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姍還未來得及邁出腳步,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那熟悉的臭味讓她感到深深的絕望。
她心里咯 一聲,仿若晴天霹靂一般,覺得自己剛剛逃出了虎口,此刻又進了狼窩。
但與剛剛不同的是,此時她不是一個人,夜凌晨就在她面前。
現在她一動都不敢動,因為身後謝騁手里的尖刀就逼在她的脖子上,稍微一動,風里的刀刃就會刺進血肉里。
她看不到那刀,但絲絲冷意,卻不用從心底涌出。
“夜凌晨,真是好久不見。”謝騁語氣依舊冷漠,只不過此時又多了幾分嘲諷。
“大膽逆賊,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諱!”十一訓斥道,同時從腰間迅速抽出了佩劍。
夜凌晨擺了擺手,示意十一退下。
十一這才放下佩劍,不屑地看了謝騁一眼,眼中盡是鄙視。
頭頂的月亮散發著清光,顯得格外清冷,山中偶爾吹過的風也極為寒涼,夜凌晨說話語氣絲毫不遜色于這種涼意,“謝騁,放開她。”
這話的語氣,是十分明顯的命令。
謝騁嗤笑了一聲,“放了她?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夜凌晨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謝騁此時就像是一個無賴,不知廉恥得提著要求,“我要你赦免我無罪。”
謝騁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當初站錯了隊,敗了就是敗了,他沒什麼可說的,可是他不想死。
只要他一天還是戴罪之身,他的日子就一天不得安穩,四處躲避追兵的日子,他過夠了。
夜凌晨聞言,平靜的目光里不露聲色地起了一絲殺氣。
眼前這人,明顯就是一個無賴、惡人。
夜凌晨想起當初德齡的慘死,還有京城腳下數千名將士的鮮血,心中的恨意漸漸濃烈,此刻謝騁又拿蕭姍的性命相威脅,更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他恨不得一步上去將他的頭打爆,然後碎尸萬段。
“謝騁,想要活命,你最好放下手里的刀。”
“別他媽跟我廢話,一句話,到底答不答應,若是不答應,老子就拉著你最愛的女人一起死,最起碼黃泉路上,還有人做個伴!”
他說著,將手里的刀往蕭姍脖子上又抵了抵,瞬間蕭姍感到一陣刺痛,脖子上一道血痕,幾乎下一秒,那刀就會割斷她的喉嚨。
蕭姍雖被蒙在鼓里,但此刻也能猜到,這個人不是一個乞丐,抓她也不是為了錢財。他知道夜凌晨是皇帝,卻還敢威脅他,這是冒著必死的決心在賭,而且看謝騁的樣子,他有把握自己一定會賭贏。
想到這里,蕭姍覺得胸口有些窒息,她很想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是自己只要稍稍一動,脖子上的傷口就會更深一道。
她只能強忍著,期盼著這場交易早些結束。
她知道謝騁定不是一般的罪人,他有威脅皇帝的膽子,定是到了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地步,可見他定是罪孽深重。
想到這里,蕭姍心里頓時生出一股慌亂。
看夜凌晨冰冷憎恨的目光,他與謝騁之間,定是有什麼血海深仇。
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夜凌晨是會選擇懲治罪人,還是選擇救她,畢竟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子,若是卷入了朝堂中的爭斗,為之犧牲了,人們也不會覺得可惜。
從前她萬萬沒有想到過,自己這條命,竟然也會掌握在別人手中。
山中一片寂靜,夜凌晨沉默半晌,始終沒有說話,蕭姍知道,他在思考,在衡量輕重,這是帝王在的選擇方式,大事之前,沒有感情,只有利益。
這種沉默,這種寂靜,很容易讓人窒息。
謝騁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手里的刀顫了一下,蕭姍疼的,又吸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痛苦表現出來,她想活,想要夜凌晨救她,所以眼里滿是祈求地看著夜凌晨。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沒有骨氣。
但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活著。
她不想死。
也不想自己平白無故被卷入什麼紛爭,平白無故成為雙方爭斗的犧牲品。
但她相錯了,夜凌晨此時雖然沉默,卻並不是因為在權衡。
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他越是沉默,對方就越是煩躁,心里就越是不安。
只要他失了耐心,便會容易出現疏漏,或是分神。
他在等那個分神。
可是,有那麼一瞬間,當他看到蕭姍投過來的目光,其中帶著祈求,那是熱烈的求生欲,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灼熱的目光。
充滿了無辜和痛苦。
他心軟了,不敢等了。
從謝騁綁架了蕭姍之後,他就知道,這場賭博,他根本就賭不起。
終于,夜凌晨拿劍的手松了一松,雖然是他妥協,但語氣里依舊冰冷,“只要你放了她,隨你。”
“陛下,這……”十一有些猶豫,他不是不想救蕭姍,而是不想這麼輕易妥協。謝騁是罪大惡極之人,他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也親眼目睹過他與梁王還有謝馳狼狽為奸,深深記得他劍上將士們的鮮血……所以,他不想這麼輕易繞過他。
只要夜凌晨答應赦免他,他便可以歸隱,過著尋常百姓的日子,雖說沒有高官厚祿,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會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成家,日子定也算安穩。
這也是謝騁所想的。
但十一覺得不平,他所犯下不知多少罪孽,憑什麼這麼輕易就要饒恕他?
一個罪大惡極的逆賊,怎麼可以活的這麼舒服?
十一想要再等等,希望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將謝騁逮捕歸案,又能將蕭姍救出來。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發生過,只要抓住時機,憑著他和夜凌晨的本事,很容易在敵人放松警惕的時候,反轉局面。
但對夜凌晨來說,即便事情是有轉機,但只要他看到蕭姍臉上痛苦的神情,他就心如刀絞,一刻也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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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更新晚了,因為家里停電了,和大家說聲抱歉,依舊是上午一章,下午一章,以後應該都是這樣了,我調整不回來了,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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