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女

誰是枝頭的紅杏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秦簡 本章︰誰是枝頭的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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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

    “太子妃,周老太君和大夫人來了,她們要見您。”

    周芷君皺眉,自紫檀雕花的椅子上站起來,道︰“請她們進來吧。”

    周老太君和大夫人走進來,早有人設座,屋子里的丫頭媽媽們俱都回避了,只有周芷君的心腹在里面伺候。

    周芷君一身掐金鳳凰紋樣衣裙,許是午睡剛起的緣故,只散散的綰了發髻,卻不失太子妃的氣度。她笑道︰“老太君和母親今天怎麼都來了?”

    周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就將官窯的茶杯在她的手中旋轉著,也不答話,若有所思。

    周大夫人臉上則是一副為難的神色,周芷君瞥了她一眼,問︰“母親有什麼話,就如實說吧。”

    周大夫人听她這樣問,不得不把心一橫,面色肅然道︰“我們這次來,還帶了一人,要一同見你。”

    周芷君一愣,隨即輕輕頷首,周大夫人看向守在門口的丫頭,丫頭會意,不多時就引了一人進屋子。周芷君抬眼望去,只見些許的陽光斜斜映在女子身上,她蓮步款款,步步間卻似乎有熠熠的光在一瞬間亮了起來。

    “芝蘭拜見太子妃。”

    “小妹出落的越加漂亮了。”周芷君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周芝蘭是她父親的庶女,兩人一向是不親近的,母親也從未帶著此女來看望過自己,她這樣一想,心頭立刻涌上一陣陰霾,片刻後緩緩道︰“小妹難得來,來人,帶她參觀一下太子府。”

    周老太君听見這聲音里的冷意,抬頭看向周芷君,卻見她面帶微笑,眉宇間毫無不快的神色,依舊那樣美麗,就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

    看著周芝蘭被人帶出去,周老太君無聲地嘆了口氣︰“芷君,太子是未來的天子,他的身邊總是佳麗無數,恩寵亦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能讓你長久依傍的,就只有兒子了。可是如今你嫁過來這麼久了,膝下也只有一個女兒。”

    周芷君生女兒的時候受了點損傷,一直都未能再懷孕。這個消息,她一直努力瞞著別人,但很多事情,瞞是瞞不住的。沒想到,這麼快周家人就行動了起來!想到這里,她的眼楮攙雜了焦怒和譏諷,再也按捺不住,忽地高聲道︰“所以呢?我生不出兒子,你們就要找其他人來代替我?!”

    周大夫人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兒,她低頭道︰“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你父親說了,太子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你不能生下一個兒子,這個太子妃的位置遲早要讓給林元馨,與其如此,還不如……”

    周老太君沉聲道︰“你的妹妹生的孩子,也一樣要叫你母親,總比找外人來得好。”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讓小妹進太子府並且生下太子的兒子,周家就會舍棄我?”周芷君冷笑著望向她們。

    “芷君,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從大事計……”

    “沒有就好!”周芷君一瞬間氣息凝滯,但很快又笑起來︰“我才是這府里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任何人也不能取代我的地位!哪怕她出身周家,也是一樣!”

    周太君低嘆一聲︰“芷君,你是我親自教出來的,我培養你那麼多年,就是為了讓你做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為周家爭光奪彩,我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舍棄你呢?芝蘭不過是一個庶女,難道在我的心里還會超過你嗎?就算我想要舍棄你,難不成你親生母親也會害你不成!你真是太多疑了!”

    周芷君現于唇角本就極淡的笑容迅疾地斂去,眸光忽的散射出凌厲︰“您的恩德,我一日也不會忘記!但是我絕不會讓芝蘭進太子府!”她可以培養其他女人,是因為那些人不會威脅自己的地位,可周芝蘭不同,若是她真的生下兒子,難保她不會生出取自己而代之的心思,到時候周家說不定就會舍棄自己而支持她!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周老太君了,她外表看上去無比慈愛,實際上卻是最老謀深算的,自己怎麼能在身邊養一條隨時會反咬自己一口的狼!她想到這里,繼續道︰“若是您非要送她進府,您是知道我的,姐妹相助絕不會發生,到時候我會把您親手教導出來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若是出現這種局面,將來的事情可就說不準了!”

    周老太君驚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周芷君,這才驚覺這個孫女,已經不是那個惟命是從的小丫頭了,其實她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打算若是周芝蘭能夠扶持的起來,到時候就讓她取代周芷君,反正對于周家來說,誰做皇後都是一樣的,只要是姓周!但她沒想到,原來周芷君早就洞察了自己的心思,她搖了搖頭,起身,慢慢道︰“我只是說說,芷君既然不願意,這件事就先擱下吧。”

    周芷君冷笑一聲,不再多言了。

    送走了客人,周芷君獨自一人回到內室,握起一把銅鏡,端詳自己。映在銅鏡里的一雙眼楮,原本是黑漆烏亮,只是在太子府時日久了,打磨的光華盡黯,僅余了一點野心的光亮。

    再精致的銅鏡,人影也是模糊的,卻遮不住周芷君眼眸里流動著的憤恨。銅鏡移得近些,正在衰敗的影子一點一點地逼近自己的眼瞳。

    她,畢竟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不再年輕。太子府里美貌的女子多如天上星子,而她早就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周芷君笑著,抬手輕輕地攏過發鬢。重又拿起銅鏡,鏡中的女子隱著笑意,象春水一般漾開了,這笑,是冷笑,帶著惡意,別有用心。

    太子妃,然後是皇後……

    母儀天下……

    周芷君幾乎已經看見,那樣站在萬人之上的榮耀……一個女人一生也不過這樣一次機遇,她必須放手一搏。不論是周家人,還是林元馨,甚至包括那個停留在肖衍心里的女人,誰攔在她面前,就非死不可!

    燕王府。

    一個月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歐陽暖還是讓自己慢慢熟悉如何做一個郡王妃。這樣的經歷讓她新鮮之余更多的還是頭疼,尤其是最近她總覺得,世子妃孫柔寧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

    好像冥冥中在策劃著什麼,但是每次看過去,卻又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不由得她不留心了,只是,不管是嫁人之前還是嫁人之後,她好像都要操心很多事情,也許自己就是這樣的命。正在想著,肖重華突然按住她的手道,“燭光暗了,換一盞燈再看吧。”

    歐陽暖這才驚覺,自己手里的書半個時辰了也沒翻過一頁,她回神,對肖重華點了點頭,這些瑣碎都可以等肖重華出門再想,這會兒還是和他說說話比較重要,她和他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以至于她每每與他獨處,還是微微的緊張。

    別的夫妻是這樣嗎?還是說,她還沒有習慣屋子里多一個男人?

    “明天還要出門麼?”歐陽暖尋找話題。

    “明早休息。”肖重華低聲道,“過午才出門。”

    “爵兒給我來了一封信。”歐陽暖慢慢道,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南詔……”

    “沒有關系。”肖重華微微一笑,伸手就將歐陽暖拉近了些,低頭端詳著她,像是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花兒似的。

    “怎麼?”歐陽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

    “你是擔心爵兒,還是擔心別人。”肖重華飛來一句,劍眉聚擰,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緊抿著,緊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慍,說的歐陽暖有些迷茫。

    “如果南詔突然進攻大歷,又要派你去邊疆吧。”歐陽暖想也沒想地說道。

    “不會。”肖重華手上輕輕用力,拽她到自己身邊,低聲在她旁邊道,“或者說,你不是擔心別人,而是不希望我離開京都嗎……”

    歐陽暖一愣,臉微微紅了︰“陛下總不會任你閑這麼久。”說著,她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下。

    肖重華盯著她,話語中帶著洞悉世事的狡黠,卻又似乎還帶著什麼弦外之音,道,“成親那麼久,還是如此生疏,是我的錯。”

    “對不起。”歐陽暖這才明白過來,肖重華說的一點都沒錯,成親那麼久,她卻還是習慣不了他在身邊的感覺,偶爾他湊近一點就會緊張,或者說,害羞。

    只是,這種害羞在夫妻之間,就有些奇怪了。

    肖重華突然伸出手,摸摸歐陽暖的臉頰,低聲道,“不用為這個道歉,這沒什麼,你我都在適應。我並沒有比你做的更好。”

    歐陽暖只覺得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過般,令她無法抑制地顫抖。

    肖重華輕點著她的鼻尖,像是玩笑,那稍稍垂斂下來的眼眸卻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我會等你習慣,不論多久。”

    歐陽暖被他的話語安撫,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些,肖重華趁機將她圈在懷里,攬住她的腰。歐陽暖一時動彈不得,只覺得耳根子都燙了起來,她低下頭,將發熱的臉頰貼在他懷中,垂下眼楮,“我……會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話題突然變換︰“肖天燁已經完全控制了南詔。”

    “他要做皇帝?”歐陽暖一愣。

    “不止如此。”肖重華低低地笑著,貼在她的耳邊輕言細語,揭示著肖天燁那些不為人知的謀算︰“暖兒,你難道不知道麼?他最後的目的是什麼?”

    “最後的目的?”他手里的動作沒有停,將她壓在下面細細的吻,歐陽暖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恍惚渙散了,不過,卻還在兀自努力保持著清醒︰“哦,得到南詔還不夠嗎?”

    “他的野心可不只是南詔而已。”隱藏在眼底的薄笑,隨著她愈來愈迷惑而逐漸加深,肖重華湛黑的眼眸閃爍著莫名的光暈,極淡然的語調隱隱壓抑著欲望︰“我想,他還要得到你。”

    歐陽暖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垂下眼簾,睫毛如羽蝶攏翅,在眼波深處劃過一道暗青的陰影,她無奈的輕輕喟嘆了一聲︰“你還真是什麼都算到了。”然後,她緩而輕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亞于燭火光芒的眸子望定了肖重華,揚唇笑起時,便獨獨有了一段難以言喻的嫵媚,“我怎麼忘了,你是個算無遺漏的人。”

    肖重華並不在意,只是緩緩理著她的發,單等那白皙的頸項裸在眼前,便毫不客氣地將炙熱的唇舌印了上去,緩慢下移,沿著那細致的線條往下啃吻著,就連那模糊不清的尾音,听起來也似乎是帶著笑意︰“听起來,你覺得自己的夫君很陰險。”

    歐陽暖想要說話,卻被他堵住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肖重華在心底微笑,本質上,肖家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對于想要的東西,都有一種得不到就誓不罷休的執念。

    不管是肖衍,肖天燁,還是骨子里的自己,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各人的偽裝不同。而自己,一向將本性里的可怕執著,掩飾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還沒醒,肖重華就被宮里傳召走了。接著,菖蒲進來伺候歐陽暖梳洗,歐陽暖卻沒瞧見紅玉。

    “紅玉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歐陽暖不由覺得奇怪。

    菖蒲一邊幫她梳理長發,一邊道︰“不知道呢,一大早就不見人了。”

    “郡王妃,奴婢覺得紅玉姐姐有點怪怪的。”碧瑤突然說道。

    “怪怪的?哪里怪?”歐陽暖揚起了眉。

    “就連方嬤嬤也說,紅玉姐姐最近總是打碎東西,伺候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昨天讓她給郡王妃端茶來,她連茶杯都拿錯了呢!”碧瑤端著寶石匣子,笑著道。

    菖蒲狠狠瞪了碧瑤一眼,歐陽暖卻笑道︰“是麼?”

    碧瑤原先並不在意菖蒲的眼光,可是被歐陽暖這麼一看,她心里不由得打了個突,這才意識到,菖蒲說紅玉是關心,畢竟她們都是郡王妃帶過來的丫頭,可自己這樣說,就有告狀和挑撥的嫌疑了,更何況自己剛剛出賣了碧荷。她立刻低下頭,道︰“奴婢失言,請郡王妃不要怪罪。”

    歐陽暖並沒有在意,只是笑了笑,道︰“除了這些,還有旁的嗎?”

    菖蒲的眉頭皺起來,“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歐陽暖點點頭,道︰“多多留心,若是身子不舒服,找個大夫幫她看一看。”紅玉是她最信賴最倚重的丫頭,可性子卻有些固執,若是自己去問,她未必肯說。

    “郡王妃,世子妃說請您去一趟。”碧煙從門外進來,態度恭敬地道。

    歐陽暖點點頭,菖蒲趕緊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晨光熹微如霧,空氣中隱約有花的芬芳和清新水氣,陽光透過樹枝斑駁落在歐陽暖身上,帶了一絲的朦朧。她一路穿過庭院,進了安泰院的小花廳。

    孫柔寧盯她一眼,慢慢沉下臉,語氣里多了幾分肅然︰“來人,給郡王妃看座。”

    這種態度,透著一股不同尋常。歐陽暖一皺眉,在椅子上坐了,溫言道︰“大嫂這麼早喚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孫柔寧端起茶盞,輕輕吹開浮沫抿了一口,道︰“原本這種事,我不想驚動你的。你是堂堂的永安郡主,又嫁過來沒有多久,我總該顧著你的顏面。可是,這畢竟是你院子里的人,不告訴你一聲,到底不好。”

    歐陽暖心中十分疑惑,臉上卻不露出分毫︰“大嫂,你這是何意?”

    孫柔寧笑了笑,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咱們燕王府是個干干淨淨的地方,幾十年來從未發生過這種骯髒的事情,現在弟妹叫我說,我都沒臉說這種事,霍媽媽,把東西拿出來讓郡王妃看看!”

    霍媽媽早已將所有的丫鬟媽媽們都遣了出去,听見這話,便將一個盒子拿上來,在歐陽暖面前打開,歐陽暖看了一眼,臉色當場變了。

    盒子里,是一件女子的肚兜,淡粉的顏色,上面繡著一枝煙霞色的雙頭並蒂花。歐陽暖心中猛地一沉,剎那間只覺得震驚無比,她緩緩抬起眼楮,盯著孫柔寧︰“大嫂,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孫柔寧臉上帶著冷笑,卻不說話。霍媽媽嘆了口氣,故作惋惜道︰“這是紅玉姑娘的東西吧。”

    歐陽暖的臉色變得蒼白,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哦,是麼?”

    霍媽媽眼中含笑,道︰“是,這的確是紅玉姑娘的貼身物件,說來也巧,原本是咱們院子里丟了件東西,世子妃下令在各人院子里找了找,誰知在一個護衛莫良的身上發現了這樣東西。”

    一般的護衛自然進不了內院,可是莫良卻不同,有很多從宮中或者軍營送來的緊急消息,都是不能假手于人的。這樣的消息,莫良都是親手交給肖重華……

    霍媽媽笑道︰“其實一樣東西本來也說明不了什麼,莫良畢竟是郡王的護衛,又深得他的信任,進出內院十分平常,縱然撿到了丫頭們的東西也不奇怪。若是一根簪子,一方手帕,這都還不算鐵證如山,偏偏是一件肚兜,姑娘家的肚兜可不是隨便洗曬的,郡王妃總不能說是一陣風吹過來,不小心把紅玉姑娘的肚兜吹到了莫良的身上吧。哪怕真是如此好了,這肚兜可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實在是天大的丑事……唉,這件事,真是讓我們世子妃為難了。”

    歐陽暖靜靜望著孫柔寧,清冷的眼楮里流動著復雜的情緒。

    孫柔寧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仿佛真的跟著生了很大的氣,眼楮里卻閃爍著隱隱的笑意︰“要說起來,這是弟妹院子里的事,我本不會多管閑事,可是丫頭和護衛私通,這事兒實在是太大了,若是就這麼一聲不吭,將來一旦被人知曉……紅玉姑娘可是你貼身的丫頭,恐怕弟妹的名聲也會大受影響,唉,我也不是要怪罪你,你畢竟太年輕,太不小心,怎麼會想得到下面人瞞著你做出這樣的丑事。”說著,她的臉上流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真是想不到,紅玉看上去多麼老實的一個丫頭,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叫人怎麼說才好呢。”

    歐陽暖表面很平靜,實際上心中還從未如此憤怒過,她的身體幾乎氣的發抖。自己嫁過來以後,對孫柔寧並沒有什麼不敬,更從無危害她的舉動,可自己不害人,對方卻步步緊逼。對,在寧國庵中她的確發現了孫柔寧的秘密,可她也再三說過,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更不可能作為把柄來威脅對方!對方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卻對自己虎視眈眈,竟然想得出這麼惡毒的法子!孫柔寧這樣做,分明是知道紅玉是自己最信賴最重視的貼身丫頭,故意拿捏了對方的錯處來威脅自己!紅玉犯下私通的大錯,傳出去的話,輕則讓別人覺得自己管不好貼身丫頭,重則連自己的清譽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傷!

    孫柔寧,果然是一擊必中!

    電光火石間,歐陽暖想到紅玉一大早就不見人的事情︰“大嫂,紅玉人呢?”

    “剛才我已經傳了她來,將她暫且關起來了。弟妹,你不會要為自己的丫頭求情吧?”孫柔寧微眯了雙眼,眉毛曲折成一道冷酷的弧度。

    歐陽暖心中情緒波濤洶涌,卻只是沉靜地坐著,霍媽媽親自上了茶,歐陽暖端起來,喝了一口,停了一停,在茶水的苦澀清香里想著如何應對。

    不等她說話,孫柔寧已經正色道︰“弟妹,不是我說你,連自己身邊的丫頭都顧不好,居然讓她做出這種事情!唉,若是她年紀大了,想要嫁出去,就該趕緊許人,你留著她反而留下禍患!如今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也很不好辦,若是讓王爺和董妃知道了,只怕是要鬧出大事來!可若是不管,又壞了燕王府的規矩,弟妹,你說我該怎麼做?”

    孫柔寧與賀蘭圖有染的事情,沒有人能拿出真實的證據,可這次紅玉的事情,卻是人證物證俱在,若是自己在這種時候將孫柔寧的秘密抖出來,別人都會覺得自己是為了維護丫頭而故意誣陷世子妃……真正紅杏出牆的人卻口口聲聲說別人壞了規矩,簡直是可笑之極!孫柔寧敢這麼做,就是要拿捏自己的把柄,讓自己唯她馬首是瞻,自己若是今天讓步了,那麼從今往後,就要對她唯命是從了!歐陽暖很清楚這一點,可若是放著不管……自己的名聲受損就罷了,紅玉必定難逃一死!絕對不能這樣!

    歐陽暖放下茶,勉強壓住心頭的怒意,臉上露出清淡的笑容,那笑容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這個自然,只是紅玉是我從歐陽府里頭帶出來的人,要怎麼處罰她,還是應該我來決定。更何況,我還沒見過人,更沒有讓兩人當面對質,怎麼能就這麼輕易下結論呢?我很了解自己的丫頭,也相信她的人品,這件事,我相信,是有人存心誣陷。”

    孫柔寧冷笑一聲︰“這麼說,弟妹是要袒護自己的丫頭了?”

    歐陽暖的笑容不減,眼楮里閃過一絲冷意︰“大嫂,這不是袒護,我作為她的主子,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讓她受委屈吧。”

    孫柔寧的神情瞬間如被冰霜結住,冷然道︰“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煞費苦心為你遮掩了,咱們就董妃娘娘那兒見吧!”

    歐陽暖沉下臉,道︰“大嫂堅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只有一樣,紅玉是我院子里的人,是要問她的罪過還是要帶著她去向董妃娘娘請罪,我都必須親自來!所以人,我必須帶走!”

    孫柔寧想了想,揮了揮手對霍媽媽道︰“霍媽媽,讓她把紅玉帶走吧!只是……人可以帶走,證物卻不行!”

    歐陽暖並不堅持,只站起來,道︰“既然如此,就告辭了。”

    歐陽暖離去後,霍媽媽道︰“世子妃,想不到這位郡王妃嘴巴這麼硬!您怎麼能讓她把紅玉帶走呢?”

    孫柔寧笑了笑,道︰“有莫良和那肚兜在我手上,紅玉並沒有什麼要緊,只怕連她自己都說不出肚兜怎麼就不翼而飛了,哼,歐陽暖不肯求我,有她哭的時候!走,咱們去青蓮居!”

    紅玉許是受了很大的驚嚇,長長的頭發散亂地蓬著,手里緊緊攥著衣裙,滿臉淚痕斑駁。

    菖蒲面色雪白,道︰“紅玉姐,你好糊涂!”

    紅玉只哭個不休,瘦弱的身子簌簌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歐陽暖急痛攻心,又逼出一層怒意來,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真的和那個侍衛……”

    紅玉身子猛地一顫,眼中淚意更盛,滾滾滴落下來,連聲道︰“沒有!奴婢絕對沒有!縱然奴婢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小姐的名聲!怎麼可能與一個護衛私通!”

    歐陽暖緩上前,猛地抓住了紅玉的手臂,“你說真的?”

    “奴婢絕不敢說謊!小姐,奴婢從小就跟著你,何曾對你說過一句謊話!”紅玉的哭聲,如一擊重拳擊打在歐陽暖胸口,歐陽暖心中酸痛,不覺悲從中來,抓著她的手默默垂下淚來︰“我知道……我知道你從不曾做過一件對我不好的事。”

    當所有人都背叛她的時候,只有紅玉和方嬤嬤肯擋在她的面前。前生是這樣,今生也是一樣,紅玉絕不可能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是自己太疏忽了,竟然沒有保護好身邊的人,叫她被人算計了!

    不過是一瞬,歐陽暖旋即止住了淚意,用力咬住下唇。待紅玉哭得夠了,方緩緩拉了她起來坐下,溫和道︰“不要怕,從頭到尾,慢慢將事情告訴我。”

    紅玉咬著唇,一字一句道︰“小姐相信我嗎?”

    歐陽暖撫去她臉頰的淚水,沉靜道︰“我相信你。”

    紅玉猛地抬頭,目光中有無盡的自責與傷痛,瑟瑟道︰“是奴婢不好,奴婢雖沒有與人私通,可奴婢的確是丟了肚兜,是奴婢太大意了……”

    歐陽暖按住她的肩頭,沉聲道︰“怎麼會丟的?”

    紅玉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她所有的衣物都是在櫃子里放的好好的,丟了一件肚兜她也覺得十分奇怪︰“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丟的,只是五天前才發現的,發現之後,奴婢到處去找,幾乎要急瘋了,卻不敢告訴別人。”

    原來是這樣,歐陽暖緩了一口氣,這才是紅玉最近心神不寧的原因。一個女子的貼身物件事關名節,她怎麼可能隨便亂放?所以這種東西一定不是丟了,而是被人故意偷了。

    “奴婢找了幾天也找不到,今兒個一早,世子妃突然讓奴婢去,奴婢原要向小姐說一聲,誰知那邊說撿到了奴婢的東西,讓奴婢趕緊去認領,奴婢便去了……到那里之後,世子妃什麼也沒說,就讓人把奴婢扣了下來。”

    歐陽暖听到這里,氣的面色發白,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身子晃了晃。

    菖蒲趕緊扶住她,道︰“小姐可是氣急了?快進去歇一歇吧。”

    歐陽暖長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我沒有時間休息,這件事情不查清楚,只怕不能善了。”

    紅玉咬著唇憂色滿面,“都是奴婢不好。”

    “你?”歐陽暖冷笑一聲,“人家針對不是你,而是我!”

    菖蒲焦急道︰“小姐,您快想想辦法,這件事一旦鬧大了,紅玉姐姐再也抬不起頭來,連小姐您的清譽也會……”

    歐陽暖搖了搖頭,自己的名聲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住紅玉的性命。

    紅玉拉住歐陽暖的衣袖,抽噎道︰“小姐,奴婢連累您了。”

    歐陽暖扶住她的肩膀,“你自然有錯,卻錯在不該隱瞞我,更沒有細細思量。但若不是旁人故意設計,也不會嚴重到這個地步。”想到這里,她柔聲道︰“知錯之余咱們還要振作,待會兒去了董妃娘娘那里,你這副樣子,只會叫別人說你是虧心。”

    紅玉想了想,道︰“小姐,那天在寧國庵,奴婢雖然沒進院門,可是那笛音,奴婢是听過的……”

    唉,真是個傻丫頭。歐陽暖苦笑道︰“你以為我沒听出來嗎?一則咱們沒有實在的證據,二則那人是我們的恩人,縱然我憎惡世子妃,又怎能把他抖出來,三則這件事情一旦撕破臉,傳到外人耳中,難免以為我因為被她抓住了把柄而蓄意報復。”這才是孫柔寧有恃無恐的原因。

    “那咱們應該怎麼辦呢?”

    歐陽暖心里有灼灼的滋痛,仿佛燃著一把野火,她剛要說話,卻听見外頭有人推門進來,不由得一驚,卻見到肖重華大步流星地從外面進來。

    歐陽暖吃了一驚,他不是剛剛去了宮里嗎?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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