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呼嘯,深秋夜里,夜涼如水,沉香散發著淡淡的讓人安然的香氣。
樹影婆娑,好像下了點雪,她不禁全身發抖,感覺身上衣衫略有單薄。
還是秋天呢,居然下雪了,她伸手,雪花落在掌心,即刻化去,一時間竟有些恍惚,隨之感到些若有若無的涼意。
似有一人影在前。
“姍兒,還不快回屋去睡覺,都這麼晚了。”
說話的是一女子,蕭姍定了定神,是在和她說話沒錯,姍兒這名字,倒是很少有人叫。
眼前女子,穿一身素青色長衫,又覆上薄薄輕紗,在夜風中微微晃動,有幾分清冷之意,蕭姍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到她挽著高高的發髻,頭上只帶一支鳳尾金釵,在濃濃的夜色下,卻是格外顯眼,整個人似與夜色融為一體,甚是好看。
那女子手中拿了一把長劍,慢慢擦拭著,劍在月光的籠罩下變得純淨亮眼,劍氣襲人,讓人不自覺心頭再浮上一層寒意,女子嘴角笑了笑,雙眸漆黑得如夜空,深遠幽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把長劍,終是嘆了口氣,收回劍鞘之中。
“這就去了。”蕭姍沒問對面那人是誰,只是順其自然地應了聲。
她往回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您怎麼還不去?”
卻忽的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她瞪大了眼,只不過一轉身的時間,竟是換了一番次第,那女子胸口被長劍刺穿,身體失了支撐,重重向前倒去,鮮血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滲出,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蕭姍忙跑過去,想伸手扶住她,同時她听到自己大喊一聲,“娘親!”
錦衾中的人一下子驚坐而起。
是個夢。
蕭姍舒了口長氣,這才發現自己背後已是汗涔涔的,衣服貼在身上甚是難受。
竟是個夢,這夢卻是如此真實,讓人一時有些恍惚。
她借著些許微光,打開窗戶透透氣。
外面沒有下雪,也沒有什麼手持長劍的女人。
娘親?
她記得自己這樣喊她。
可是卻怎麼也回想不起夢中人的模樣。
待回到床上,卻是再也無法入眠。
一直到東方有熹微晨光泛起,蕭姍還在為著昨夜里的那個夢耿耿于懷。
太真實了。
可是又太模糊了。
院子里的樹木顯得越來越消瘦,地上的落葉也漸漸變厚了許多,早上就起風了,落葉在空中打著轉,仿佛並不知道自己即將的命運,就算下一刻要歸于塵埃,也要珍惜自己在空中飄飛的短暫時刻,做出最好的自己。
終的,卷入泥土之中,隨風來,隨風去。
轉眼,已是深秋了。
對了,今日好像是要出門,過幾日便是重陽,府里會做些重陽糕發給大家,這重陽糕又稱花糕、菊糕、無色糕,重陽糕制無定法,較為隨意,只待到九月初九天明時,以片糕搭兒女額頭,口中念念有詞,祝願子女百事俱高。
听流甦說,講究的重陽糕要做成九層,像座寶塔,上面還做成兩只小羊,以符合重陽(羊)之義。有的還在重陽糕上插一小紅紙旗,並點蠟燭燈。這是用“點燈”、“吃糕”代替“登高”的意思,用小紅紙旗代替茱萸。
蕭姍雖無子女,卻也想親自做些糕點來試試,想著若是能做出點新意來最好不過了,但左思右想,卻是不知從何下手,索性決定出門逛逛。
但願那天,不要太過于思念親人的好。
她想著,往頭上插了支鳳尾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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