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女

永為厲鬼世代糾纏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秦簡 本章︰永為厲鬼世代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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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息拂過歐陽暖的耳鬢,她對上他的眼,春水般的眼眸,像是蘸滿了天空的顏色,毫無掩飾的神情。

    歐陽暖靜靜望著他,不發一言,隨後轉身向山下走去。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那就是說明……她已經有所觸動,肖天燁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快步跟了上去。

    寧國庵山下有一個鏡泊湖直通外界,走水路要比旱路快上許多,肖天燁早已命人備好了一條船,在湖邊靜靜候著。船身刻著卷雲紋,欄干精致無比,兩邊垂下淺紫色的幔帳。

    步入船艙,所有座椅、茶幾都是用最昂貴的紫檀木制成,上面的錦墊上還滿綴了無數的珍珠寶石,縱然是白日,仍舊發出耀眼的光來,桌上供著一個紅釉描金瓶,其中三兩只桃花,香氣馥郁,撲鼻而來。

    歐陽暖卻沒有去看這富貴中透著雅致的擺設,兀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著木格窗外湖邊的景色出神。

    從船內望去,湖岸樹木郁郁蔥蔥,一眼望不到頭,湖水澄澈如洗,仿佛天空一般靜謐。

    她靜靜的坐著,神色平常,眼中卻滿是寂寞之意,肖天燁忽然覺得有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她的感覺,卻不知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桌上原本放著數碟鮮果蜜餞和點心,歐陽暖卻連看也不看。肖天燁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手。

    卷簾後,立刻有四個容色出眾的丫頭魚貫而入,前三個人手中各捧著一個食盒,走在最後的丫頭則捧著托盤,里面放了兩副銀杯、調羹和象牙筷子,觀之十分精巧。

    肖天燁揮退了丫頭,親自打開第一個食盒,笑道︰“走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嘗嘗看。”

    上山請香祭奠,丑時起身,寅時出發,卯時到達,沒有時間用早膳,只是簡單用了些金絲蜜棗粥,走了這麼久,的確是餓了。歐陽暖轉頭看向肖天燁,他看起來性情頑劣,實際卻是個心細如發的男人,很難叫人討厭。

    肖天燁指著第一個食盒里的菜色,微笑道︰“這是櫻桃肉,秦王府中最出名的菜色。”

    白玉盤中,櫻桃肉一粒粒圓如瑪瑙,翠綠的豆苗圍置在盤邊,更加襯托得櫻桃肉愈加的紅艷,宛如一盤剛從樹上摘下來令人垂涎欲滴的櫻桃。

    歐陽暖只淺嘗了一口,便點頭微笑道︰“這樣精致,想必要費不少的心思。”

    肖天燁點點頭,道︰“做這道菜,別的倒沒什麼,要緊的是準備好新鮮的櫻桃,與肉一起裝在白瓷罐里,加些清水,讓它入在文火上慢慢地煨著,要足足炖上四個時辰,肉才會酥,櫻桃的香味才能煮出來。”

    櫻桃是極為名貴的水果,尋常人家不常見到,便是歐陽府中,也不過是偶爾品嘗,然而秦王府卻用來做菜,奢侈可見一斑。歐陽暖見肖天燁說來如同家常便飯,十分平常,顯然沒有將這樣名貴的水果放在心上,不免微微笑著搖頭。

    肖天燁見她神色古怪,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歐陽暖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前朝詩人曾經有一首詩形容櫻桃,他說的是‘綠蔥蔥,幾顆櫻桃葉底紅’,只是因了這櫻桃肉,只怕要改一改才好。”

    肖天燁微微一笑,道︰“沒錯,依照我看,倒是應當改成‘綠蔥蔥,幾顆櫻桃葉上紅’更為恰當些。”

    兩人相視一笑,言談之中竟似有幾分默契。肖天燁眼中光華流轉,看著歐陽暖目不轉楮,歐陽暖一愣,隨即微微別過頭,仿佛很有興趣的模樣,輕聲道︰“第二個食盒呢,裝的什麼?”

    肖天燁看著歐陽暖,她的側影很美,映著窗外蓬勃的綠色更顯得十分清麗,她的聲音很低婉,清動如春水,此刻湖藍色錦衣穿在身上,也別有一番嫵媚而含蓄的韻致。他微微調整了呼吸,笑道︰“是雪耳宣蓮湯。”

    這一下,連歐陽暖都不由得有些驚訝起來。雪耳是銀耳的一種,然而在大歷朝,它的市價極貴,往往一小勺的雪耳,要花一二百兩銀子才買得到,便是有錢的人願意花錢去購買,也尋不到最好的,因為最佳的雪耳往往送入宮中成為貢品。

    “宣蓮是從閩州千里迢迢運過來的,所以十分難得,必須用雪耳來配,你嘗嘗看。”肖天燁親手把調羹遞給歐陽暖,歐陽暖喝了一口,只覺得清香滿口,隱隱有一種梨花的香味,脫口道︰“這湯里加了梨花汁?”

    “對,是梨花汁,增加幾許鮮味罷了。”肖天燁不以為意地回答,隨手打開第三個食盒,卻見到一陣熱氣騰起,夾雜著清冽的香氣,原來是魚湯。

    肖天燁盛了一碗魚,柔聲說道︰“你嘗嘗。”

    他的眼楮亮晶晶的,隱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大概秦王世子從未做過這種討好人的事,是以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那語氣有多麼的奇怪,歐陽暖不由自主想要嘆氣,卻又覺得不妥,只能強笑了笑,接過小碗低頭品嘗,片刻後,不由得睜大了眼楮。歐陽家也是富貴地,從小到大,珍稀名貴的魚更不知吃過多少,然而一嘗之下,只覺得入口即化,頰齒留香,這魚實在是難得的美味,竟是從未嘗過。

    “這是珍珠魚,生長在距離京都兩千里之外的滄河。滄河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那里終年有霧,河水冰涼徹骨,遠望湖面如同結冰。這種珍珠魚只生長在滄河之中,靠著滄河水生存,一旦離了那水便立時死了。用尋常清水煮這些死魚的話,很是難吃,比之一般魚的味道都差遠了。”

    歐陽暖一愣,隨即有些吃驚地道︰“如果離水即死,那千里迢迢怎麼能夠運到京都?”

    肖天燁笑道︰“這也不難,只要在運送這魚的時候附帶少量的滄河水就行了,只是活水是流動的,新鮮的,一旦離開水源便成了死水,所以用來運送的水也需要時時更換,麻煩些罷了。你喜歡吃,以後我會常常派人送到歐陽府上。”

    歐陽暖心中一頓,突然聯想到肖天燁今天這樣的舉動,隱隱有一種目的,似乎是在告訴她,秦王府的權勢極大,富貴更是常人難以想象……只是這樣一想,她的臉色便微微變了,聲音也有些冷淡︰“世子不必這樣客氣,歐陽家不過是尋常官宦人家,這樣貴重的東西,實在是無福享受。”

    肖天燁一愣,隨即眼楮里快速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但這樣的情緒他隱藏的極快,幾乎一閃而過,旋即恢復了平靜。如果是旁人對他這樣說話,只怕他要暴怒起來,只是歐陽暖這樣說,他卻沒有發怒,只是雙眸微睞,俊美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歐陽暖,你這是害怕被我打動嗎?所以才用這樣的話來刺我。”

    歐陽暖一愣,臉龐上就不自覺浮起了一種奇異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叫人半點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思所想。

    肖天燁眼一轉,隨即以異常溫柔的語氣說著︰“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必多想。”說著,他突然揚聲道︰“來人!”

    立刻便有丫頭快步進來,恭敬地等候他的吩咐。肖天燁指著魚湯道︰“送回去吧。”

    丫頭會意,端著魚湯下去。

    肖天燁舉起酒杯,倒了一杯微溫的花釀,淡淡道︰“知道你不便飲酒,這是花釀,不會醉人。”

    歐陽暖沉默不語,只看著那隱隱流動著光彩的碧玉酒杯發怔。

    肖天燁的臉色忽然就變了,冷冷笑道︰“你是怕我做什麼手腳?”他這樣說著,迅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低聲道︰“歐陽暖,你太小看我了,我肖天燁雖然不擇手段,卻還不是那麼下作的人!”

    這話听在耳中,流淌到肺腑里,漸漸變成一把火辣辣的刀子,割著胸口,歐陽暖終于將那口氣嘆了出來,她抬眼望向肖天燁,輕聲道︰“世子誤會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肖天燁驀地探身過來,距離那樣近,呼吸直直的吹進了歐陽暖的頸間,她不禁起了一陣奇異的戰栗。

    “我若是想要你,大可以請陛下賜婚,到時候你再反對,也不得不從。可我沒有這樣做,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淺淡的三分笑意自肖天燁的唇邊暈開,話也說得極平緩︰“我要的人,必須是從身到心都屬于我,若是只得到了人,不過是具軀殼,又有何用。”

    措手不妨的直白,卻讓歐陽暖迅速的冷靜下來。她微微一笑︰“世子的心意,歐陽暖都明白,只是我不明白,有哪里值得你如此費心。”

    肖天燁面上的笑漸漸收攏,凝視著她,說道︰“你真的不知道?”

    她並不答話,只定定望住他。

    肖天燁突然笑了,不可自已,竟止不住地咳嗽起來,緩了半晌的氣,方又說︰“是啊,天底下美人多得是,未必找不到比你出色的,可我獨獨看中了你,為什麼呢?”這個答案,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感到迷惑。

    這時,丫頭已經重新將食盒送來。

    肖天燁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的話題,指著那盞碧玉小盅里道︰“還是剛才的那條魚,只不過剔盡了骨頭和鱗甲,和著嫩豆腐一起烹制,做成了魚羹。”

    他說來簡單,魚羹卻是很難烹制的食物,要把所有的魚骨全部剔出來,只留魚肉,在極短的時間內和鮮嫩的豆腐一起煮,火候和調料都十分重要。歐陽暖拿起湯匙嘗了一口,肖天燁對著她笑道︰“是不是很鮮美。”

    歐陽暖點點頭,笑容有幾分真意,這笑容晃得肖天燁心頭也是悠悠一蕩,他輕聲道︰“這魚刺也有一種奇妙的用法,听說滄河邊的人經常用它來佔卜,極為靈驗。”

    正在說著,他拍了拍手,卷簾外面一直等著伺候的丫頭便捧了個精致的玉碟進來,碟子里蒙著一塊潔白的絲帕,肖天燁親自將帕子掀開,露出里面的魚骨。

    “此魚的魚鰓下有一根短骨,便是用來佔卜之用的。”肖天燁指著那形狀如同扇子一樣的魚骨,微笑道,“這魚骨有一別稱,叫做小仙人。”

    歐陽暖看了一眼那魚骨,只見其較魚身上其他各部分的骨頭略軟一些,半邊十分平整,當它直立時,看去真像是一條小小的帆船。

    “連擲三次,如其三次之中,能有一次把這根魚骨擲得直立起來,就證明你的願望可以成真。”他微笑著,閉目片刻,像是在請願,隨後用象牙筷子夾住了這一根魚骨,從桌面向地上擲下去。

    魚骨平平的躺在地上,肖天燁皺起眉頭,又擲了兩次,這根魚骨還是平躺著。肖天燁一雙漂亮的眼楮帶著深深的懊惱,雖然他只是故意用這魚骨來玩笑,但是三擲而魚骨仍不立直,畢竟是一件很掃興的事情。

    歐陽暖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來世子的願望難以成真了。”

    肖天燁冷笑道︰“未必吧。”說著,他又連續投擲下去,四次,五次,六次……卻沒有一次成功。

    歐陽暖輕輕一笑,帶著一絲孩童似的頑劣,道︰“不如我來試試看。”說著,她接過丫頭遞過來的魚骨,輕輕向下投擲,那魚骨墜落地下,卻是不偏不倚地站直了。

    肖天燁黑若點漆的眸子里,帶著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這一回算是代我投擲的,我剛才問的可是……”

    在魚骨直立的這一瞬間,歐陽暖的容色微微的變了。她的臉龐上不自覺浮起了一種悲哀的神情,肖天燁似是被這悲哀引誘了,忘了剛才要說的話,一點一點傾身下來。

    “世子!”

    幾乎就在他的唇落下的同時,歐陽暖陡然側首避過,出聲喚道。

    這一聲,將肖天燁自恍惚中喚醒過來,歐陽暖淡淡道︰“到岸了。”說完,她便率先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肖天燁看著她飄然行去的背影消失于眼前,將一直握著酒杯的右手伸出去,酒杯早已被他握碎,修長美麗的手漸漸展開,酒杯亦隨之分裂為六七片,薄薄的瓷片,在陽光閃耀著剔透的光,紛紛落入碧綠的湖中。

    “處死剛才那個挑魚骨的人。”他站起身,陰沉地道。在面對著歐陽暖的時候,他臉上那和悅的神情,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了,像是從來也不曾存在過。

    “是。”丫頭荷研緊張地垂下頭去,她跟著肖天燁多年,深知主子此刻心情極為不好,這種時候誰要是湊上去,下場必定是極慘的。

    對岸是位于京都不遠的平城,城中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歐陽暖沒有再說話,從船上下來,她似乎就陷入了沉默。肖天燁並不催促,兩人就這樣信步走著,像是平常的朋友出游一般。

    此刻,一群華服公子從酒樓里漫步出來,正在高談闊論︰“甦兄少年仗義,才高氣豪,是朝中難得的人才!此科必中,前途無量啊!”

    “諸位兄長過獎了,甦某只是……”

    話剛說到一半,忽見斜刺里一個女子突如其來的跑了過來,猛地撲過去拉住其中一位公子的衣擺,顫聲道︰“相公……我是嫣娘啊,救我……”

    眾人都是一愣,紛紛細看這嫣娘,只見她容貌美麗,眉眼生情,一道蔥綠抹胸低低覆蓋在雪脯之上,只隱隱露出一抹風光,白色腰封,桃紅裙子,粉藍絲絛,領口和袖口繡著嬌艷盛開的牡丹花,鬢邊還簪一朵石榴花,燦爛地燒著,映紅了人眼,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耀眼奪目的綺麗。

    只一眼,這邊的肖天燁就皺起了眉頭,輕聲道︰“咱們走吧。”

    這女子並非良家女子,歐陽暖一眼就看了出來,她與馬車曾經過的那些秦樓楚館上滿樓紅袖飄香的女子是同一種人。歐陽暖微微皺了眉,站在一邊的廊下,卻沒有挪動一步,只因為她在那群華服公子之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卻也令她痛恨無比的臉孔。

    “看到沒,這嫣娘又來找這探花郎章明了,真是不知羞恥!”

    “就是啊,人家都說不認識她了,她還這麼不要臉!”

    “青樓女子麼,自然是這樣的!”

    “唉,你們听過那個消息沒,說嫣娘為了替這章明湊足進京趕考的盤纏,自賣其身進入青樓,章明得了資助才能當上如今這探花郎啊!”

    “既然入了青樓,就不該再來找人家,听說章公子馬上就要迎娶吏部郎中史家的千金了!”人群中竊竊私語著,一字不落全都傳入了歐陽暖的耳中。

    嫣娘滿臉是淚,緊緊攥著章明的衣擺,哀聲求道︰“相公,我這樣的身份已經不敢再為你的妻子,只求您幫我贖了身……讓我為奴為婢也好……”

    那章明一身錦衣,風度翩翩,原本正和眾人暢談,滿面都是笑容,此刻面色大變,一把推開那女子,厲聲道︰“你是何人!怎麼這樣無禮!”

    很明顯,他並不打算認下嫣娘。

    嫣娘滿面都是惶然,一張芙蓉面一下子變得慘白,這樣的淒惶,使得她眉眼之間的風塵氣息消失無蹤,她顫聲道︰“相公……你……你……”她的喉嚨幾乎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像是無法相信章明的薄情。

    旁邊的華服公子們此刻都站到旁邊,冷眼看著章明處理此事,身為探花郎,竟然在大街上和一個風塵女子拉拉扯扯,言語行徑頗為曖昧,這種事情當然是為人不齒的。

    章明在這些或嘲諷或鄙夷的目光之中越發暴怒,猛地扇了嫣娘一個巴掌,故作氣憤地道︰“下作女子也敢稱我相公,說!是誰收買了你要將髒水潑于我身上!”

    與他一同的華服公子們連忙勸解,嘴里說著堂而皇之的好話,臉上卻都掩飾不住地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鄙夷,有七分對抵死不認的章明,也有三分是給自甘下賤的嫣娘。

    這樣的眼光,猶如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在嫣娘的身上,直令她整個人都呆了,一時之間搖搖欲墜,喃喃道︰“我供你讀書,供你科考……用我的身子……你說一旦高中,會用八抬大轎來娶我過門……哈哈,原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她越說聲音越高,最後已經帶了一絲淒厲。

    章明不再理會,對其他人道︰“咱們走吧,別理這個瘋婆子。”

    嫣娘還是不甘心,跟著他們跑了一陣,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就在此時,突然跑出來三名男子,嫣娘一看那三人頓時嚇得臉色大變,轉身就跑,那三人緊追不放,呼喝怒罵,見嫣娘倒地,便跟上去猛踢她,口中罵聲不絕,霎時間不少行人駐足觀看。

    “叫你逃跑!叫你逃跑!”那為首的男子滿臉橫肉,一身短衫,怒罵道。

    “章明!”嫣娘淒厲地喊著,在地上被踢打的滾了個圈,卻還掙扎著站起來要去追問個明明白白。

    看到這種情形,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不安,同情嫣娘的人為數眾多,只是這幫打手是此處的地頭蛇,誰敢招惹他們呢?

    肖天燁看到這一幕,心中並無一絲動容,只低聲道︰“你要救她嗎?”

    歐陽暖此刻卻狠狠攥緊了手,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著,面色發白。這世上可憐之人太多,她不能管也管不了,然而當她看見嫣娘,卻恍如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章明啊章明,你何其殘忍,對一個痴心為你的弱女子竟然也能見死不救。歐陽暖不由自主地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住,站在那里,整個人似乎僵直了。

    此時,嫣娘看到一雙錦靴出現在自己面前,頓時驚喜的抬起頭來。

    然而開口救人的並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章明,而是甦玉樓,他沉著臉,冷聲道︰“住手!當街毆打女子,你們實在是太目無王法了!”

    章明一愣,迅速走過來拉甦玉樓道︰“甦兄,閑事莫管,咱們還有一場宴呢!”

    甦玉樓冷冷甩開他的手,臉色冷的有如冰霜︰“章兄,看在朋友之誼,我要提醒你一句,始亂終棄,豈是君子所為?”

    章明一愣,旋即惱羞成怒道︰“你也相信這個青樓女子滿口胡言亂語!甦兄,我真是無辜的啊!”

    “從今往後,我甦羽樓再不會認你為友!你好自為之吧!”說完,甦玉樓不再看他,盯著那三個男人道︰“還不快放人!”

    那男子不怒反笑︰“小白臉,我勸你滾遠一點,你再說一句,老子連你也打!”

    甦玉樓忽然淡淡一笑︰“你可以試試看!”

    那男子和後面兩人對視一眼,率先上來就是一拳,然而拳頭卻被看起來只是個文弱公子的甦玉樓猛地抓住,不知他是如何動作的,用力一推,那男子立時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登時勃然大怒,正要糾結另外兩人撲過去,卻有一樣東西砸在他臉上,他立刻跳起來,一把抓住那東西要丟掉,卻突然愣住,張開手一看,卻原來是一整塊金子,頓時張口結舌,那模樣甚是好笑。

    甦玉樓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位姑娘的贖身錢,你明天可以找京都城內甦府來要,甦玉樓恭候大駕。只是從今往後,再不許為難她!”

    那男子的一腔怒火早已在看到這一錠金子的那一刻煙消雲散,只陪笑著道︰“是,是!小的遵命!”

    旁邊的人群紛紛贊嘆︰“天啊,這公子好俊俏呢!心腸又好!”

    “這才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只是不知道他是誰?”

    “連他你都不知道啊,江南首富甦家的公子!京都有名的才子,這一科的大熱門!”

    甦玉樓淡淡笑了笑,仿佛並不特別在意旁人的議論,就在這時候,他感覺有一個極陰冷的視線望定了他。

    他遠遠望過去,不遠處站著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明眸皓齒十分清秀的模樣,身上穿著湖藍色的衣衫,腰間銀色絲絛獵獵飛揚,只是那雙眼楮刻薄寡情,像是帶著一種可怕的冷意。見甦玉樓望過來,那雙沁了刀子的眼里立刻蕩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似嘲諷似恨意,無法分辨。

    他一震,隨即立刻認出了那雙眼楮的主人,這雙時常在他夢中出現的眼楮,他怎麼會忘記!此時此刻,他突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快步向那邊走過去,然而其他公子卻拉住了他,連聲道︰“哎,甦兄要往哪里去!”

    甦玉樓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群人,卻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走在路上,肖天燁燦然一笑,用著一種十分溫柔的神情來輕輕喚歐陽暖︰“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歐陽暖微啟雙唇,輕聲一句︰“我只是覺得,這世上的惡人,似是永遠殺不盡的!”

    肖天燁微笑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人,你面前站的這一個,就是壞到家了,不過是看對誰而已。”

    歐陽暖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肖天燁繼續說道︰“這世上的不平之事這麼多,我卻從來也不會管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死不足惜。”

    歐陽暖瞬時停住腳步,輕聲道︰“哦?死不足惜?弱者就該死嗎?”

    陽光映著肖天燁的臉,那張臉上的笑容看不見一點陰影,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狠毒︰“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章明雖是前科的探花郎,說到底不過是個趨炎附勢之輩,嫣娘自己識人不明,怪的誰來?”

    說的是實話,然而這實話卻像是一把刀子,捅進了她的心口,帶來陣陣驚痛的鮮血。歐陽暖聞言微笑,笑容卻含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意,道︰“世子說的是。”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最終走到城門口,卻看見城樓下面圍了許多人,正指著城樓上說著什麼。

    歐陽暖抬起頭,卻見到一個女子穿著桃紅色的衣裙站在城樓上,原本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眉目,然而那顯眼的衣裙,卻讓她立刻聯想到了這是誰,頓時一顆心如同沁入了涼水之中,冰冷刺骨。

    那女子淒厲地慘呼︰“我本良家女子,章明害我一生,生不能手刃負心人,寧願不得超生,永為厲鬼,世代糾纏!”說著,那女子從五丈高的城樓一仰而下,砰地一聲摔下來,跌死在繁華的大道上。

    那鮮紅的血流了一地,像是陡然盛開的紅花,引來圍觀人群的陣陣尖叫。

    肖天燁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擋在歐陽暖的身前,不欲讓她看見這樣可怕的情景。然而他終究晚了一步,這樣似曾相識的情景,將歐陽暖的神智整個撕裂,所有無法消融的仇恨與絕望奔涌而出。

    死亡清楚的展現在眼前,積郁日久的苦痛化為無數毒蛇的牙,啃噬著歐陽暖。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有一種無可抑制的痛,撕扯著全身。這樣的痛!竟然是如此熟悉如此可怕,令歐陽暖猛然掩面,剎那間淚流滿面。

    肖天燁抓住她的手,只覺得那雙手沒有一絲一毫人的溫度,冷得像一塊寒冰,幾乎讓他的心,也跟著一片冰冷,他急聲道︰“你究竟怎麼了?”

    他不明白,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嫣娘的死在歐陽暖的心中掀起了怎樣的波瀾,這樣的波瀾,足以將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化為烏有。

    他還要問,歐陽暖卻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推開他的手。肖天燁一時愣住,隨即伸手去拉她,歐陽暖狠命掙脫,轉身快步離開。

    遠處的玄景看到這一幕,立刻下令︰“快去保護世子!”說著,便快步向人群跑過去。

    肖天燁快步追上去,然而圍觀的人卻如同潮水一般的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他立刻就被人群包圍了,淹沒了。他伸出手來,想抓住歐陽暖的肩膀。但他的手卻被擁擠著的人群推開了。人越來越多,簡直像是趕集一樣,爭著搶著要來看那躺在地上的女尸,誰都想一睹這樣慘烈的場景。

    肖天燁並不放棄,他在人群中尋找著歐陽暖,他就要靠近她了,在那至關重要的一刻,突然間一股人流擁了過來……

    那人流把他和歐陽暖沖散了。

    他們失之交臂。

    他眼睜睜看著歐陽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歐陽暖被人流硬生生沖到了一邊,她抬起眼楮,冷冷望著向城門口涌去的人群,眼前似乎浮現起當初搶著去看自己被沉江的人們,一時幾乎魔怔,直至耳邊突兀的一聲︰“真的是你?”

    聲音並不大,卻滿是驚喜,歐陽暖聞聲回頭,與那人眼神正踫了個對面。

    此刻,陽光熱烈而溫柔,然而歐陽暖卻覺得渾身發冷,她看著那男子愈來愈近,眼眸中暗流洶涌,手指不由自主攥緊了。

    “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甦玉樓一襲極盡華貴的翟紋青色錦衣,唇若丹朱,神采飛揚,他慢慢走近她,像是在走近一個美好的夢,眼神帶著一絲喜悅︰“歐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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