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什麼？”她出神半晌隨即清秀的眉擰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顧懷笙看著她上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將女兒抱在懷里，隨之轉到保時捷的另一側上車。
“蜀黍，真的要去我們家嗎？”
小丫頭剛見了媽媽又知道顧懷笙不和自己分開有些小興奮。
“是。”
嘉禾點頭。
女兒的個性她一直都很了解，顧懷笙這麼答應她也不全無道理，畢竟小梅梅的性格里有種同齡孩子少有的安靜和倔強。
真的執拗起來，嘉禾不一定能應付得了她。
顧懷笙隨手幫嘉禾系安全帶，視線在她臉上停頓兩秒後，深邃的眼眸輕斂，“你抱好她。”
“好。”
深黑色的車融入夜色，嘉禾抱著小梅梅偶爾低下頭和她說話，語調溫和連清秀的眉宇間都是恣意流露的恬淡，平日里不論她是怎樣的只要和梅梅在一起就顯得格外溫柔嫻雅。
顧懷笙看得出孩子很依賴她。
一路車程，從華清庭都雅苑小區有段距離，孩子坐車容易入眠很快就窩在嘉禾的溫暖的懷里睡著了。
嘉禾抱著熟睡的梅梅，車內瞬間變得沉寂的怪異。
她似乎找不到話題和他說，這麼不說話又很尷尬，卻又有種恬淡平靜的氣息在靜靜流淌。
車程走了大半，嘉禾透過車窗看向夜景，霓虹璀璨是可望不可即的絢爛。
懷里的小梅梅翻了個身，她將女兒換了個位置來抱。
正在這時開車的人難得開口，“抱她很累？”
“還好。”
很久沒有動，她的肩膀有些酸。
對于她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他完全不接受，將車停在路邊下車。
嘉禾怔然地看著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對方俯身進來解開她的安全帶，“孩子我來抱，你開車活動一下。”
他怎麼知道她手臂已經快要麻了？
安全帶被解開，為了梅梅著想她也沒時間矯情，下車後將女兒交給他兩人換了位置。
顧懷笙將梅梅摟在懷里，問，“等一會兒你要怎麼和孩子解釋？”
“嗯？”
嘉禾開車的同時余光看到他懷里的梅梅細嫩的小臉蛋兒，才想起顧懷笙指的是他們騙孩子的事情。
“梅梅是很听話很乖的，我和她好好解釋，她會懂的。”
“你打算讓孩子叫我叔叔到什麼時候？”
縴細白皙的指握緊方向盤，她狠狠咬了下蒼白的唇。
嘴唇上有微小的傷口，輕微的刺痛讓她回想起剛才的接吻，他咬了她。
臉頰暈開淺粉的色澤，有些燙。
“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的——”
“就算你急切于找新的對象，我總還是孩子的爸爸陳嘉禾。”
嚴肅嚴禁的口吻，這件事情不容退縮和商量。
說完後，他像是又淺笑了一下，臉上有嘲諷的神色。
嘴唇上的小傷口被嘉禾咬的出血，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應他。
……
……
雅苑小區很快到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區大門，嘉禾像是解脫般地長長舒了一口氣，“已經到了。”
她下車將車門鎖上想要將車鑰匙交給他，沒想到他已經抱著梅梅，提早下車後直接像小區公寓的電梯走去。
嘉禾握緊手里車鑰匙，撇撇嘴跟上前去。
小區的電梯這個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嘉禾內心有些焦急。
“走樓梯。”
顧懷笙沒時間再等，做出了別的決定。
“9層樓爬樓梯太累，我們還是等等。”
“我抱著她，你不用受累。”
嘉禾沒辦法只想著今天能將女兒接到家里，所以剩下的事情完全都可以妥協。
兩人並排走樓梯。
公寓樓梯是聲控燈，有些樓層沒有亮。
顧懷笙抱著妹妹，看她每到一個樓梯就輕拍一下手，不至于吵醒梅梅倒是頗為顯得孩子氣。
平時主要靠電梯，樓梯很少有人走，所以設計也顯得相對狹窄。
兩人走在一起，他單手抱著女兒，另一只手自然下垂和她的手不經意地靠在一起，嘉禾能感受到他的體溫，想要將手縮回來，又覺得突然這麼做顯得矯情。
直到後來到了四層樓，又有住戶來走樓梯，搬著一盆盆栽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忙說，“借過，借過——電梯太難等……”
“是啊……”
有鄰居隨聲附和。
鄰居從她身邊走過，嘉禾還沒有側過身子，就被顧懷笙伸手攬住了肩膀。
有鄰居搬著盆栽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嘉禾靠在他的胸膛上透過白襯衣感受到他的體溫，卻听到的是自己紊亂的心跳。
“靠邊走，別讓他們撞到你。”
“嗯。”
她點頭，不知怎麼越是不想的事情越會發生。
被他松開的一剎那，嘉禾像是逃似的向前快速走著穩定自己的心跳。
沒想到撞上迎面下樓的鄰居大叔，大叔是個印刷廠的老員工懷里摟著一堆報紙被撞掉落幾份。
“不好意思——”她急忙道歉，俯下身幫他撿起來。
大叔倒是不介意，笑著道，“小姑娘走路要看人啊。”
顧懷笙抱著梅梅看了眼低頭撿東西的嘉禾，對鄰居淺淡道，“抱歉，我們家孩子不懂事，給您惹麻煩了。”
本覺得沒什麼的嘉禾，听著他的話這次是真的紅了臉。
“不要緊的。”
大叔很好說話，笑眯眯的走開了。
嘉禾站在原地，等到後面抱著女兒的人上前來走在她的身側，他的手直接扣住了她細白的手指，她一怔想要掙脫，只听他道，“走路也要有人帶著嗎？”
嘉禾︰“……”
握緊她的手，他邊走邊說，“別等你犯錯，我還要幫你說情道歉。”
因為被他牽著手，嘉禾的掌心很快就出了手汗，這種異樣的表現讓她極其差異。
顧懷笙看著她沉默著走路，一邊走一邊低頭數著樓層的台階數，現在倒是安靜。
樓梯的側窗映照出三人的身影，顧懷笙恍惚又一瞬有種︰養了兩個‘女兒’的錯覺。
九層已經到了。
嘉禾直接將手從他的掌心里抽離，走在前面說，“我去開門。”
沒走幾步，她就抬手來扇著空氣里的風，緩解一時間的臉頰灼燒。
不用照鏡子，她也能想得到。
不就是牽一下手，為什麼她反應差勁到像是個陷入初戀的無知少女？
鑰匙扭開門鎖將房門打開。
她靠在防盜門上，看他抱著梅梅走上來，白襯衣黑色西褲垂墜襯托出修長的腿型，很難想象他五年前曾經病重成那個模樣。
“把梅梅給我抱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