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晨听了,這才半睜開眼,打量了下她,臉色一變,道︰“不成規矩。”
蕭姍一愣,隨即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可不是我不成規矩,都怪殿下送去的人太笨手笨腳,今早梳妝的時候,素塵一不小心打碎了我的白珠金釵,這可是我禁足後重獲自由的第一天,本想好好打扮打扮來的,不成想,金釵碎了,自然也就無法梳妝了。
“沒關系,本王料想你以後禁足的次數不會少,所以不必大費周章,搞些有的沒的。”
蕭姍氣道︰“呸呸呸,怎能說這種晦氣話?”心里卻想著,以後可不一定听你的,說禁足就禁足?
“你來找本王作甚?堂堂寧王妃披散著頭發在府上亂逛,不成體統。”
“我可沒有亂逛,我是直接從瑤光殿來的慶和殿,走的最短的路。”蕭姍強調道。
眨了眨眼,又道︰“殿下不知道,那根金釵是我去世的母親生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世上僅此一根,如今它碎了,殿下得給我找一件能能配得上它的金釵。”
“隨你。”夜凌晨懶懶道,只覺得蕭姍在無理取鬧。
“我在想,是要把素塵打上個幾十大板,還是直接趕出府去,特意來和您請示一下,畢竟她曾經在你身邊服侍。”
夜凌晨听了眉頭緊鎖,“素塵那小丫頭一向聰明伶俐,你也說了她是不小心打碎的,一個人和一根金釵比起來,王妃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冷冷的語氣里分明透著不滿。
蕭姍知道,府里的小丫頭,他挺得意素塵,所以今日便委屈了素塵,借她來幫幫自己了,此時夜凌晨定會覺得自己小肚雞腸,錙銖必較,不過沒關系,總比傳出去王妃失德偷喝了十里香好。
“听殿下這麼一說,听殿下這麼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畢竟東西是沒有感情的,為了一件沒有感情的東西傷害了一個人,也太沒有人性了,比如一支金釵,又或者一壇酒,哪有一條人命重要,殿下你說是不是?”
夜凌晨听過,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他這下懂了。
原來她一大清早來這里兜圈子,葫蘆里賣的竟是這等藥。
“你拐彎抹角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讓我原諒你偷喝了那壇十里香。”
蕭姍見他懂了,覺得孺子可教也,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他臉上不曾有一絲生氣,便大膽地問了句︰“那殿下可還追究此事?”
夜凌晨笑笑,本來就是想叫她來嚇嚇她而已,他總覺得,眼前這小姑娘,雖說不能判斷是敵是友,但卻很有意思。淡淡回了句︰“你都這麼說了,本王再追究下去,豈不是顯得我沒有人性?”
“謝殿下!”蕭姍吐了口氣。看來夜凌晨也不是個斤斤計較之人。
“本來就沒什麼好追究的,酒是要送給金林將軍的,要追究也是他追究,跟我有什麼關系?”
蕭姍眉頭一舒,臉上露出調皮的一笑,雀躍道︰“謝過殿下,至于沈將軍那里,殿下解釋的時候,要是覺得略費口舌,姍兒這就給您備茶去,給您潤潤嗓子。”
說完沒等夜凌晨回話,便頭發一甩,肆意走出了大門。
夜凌晨沒說話,只是臉色不陰不陽地看著她得意地離開,心里嘆道,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幫她解釋了?
再一回味,覺得這剛過門的寧王妃很是有意思。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等情況,一則,長這麼大,整個寧王府上下哪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不等他吩咐就徑自離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二則,沈照藍那邊,她就這麼“名正言順”“順其自然”“理所應當”地把這爛攤子推給了他?
想著,心里苦笑了幾番。
但轉念一想,十里香何其難得,沈照藍那呆子,居然要求他在接風宴時打開,豈不是會被那些來蹭酒喝的不知天高地厚整日游手好閑、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佔了便宜?
如此,還要謝謝她了,那小丫頭不知喝了幾杯便倒了,整壇酒自是都歸他夜凌晨了。
至于沈兄,只能感嘆,此酒注定與他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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