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身走到河邊,看著河水,心里陷入了憂思。雖然,他很懷疑是劉石頭這個混帳在搗鬼,可是沒有證據,他也不能指認他。而且他也不懂,他跟劉石頭也沒有大仇大恨,這家伙真的會為了陷害他,而至全村人的死活于不顧嗎?
劉石頭只是個小混混,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心腸?
“元楨。”突然,听到田蜜的聲音,他回頭,就見她提了個水桶過來。“媳婦?你怎麼來了?”
田蜜沖他一笑,“來做我相公的神助攻。”
元楨看著水桶一笑,“來提水查驗嗎?”
田蜜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沒錯!我要看看是誰這麼能耐,能破壞掉我的神水。”
元楨接過水桶,打了半桶水,兩人放到岸邊看。
“媳婦,這水無色無味,現在看不出什麼,但是你放眼看滿坑的河水,就覺得陰氣沉沉的。”
田蜜轉頭仔細觀察,確實,感覺水不像以前那麼白淨,那麼輕盈,這感覺就像是密度都高了。一定是被人加了高濃度的毒藥。
“走,我們提回去研究研究。”
于是,兩人便提著水桶回到了家。
此時各家都已升起了炊煙,開始做晚飯了。
所以田蜜一回去,也只能先將這事兒放著,趕緊做晚飯。
外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李氏不可能不知道,便叫來元楨問緣由,听了後,也是愁眉緊鎖,是誰這麼惡毒害她的兒子?還是說,是沖著兒媳婦來的?
“娘,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雖然說,這事不怪咱們,可如果不把河水的事解決了,鄉親們還是會有意見的。”
“我知道,做壞事的人,一定會留下把柄,我這幾天會好好盯著可疑的人。”
“嗯,這人太陰險了,元楨,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娘,你別擔心我,我這麼大的人了,會沒事的。”
李氏點了點頭,雖然她很相信這個大兒子,但是做娘的哪有不關心孩子的。現在元楨成了全村人的關注點,她怎麼能不著急。
哼,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她兒子救了他們的時候,一個個拍馬屁來巴結,現在稍有一點差池,就立即翻臉!
原本家里的氣氛就夠怪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更加怪異。
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個都不吭聲。
飯後,元楨就沉默的對著那桶水研究去了。
可是田蜜知道,他再研究能研究出來啥?有毒是不容置疑的,他又不是什麼化學教授,什麼制毒專家。
正當田蜜以為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的時候,卻看到,他竟然在院子的角落里,臨時搭了個鍋台,支了個瓷罐,將河水倒進去開始熬了。田蜜不由恍然大悟,厲害啊,他這是要把河水蒸干掉,取出里面的毒素。想不到元楨還是很睿智的。
“元楨,你真讓我刮目相看。”田蜜蹲到他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贊。
元楨卻純純地笑了笑,“這件事我不搞清楚,不能心安。”
“你也別想太多了,人家故意做手腳,也是有些手段,不會這麼容易被我們抓到,不著急,啊,今天這麼晚了,先算了。”
元楨卻是先望了一眼元階的窗口,再對她說︰“你別管我了,先回屋歇著。”
田蜜想了想,便沒有再勸他,點了點頭,走了。
今天,她原本不想去元階這屋的,因為她之前想的是,跟李氏斗到底,看能把她怎樣。
可是這兩天看,元階情緒很低落,每天除了吃飯露個面,就再也不出房間,除了幾聲咳嗽外,你也听不到他的任何聲音。
所以,她想如果她再不去看看,有點兒過意不去了。
李氏听到她的腳步聲,也是有些意外,探頭見田蜜進了東間,臉上不由露出喜色。這兒媳婦還不算太不懂事。
屋內,元階听到田蜜推門進來,似乎嚇了一跳,有點兒驚慌的起了身,睜著一雙清瑩的桃花眼,有些疑惑有些喜悅地望著她。
田蜜若無其事的看他一眼,“這麼靈活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沒人呢。”
元階小心冀冀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自從打臉事件之後,田蜜還沒有跟他說過話。他也是個內斂的人,雖然有心去道歉,可是看到她淡漠的表情,也退卻了。
他沒有想到,她還肯來……他的房間。
頓時,有些感動和小小的心酸。
田蜜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閉上眼楮說︰“歇著吧,我累了。”剛才,她在元楨屋里洗了澡,換了干淨的衣服。今兒一天雖然沒干啥活,但是出了這種事,心累。
自然是睡不著的,于是很快就睜開了眼楮。
元階還是默默的坐在床里邊,看著她。
“你老看著我干什麼?”田蜜微嘆了口氣。
“今天的事,你懷疑誰?”沒想到元階也不是隱世高人,對家庭還是關心的。
“劉石頭。”田蜜如實說。
“我不覺得這種草包,有這樣的魄力和智商。”元階淡聲說。
田蜜詫異地看向他,“不錯,我也覺得。所以,要麼不是他,要不是他背後有高人指使。”
元階緩緩點頭,“嗯,一定是有人,想借他的手害我們全村人。”
田蜜抬手輕拍了拍他,“元階,如果上升到村級別的斗爭,那是村長以上的領導關心的事,咱就先撇清自己,想辦法處理當下的問題就行了。你別費這個神了哈。”
元階卻還是一臉嚴肅,“你真這樣想?”
“那不然呢,萬一是其他村里看不慣我們村里發跡了呢,羨慕嫉妒恨,這得讓村長去管,咱不管那麼多哈。”
元階疑惑地看著她,卻見她真的漠不關心的繼續翻了個身,睡去了。
這件事對哥哥很重要,她就真的不想管嗎?她不是很在意哥哥的嗎?還是,她只是不想讓他費心、擔心?
心里凌亂的很,卻又不得不無奈的重新躺下去。
兩個人,其實都無睡意。
田蜜想等著這孩子趕緊睡著了,她好進空間去找解決辦法。可是元階卻遲遲不睡,即使他睡姿很老實,她也能感覺到他是醒著的。
心里想著,要不要跟他聊聊天,這孩子好像心里還有壓力……
“對不起。”元階低啞的聲音在靜宓的夜里,像久置的琴弦,被突然撥動了一下。動听,又突兀,又讓人心疼。因為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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