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領了好處,便身子一扭一扭地招搖肆意地回了醉紅樓,眼下蕭姍這邊突然就多了個人,何況這人受傷不輕,不能輕易抬動,蕭姍這才發現她和流甦根本沒法把這女子鼓搗回去。
正愁眉苦臉地四下尋思著什麼可以用來當做交通工具,卻見一頗為熟悉的馬車從拐角顯現,駕車的人身穿一身黑衣,腰板挺直,正是十一。
風吹起窗簾,馬車里夜凌晨的臉若隱若現。
蕭姍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朝著馬車的方向晃了晃手,轉念又是心里一驚,皇城在北邊,而這馬車卻是從城南方向來的,夜凌晨這是去做什麼了?
腦中驀地想起甦悅兒那天的話。
十一見了她招手,忙韁繩一拉,停了下來,縱身一躍跳下馬車,掀開車簾子,夜凌晨見大街上蕭姍喜笑顏開又似是有事的樣子,關心地下了馬車,“今日怎麼出府了?”
蕭姍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這不,每次出府都踫上點事,我看我下次還是少出來的好。”
夜凌晨皺了皺眉,忙去查看情況,回頭不忘說一句,“下次你和我一起出來就沒事了。”
蕭姍心里呸了一聲,上次和你出來,還不是被你拽下懸崖差點喪命!
“我看這姑娘太可憐了,受了人欺負,我想將她帶到府里去。”
夜凌晨回過頭,招呼了十一,“十一,把她抬到馬車上吧,小心些。”
蕭姍嫌棄道︰“你這人怎麼什麼事都找十一?”
夜凌晨露出了一行小白牙,表情賤賤道︰“男女授受不親,這不是怕你不高興嗎?”
蕭姍嗤了一下鼻子,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可沒那麼小氣!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我才不在意呢!
幾人都上了馬車,十一在外面駕車往回趕,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不過你下次可別阿貓阿狗地都往回撿。”夜凌晨囑咐道。
蕭姍心里不服,恨恨道︰“某人這樣說我,難道是忘了徐姑娘是怎麼進的王府?”
夜凌晨一下子閉了口,乖乖坐著,“我、我也是看她孤身一人又——”說了一半話卡在嗓子眼,“好了,沒怪你。”
到了王府,蕭姍幫著流甦把人扶著下了馬車。
“小姐,我看這人失血過多,好像快不行了。”流甦一直扶著那女子,發覺情況不對,忙慌張地開口道。
“顏大夫呢,把他請來!”蕭姍心里一驚,看面色,確實不好,今日從大街上將她帶回來的時候,就只是一口氣撐著,回來時馬車又顛簸,怕是情況更糟糕了。
“快把她扶到屋里。”蕭姍心下一顫,口中卻是淡淡道。
她感覺伏在她身體上的重量越來越重,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流甦先一步整理出了床鋪,待人躺到床上,蕭姍便到外廳里張望,時而坐下,復又站起。終于看到綠竹小跑著來稟告。
“顏大夫平日里替殿下瞧完病,總會出去自己轉悠,此刻房里沒人,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奴婢已經派人去找了。”
卻是壞消息。
“真是不頂用!那去找劉大夫也可以!”
“小姐,那人只是一個奴婢,劉大夫向來只給主子們看病的……”
“說什麼呢!什麼主子奴婢的!都是一條命,把劉大夫請來!”
蕭姍手心握出汗來,眼下人命關天,卻听得綠竹還說什麼奴才主子,當真是可悲又氣人!
“這——怕是劉大夫來了,也是不肯的……”綠竹猶豫道。
“還不快去!”夜凌晨看了眼蕭姍眼中的焦急,轉頭對著綠竹嚴肅道。
“是。”綠竹只得听從,正要轉身,衣袖忽被流甦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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