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藝勛望著她滿眼的焦慮,那種關切心疼,是深入骨髓的。到底……還是她的夫君最情深,與他這般露水之情,竟不值得她記得……
只覺得周身如墜冰洞,寒徹血骨。
他想過千萬種,她醒來的反應,唯獨沒想到……竟是不記得?不記得!
他還曾想,無論她是露跳如雷,還是冷漠相對,只要她承認,她承認……他都能忍。
他可以求著她,哄著她,寵著她,護著她……終有一天,她會接受,她會……感動。
就算只是感動,他也認了……
可是,可是……
她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一切如鏡花水月,美夢泡影,在她心里,竟是什麼也不存……
他該怎麼辦,該怎麼做,他還能做什麼……
所有的努力、感情、掙扎,竟都成了一個笑話!
天崩地裂!
“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嗎?”田蜜看到他無所適從有魂無魄的表情,也嚇到了,“藝勛,你哥他bang jia了元階啊,求求你,你幫幫我,把元階救出來好不好?”
她好怕,眼楮里都蓄起了淚,這一夜,元階不知道受了什麼折磨啊。
舒藝勛努力的吸了口氣,壓下心底錐心的苦痛,因為他不想再听到她口口聲聲掛念著她的男人,于是他說︰“不用擔心,他沒事了。”
田蜜篤地長出了口氣,放松地喘息著,“真的啊……這太好了,藝勛,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
他的耳畔,還回蕩著昨夜她一聲聲的喚著他︰藝勛……藝勛……
而她嘴里,已經生分地說著︰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
他連苦笑,都覺得是諷刺。
“那個……藝勛,”田蜜突然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你回避一下,我穿衣服,好隨你去找元階。”
舒藝勛眼睫顫了顫,麻木地站了起身,默默的走向門口,踏出門外。
田蜜趕緊拿起床頭的外衫,跳出被窩,披上,系好腰帶。
然後,清清爽爽地走出屋門。
舒藝勛站在走廓里,背對著她,背影很靜,很孤寂,很淒涼。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這樣的感覺。
舒藝勛品行高潔之人,是不是他覺得,他兄長因為他,bang jia了元階而愧疚啊。唉。
于是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沒關系的,別難過,就當是一場鬧劇了,還好我和元階都沒事啊。”
舒藝勛微微側身,回頭復雜地看向她。
但是現在田蜜已經沒心思去發現他目光里的感情了,只是著急地催他,“元階在哪兒?”
她滿心滿口,都是元階。
“他就在側殿。”帶了點負氣,他說。
“哦,那快走呀!”田蜜心急如焚,急切的想見到元階,就不由分說的拉住他的胳膊,往一旁走。
舒藝勛感覺自己就像個行尸走肉一般,往偏殿而去,他臉上無意識的露出苦笑,眼楮里也滲入了些悲憤。
到了門口,他實在沒有勇氣再陪著她進去,看他們恩愛纏綿,就停在了外面。
田蜜忙不迭的一把推開門,高喚一聲︰“元階!”瞬間沖了進去。
舒藝勛緩緩的閉上眼楮,轉身離去。
“元階!”田蜜扒開幔簾,就看到里面的床上,躺著一個羸弱的人,他閉著眼楮,好像陷入深度昏迷。
田蜜心中絞痛,直撲到床邊,“元階!你怎麼了元階!”
元階听到她的呼喚,眉心微顰,緩緩睜開了眼楮。
“元階!你醒了!”田蜜驚喜地握住他的手,眼含熱淚,“元階,你沒事吧?”
元階皺緊眉頭,“我頭疼……”
“啊?是不是他們給你吃什麼毒藥了?”田蜜緊張地問。
“我不知道,我被打暈了。”元階說著,突然又睜開眼楮,驚詫地問,“我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里?”
田蜜有點尷尬,“反正就是一場鬧劇,回頭再細說吧。這是舒藝勛府里。”
“他?”元階霍地一聲坐起來,要下床。
“不是他抓的你,是他的哥哥……反正不是什麼正經人,舒藝勛已經將他趕走了,沒事了啊。”田蜜拍了拍他,安慰。
元階驚疑地看著她,“他哥哥為什麼抓我?不是正經人?是沖著你來的?所以是用我來威脅你什麼嗎?”元階這頭還疼著,腦子里就轉過來彎了。
田蜜嘆了口氣,說︰“還好,舒藝勛及時救了我,總之有驚無險。”
“你見過他哥?”元階還是不肯罷休,這事兒太奇怪了!
“沒有……”田蜜也不好意思跟他說,那個人說是因為看不慣她讓舒藝勛傷心,才這樣做的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就大事化小。
“沒有見過他,他因何對你起歹心?”元階可不是好哄騙的。
田蜜被他問的頭皮發麻,只好說︰“你也知道,藝勛幫了我們許多,可能哥倆兒說了什麼,反正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總之以後我們小心,不再與他來往就是了。”
元階緊緊地盯著她,還不肯罷休。
“元階……我們這是劫後余生,應該慶幸。雖然這次是他哥傷害我們,但是看在他幫過我們多次的份上,就別怪他了。”田蜜拜托地看著他,柔聲說,“我們就別在這兒逗留了,一夜沒回家,娘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兒。”
想起李氏,元階才收了氣焰,慌忙站下床。只是氣還有點虛,田蜜攙著他,慢慢往屋外走。
“咦?藝勛呢?”田蜜詫異地呢喃了一聲。
元階敏銳地側頭看她。她叫藝勛叫的可真順嘴兒呀。
這時,有侍女小碎步走了過來,沖她屈了屈膝,“田姑娘,公子在正廳。不過公子說……讓方公子一人進去。”
“為什麼?”田蜜不解,她還沒有和元階一起正式謝謝他呢。
“奴不知。只是公子這樣吩咐的。”侍女說。
田蜜看了看元階,“那咱們先過去吧。”
元階淡淡看她一眼,同她一起由侍女領著朝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外,田蜜想了想,也許,人家舒藝勛是有什麼話要先單獨跟元階說吧,她也得尊重人家,等過會兒,總能見到的,到時再和元階一起跟他道謝道別吧。
于是,她就對元階說,“你進去吧,我先等會兒。”
元階點了點頭,大步走進了正廳。
正廳的主位上,舒藝勛姿態端正的坐在紅木椅子里,從他進大門,就目不轉楮地望著他,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元階也淡定自若的走到了廳中央,看著舒藝勛,“舒公子。”
舒藝勛也望著他。
兩個容貌可相譬的絕色美男暗潮洶涌的望著對方。
他們二人,關系也可說十分復雜。
相看兩厭,恩怨交加。
現在的元階,十分後悔當初為什麼他一時多事,幫田蜜認識了這個男人。這個如此危險的男人。
他不是傻子,這次的事絕非偶爾,絕非鬧劇。在見到舒藝勛這冷竣認真的臉時,更確信了。
“坐。”舒藝勛簡潔的說了句,面上也沒有以往的客氣溫雅。
元階轉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單獨見面,就是要開門見山,他倒是听听,這個男人,怎麼解釋他的親信bang jia他、脅迫他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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