前的衣襟上,淡藍色的顏色又深了一層。歐陽暖最後的一句話像是一句咒語,狠狠侵蝕進肖重華的心里,層層磨蝕,累積成無藥可救的劇毒,慢慢沉澱入血脈之中,隨著奔騰的血液流動,把毒帶到全身各處,似冰又似火的肆虐著。那巨大的沖擊力太過強悍,似乎一個浪潮,便將那搖搖欲墜的心牆瞬間便推得轟然倒地!

    他緊緊閉上眼,淒淒地,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附著,燒灼磨噬,幾欲噴薄而出的火焰無邊無際地在思緒里繚繞蔓延開來。許久許久之後,才訥訥地輕嘆了一聲,像是包含了千種心酸萬種情緒︰“是,是我的錯……”

    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額上,他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發鬢,他的手哄著嬰兒一般拍著她的後背,縱然聲音里面壓抑著無盡的痛苦,他卻只是平靜地說著,都是他的錯。他的手毫不遲疑的輕輕地抱住她,她微一掙動,隨即緩緩的貓一般縮到他懷內,臉貼著他的胸口,再一次痛哭出聲。

    “不哭,不要哭。”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傳入她的肌膚,她竟起了一身寒栗。歐陽暖的手緩緩舉起,想要推開他,可手指停在半空中,顫抖著。手指顫抖著,顫抖著,最終抱住了他。院子里靜極了,只兩人的呼吸聲交纏地輕響。

    她抱住他的脖子,只覺得過往的一切瞬間,竟似一股腦壓到她胸口一般,仿佛有無數油星子濺開來,燙得心一顫一顫的,連那掩飾不了的淚水,也和他的面容混在了一起,怎麼也辨識不清。“我很疼。”她喃喃地道,只覺有一種綿綿的糾纏,像是綰了一個結,在心尖上逶迤拖動著,想哭,可最終,欲哭無淚。

    “暖兒。”他澀澀地開口,費力地伸手緊緊抱住她,瞬間,某種強大卻又陌生的力量撞擊上他的胸口,像狠狠打碎了什麼,再也拼湊不起來,好半晌,才輕輕低語,在無法逃避的情況下,只能選擇直面一切︰“爵兒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今天歐陽暖完全的失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肖重華覺得,比用刀劃出的傷口更疼得尖銳,尖銳地穿透他的心坎,像洶涌的海潮一瞬間將他淹沒。盡管想裝作毫不在意,可是那顫抖的雙手到底是泄露了他起伏的情緒,他竭力克制著心頭的痛楚,將歐陽暖送回房間,隨後走出了房間,將管事媽媽叫到身旁,冷聲道︰“楚王妃究竟說了什麼?”

    管事媽媽見他面色很不好看,驚得顫抖不已,老老實實把下午楚王妃所說的話全都重復了一遍,肖重華的臉色越听越是冰冷,最後管事已經不敢在說下去了。

    難怪歐陽暖會如此憤怒,這門婚事是楚王想方設法逼著歐陽家答應的,現在卻因為對方生病而反悔,完全是沒有道理!憑借嫣然的身份,哪怕歐陽爵真的有什麼不測,誰還敢說她什麼不成?到時候只要皇帝出面,為她另外指一門好婚事,也沒有什麼大礙,可現在他們逼上門來,將歐陽暖氣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楚王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自私自利,難怪歐陽暖會說肖家的人可怕,肖重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的確,肖家的人,骨子里那種執拗,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呢,為了實現目的,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將別人的心踩碎也毫不留情……楚王為了保護嫣然,自然是能做得出冷酷無情的事,同樣,他為了歐陽暖,也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好好照顧郡王妃。”肖重華冷冷地道,隨即快步向外走去。

    管事看了一眼這位郡王,心里頭一陣陣的害怕,卻也不敢問他究竟三更半夜的還要去哪兒,只能低頭應聲道︰“是。”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紅玉掀起簾子,歐陽暖用手掩住刺目的陽光,她猛地一驚,連忙坐起來,紅玉趕忙道︰“小姐別著急,大少爺還在休息。”

    歐陽暖松了口氣,突然之間,昨夜的記憶一下子涌入腦海。她輕輕扶住額頭,竟然這樣失態。爵兒生病這件事情根本與肖重華無關,為什麼要怪責他呢?她輕輕咬住自己的嘴唇,終究嘆了口氣。

    剛剛梳妝好,方嬤嬤突然進來道︰“小姐,楚王妃又來了……”

    歐陽暖手里的茶杯一頓,面色頓時沉下來,紅玉道︰“她又來做什麼?不是已經把陳情書拿回去了嗎,難不成還要逼著我們大少爺進宮去不成?”

    歐陽暖將茶杯擱在一旁,起身道︰“走吧。”

    “是。”

    到了松竹院,卻看到信媽媽擋在門口攔著楚王妃,道︰“楚王妃,不是奴婢斗膽,實在是大小姐吩咐下來,所以奴婢不能讓您進去。”

    歐陽暖快步走過去,冷聲道︰“楚王妃,您這是干什麼?!”

    楚王妃回過頭,卻是一副冷面的模樣,昨日里的心虛忐忑都像是消失了,聲音也變得很嚴厲︰“歐陽暖,你弟弟真是好厲害,把我的女兒迷得神魂顛倒,我倒是想要問問他,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為什麼要拖累我的女兒!”

    楚王妃也是氣急了,竟然口不擇言起來。

    歐陽暖心里更是一股焦灼燎了上來,臉上卻笑得極為清冷,透出一種冷厲︰“楚王妃,你究竟在說什麼!”

    楚王妃氣惱道︰“嫣然死活都不肯取消了婚事!這不是你弟弟給她下了蠱是什麼,她知道他病了,竟然就再也不肯吃飯,說他若是死了,她也要一起給他陪葬,這不是你弟弟害的麼,他自己死還不夠,難不成還要拖著我的女兒一起死!現在她人還失蹤了,不是你們藏起來的是什麼!”

    歐陽暖冷笑一聲,厲聲道︰“楚王妃!你女兒要死要活都是你家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既然昨天已經說好,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女兒要絕食要自殺要逃跑都是她自己的事,難道還要我家去為她負責嗎?”

    楚王妃沒有料到歐陽暖如此的反應,頓時失了儀態,氣恨道︰“歐陽暖,你敢這樣與我說話!”

    歐陽暖心中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百味都俱全了,然而面上仍舊卻不曾露出分毫︰“王妃真是說笑了,你是楚王妃沒有錯,可你站的地方並不是燕王府,這里的主子也不是你!請你別在這里大聲叫囂,壞了我們府上的規矩!”

    陽光之下,歐陽暖的眸光流轉間,明亮的透出難以捉摸的妖異,楚王妃竟一時失語。她身旁的媽媽也知道楚王妃鬧得有點不像話,賠了笑容道︰“郡王妃,這件事情也是我們王妃急得很了,今兒個一早,我們郡主就不見了,王妃找遍了王府都沒找見人,這才急著跑來這里問,實在不是有心得罪……”

    話還沒有說完,楚王妃已經急道︰“快把我的女兒交出來!”

    歐陽暖的笑容已經冷到無以復加︰“這里沒有嫣然郡主,請回吧!”

    楚王妃咬牙,道︰“那就讓我搜一搜!”

    歐陽暖嗤笑一聲,“王妃只怕是有什麼搞錯了,就算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大歷朝也是屬于陛下的,不是你楚王府的!若是你不明白這一點,大不了我陪您一起去宮里頭說說清楚,看看是不是連我歐陽家的生死也被你們捏在手里了!或者什麼時候楚王掌控了禁軍,說搜查就能夠搜查了!”

    楚王妃氣急︰“歐陽暖,你當真不肯讓我找?就不怕我真的一狀告到陛下那里,說你們誘拐郡主!”

    歐陽暖越是生氣,笑容卻越是冷靜,“誘拐?是你那好女兒自己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弟弟,昨天又是你咄咄逼人的說要退婚,現在咱們兩家可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若是非要說什麼誘拐,或者要到陛下那里告狀,就請便吧!”

    楚王妃向來被人敬重,便是她做事有過分的地方,別人也是百般忍讓,她看歐陽暖平日里做事穩重,為人謹慎,料想她不敢與楚王府為敵,這才這樣咄咄逼人,但萬萬沒想到,在歐陽暖的心里,歐陽爵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旁人傷害了他一分半分,歐陽暖是會拿出性命去拼的!楚王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總而言之,今日你若是不讓我們搜查,我是不會走的!”

    歐陽暖怒極反笑,一甩衣袖,高呼道︰“來人!”

    不止是楚王妃,連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一時驚詫不已。沒有人能想得到,歐陽暖敢跟楚王府硬踫到如此地步。

    護衛似是早就守在門外,此時听見呼喊方匆匆而入,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歐陽暖冷聲道︰“替我請楚王妃離開!”

    歐陽暖這樣倨傲的神色更是讓楚王妃心里惡火亂竄,怒道︰“歐陽暖,你瘋了不成!你難道連半點上下尊卑都不顧了!”

    上下尊卑?爵兒若是沒了,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麼上下尊卑!歐陽暖冷笑一聲,道︰“都聾了嗎?”

    這些護衛全都隸屬于肖重華的直系,他們沒有片刻猶豫,甚至沒有提出絲毫的異議,便快步向楚王妃走去,其中兩人一人一邊架起楚王妃,不顧旁邊的丫頭媽媽們的尖叫,將王妃整個人抓住向外走去。

    原先跟在楚王妃身旁的媽媽尖叫起來,歐陽暖冷冷道︰“叫她閉嘴!”

    立刻有人堵住她的嘴巴,將她一起拖出去。

    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歐陽暖,她們無法想象,歐陽暖竟敢這樣對待楚王妃。紅玉忐忑道︰“小姐……”

    歐陽暖淡淡道︰“不必多言。”

    就在這時候,突然听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郡王妃,請放開我母妃。”

    歐陽暖听見這個聲音,皺起了眉頭,然而卻看到歐陽治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進了院子。

    歐陽治一看到楚王妃被人硬生生架出去,真的是嚇壞了,連忙讓人將她放下來,可那些護衛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一個人听他的。

    “暖兒,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不要連累我們府上!”歐陽治大聲地道。

    歐陽暖淡淡一笑,心道就憑歐陽治這種自私自利的作為,若是爵兒死了,她哪怕燒了這歐陽府,也要為爵兒陪葬,還說什麼連累府上四個字!她回過身,冷冷道︰“爹爹,旁人闖進你的宅子,羞辱你的兒女,你還能說出這種話,難怪連陛下都說,你是一顆牆頭草,叫人看不起!今天我的話就放在這兒,旁人怎麼說怎麼做我都不在乎,可要是誰羞辱我的弟弟,便是拼卻這條性命不要,我也要去金鑾殿前問一句,當初是誰非要上趕著嫁女兒,又是誰死乞白賴要退婚,既然毫無關系,又跑到我這兒來鬧什麼?難不成皇家仗著自己有權勢,就能橫行天下嗎?這天下縱然是姓肖,卻也還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楚王若是有理,怎麼自己不來,要一個女人跑到我家來撒野!”

    歐陽治一听,頓時火冒三丈,可是看著歐陽暖冷酷到了極點的眸子,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麼呢,歐陽暖如今是永安郡主,又是郡王妃,她的背後就是大公主府和燕王府,縱然是楚王府也是不能與之匹敵的,他轉念一想,突然不那麼害怕了,算了,暫且作壁上觀為好,反正兩個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楚王妃被歐陽暖說的面紅耳赤,只覺得這輩子的人都被丟盡了,只是欲哭無淚,一旁跟歐陽治一同進來的年輕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姐姐,都是我的錯,請不要怪罪我母妃。”

    歐陽暖冷冷地望著她︰“郡主,請你起來吧,我擔不起你行這樣的大禮。”若說以前,她對肖嫣然的天真還有一分喜愛,可現在,她卻是無比的痛恨她,若不是肖嫣然任性妄為,非要嫁給歐陽爵,爵兒也不會被氣成這個樣子!

    天真和任性妄為,本就是一線之隔。天真過了頭,對于別人來說,就是一種負擔,一種殘忍。

    楚王妃這才認出了肖嫣然,頓時驚駭的滿面都是不敢置信︰“嫣然,你瘋了,你穿的這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肖嫣然身上穿著正紅色流彩飛花的衣裙,並以金銀絲線細細勾勒成形。瓖滾襟袖擺邊緣處,下擺與大襟上閃爍著黃玉、祖母綠、水鑽與大顆粒的南珠盤成的春蘭秋菊的華茂圖案,這件衣裳,繁華錦繡,珠光寶氣,且不失溫文爾雅,肖嫣然穿著它,像極了一朵江南煙雨里盛放的花苞。

    縱然再氣惱,歐陽暖也能一眼看出來,那是一件嫁衣。

    震驚在這個瞬間,涌上歐陽暖的心頭。

    肖嫣然直直對著一旁的楚王妃,跪下大聲說︰“母妃,女兒今生非他不嫁,若是你非要取消這門婚事,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楚王妃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看著自己向來乖巧可愛的女兒,幾乎懷疑她是不是瘋了,還是妖邪上身,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出這樣的話!

    良久,整個院子里都是一片死寂,歐陽暖靜靜看著肖嫣然,像是第一天認識她,的確,她所知道的嫣然郡主,是一個活潑可人,小鳥依人的小女孩,而不是眼前這個倔強的少女。

    肖嫣然靜一靜氣息,轉頭看著歐陽暖︰“郡王妃,今日我穿著嫁衣進了歐陽家的門,這輩子就不會再出去了!”

    歐陽暖一語不發,面色沉靜如水,看不出一毫情緒的波動,只一雙眼楮清明如水。半晌,她方輕輕一笑,道︰“嫣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姐姐。”肖嫣然一掙聲︰“我要的是歐陽爵,我要做他的妻子,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做他的妻子!”

    歐陽暖的目光銳利如寶劍的鋒芒從她臉頰上深深掃過,直看得她頰上微微發疼︰“嫣然,你根本就不清醒,回去用冰水涼一涼頭腦再來說話。”

    肖嫣然深吸一口氣︰“我的心意已定。若是今日歐陽府不收留我,我便去寧國庵落發出家!”

    听到這句話,楚王妃的身子微微一抖,發髻上累累的釵環玎玲一響,鼻翼微微張闔,呼吸漸次沉重起來,終究是怒極了,一下子氣得暈了過去!

    歐陽暖看了一眼楚王妃,冷笑了一聲,面龐似乎是含著溫潤的笑容,然而肖嫣然只覺得寒氣逼人。歐陽暖慢慢道︰“嫣然,你的好意我替爵兒領下了,你是個好姑娘,他不會肯連累你的。”

    肖嫣然霍然站起身子,目光灼灼逼視著歐陽暖,此刻對方的冰雪姿容有種不真實的冷冽神氣,迫得她如同浸在寒冬臘月的冰水中,涼意從腳底直竄而上。“我說出的話,絕不反悔!”說著,她竟然從懷中取出了一把剪刀。

    歐陽暖面色一變,還未來得及說話,已經有一道人影沖了上來。

    肖重華正從門外走進來,看到那把剪刀,頭腦似被烈火轟地一燒,即便是不看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眼楮必定是血紅了,怒氣在胸口不顧一切的洶涌跌蕩,如萬馬奔騰不休。毫不猶豫地,他快步走上去,一把奪過肖嫣然手中的剪子,用力扇了她一個耳光。

    看著肖嫣然震驚的神情,他竭盡全力屏住氣息,慢慢一字一字吐出,如同金石擲地有聲︰“這里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要死要活要出家,都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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