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將計就計

類別︰ 作者︰廣綾 本章︰第二百九十九章 將計就計

    二房。

    文曲顏在主屋收拾,他們成親還沒一年,屋子里是喜慶的紅色。

    遲曦抱著暗黑色的床褥被子出來,準備鋪在床上。

    文曲顏出面阻止道︰“這個顏色太暗了,換其他的素色。”

    遲曦不敢做甦景年的主,听到文曲顏的話,她小聲道︰“少奶奶,少爺成親之前都是這種顏色的被褥。”

    “沒有其他的顏色了?”文曲顏目光落在黑色的被褥,心疼那時的甦景年,他的生活也如這被褥一般黑暗吧?

    不過沒有關系,今後有她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遲曦道︰“有銀灰色。”

    文曲顏道︰“先換上銀灰色。”

    總比黑色好。

    “好。”

    遲曦將被子放回櫃子里,翻找出一套銀灰色的換上。

    換好之後,麻溜的跑了,生怕甦景年回來,會發怒。

    文曲顏心里想著改天去布莊,挑幾床顏色亮麗的被褥,屋子里瞧著也有生氣。

    听到腳步聲,她嘴角微彎,站到門口,遠遠看著甦景年踩著月色而來。

    蕭瑟冷風吹拂著他衣袂翻飛,青絲飛揚。

    俊美如儔的面容,沉寒如冰,一雙眼眸宛如夜色般深沉,凌冽徹骨。

    他的眼神落在文曲顏身上,春風化雪,眸子里平添一絲溫度,“不冷嗎?”

    大步邁到她面前,握上她的手,一片冰涼。

    寬厚地大掌將她柔嫩的素手緊緊包裹住,將她攬入懷中,帶進屋子里。

    文曲顏轉過身,將他身上的披風給解下來。

    遲曦磨磨蹭蹭端著銅盆進來,放在木架子上,見甦景年的目光一直落在文曲顏的身上,悄悄地又溜出去。

    甦景年回頭,只看見遲曦匆匆消失在夜色中。他蹙緊眉心,就見床上的被褥換成銀灰色。

    文曲顏含笑地解釋道︰“我讓遲曦給換的。”

    甦景年頷首,在銅盆里淨手。

    “隨你。”

    文曲顏見他沒有意見,心里松一口氣,拿著絹布遞給他擦手,“大伯父的喪禮怎麼安排?”

    “大伯的陵墓修在祖籍,大哥要扶靈去祖籍。”甦景年與甦易、甦越商議,由甦易與甦越扶靈去祖籍,而他留在京城主持大局。“我留在京城。”

    文曲顏嘆息一聲,“事情太突然了。”

    甦景年不言不語。

    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于甦元靖而言,卻是早有預謀。

    文曲顏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幕,招來婢女將膳食端過來。給甦景年盛湯,放在他的面前,“陳媽媽帶來一個姑娘,叫蘭心,來找大哥的。大哥那邊沒有回話,娘安排她在大哥旁邊的院子住下來。”

    甦景年抬眼望去,文曲顏一臉好奇,他沉聲說道︰“不要離她太近。”

    文曲顏心中雖然疑惑,卻乖乖听甦景年的話。

    甦景年見她溫順听話,唇邊浮現一抹笑,眼底的陰鷙散去,如初雪綻晴。

    兩個人用完膳,坐在屋子里歇息。

    文曲顏望著坐在書案後,處理公務的甦景年,她坐在對面,托腮望著窗外,空曠的庭院,只有兩顆光禿禿的槐樹。

    她望著甦景年,他的面容在燈火下,蒙著一層淡淡的輝光。他慣常冷漠的神情中,在昏黃的光暈中,似乎帶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似乎從他們和離又和好之後,他臉上多了一些笑容,不再那麼陰冷人。

    “甦哥哥,祖父說院子里種槐樹不好,來年我們將這兩棵槐樹移走,種兩株枇杷樹,一株金桂?春天時我們可以摘枇杷吃,秋天滿院子飄香。”

    文曲顏眼底透著神往。

    甦景年從賬冊中抬頭望向她,文曲顏覺察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嘴角微揚,露出明亮皎潔的笑容。

    他緩緩點頭,“好。”

    文曲顏眼底似落滿星光,璀璨生輝,照亮他籠罩陰霾的心口。

    甦景年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只希望將她這一副面孔,永遠的保存下去。

    ——

    皇宮。

    九娘子听聞甦元靖死了,她皺緊眉頭,望向坐在屋子里的樓夙,“枝枝如何了?”

    樓夙望著她透著病態的蒼白面容,微不可見的蹙眉,“她很好。”

    九娘子點了點頭,捂著唇咳嗽,臉色愈發的蒼白,看著淨月斷過來的藥汁,她詢問道︰“我喝你的藥,怎得不見好,反而是個好人,越來越病弱?我都……都覺得我活不過半個月了。”

    她‘有孕’在身,元晉帝讓樓夙給她調養身體。從喝他的藥開始,至今有五六日了,她的身體日漸不行。

    偏生樓夙說是她身子弱,因為‘有孕’,病了需要一段才能好起來。

    騙鬼呢!

    他又不是不知,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九娘子懷疑這藥有問題。

    不肯再喝。

    “這藥很苦,我不想喝。”

    九娘子十分抗拒。

    咳嗽起來,太難受。

    她昨日倒了一碗藥,晚上睡了一個踏實的覺。早上被逼壓著喝下一碗,喉嚨發癢,止不住的咳,她心里對這藥愈發的懷疑。

    “國師,我不讓你教梵文,繼續和你做朋友。你別毒死我……”九娘子在樓夙的注視下,聲音漸漸消下去。

    樓夙眸色淡淡,看著她不說話。

    九娘子有點怕樓夙,他面色平靜,不喜不怒,卻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她慫慫的捧著藥碗,捏著鼻子將苦得麻掉舌頭的藥汁服用下去。

    一只修長,骨節勻稱的手,端著一碟子蜜餞放在她的面前。

    九娘子捻著一顆蜜餞放入口中,壓下口中的苦澀滋味。

    身子提不起精神,軟軟的沒有力氣,她躺下去。

    “我明天想要出宮見枝枝。”九娘子覺得這一碗藥下去,她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樓夙斜睨著她,“你與我說無用。”

    九娘子撇撇嘴,“那是你不願意幫我。你如果肯的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你。”

    這一句話,似乎取悅了樓夙,他眉宇舒展。

    “你的身體不適合出宮,再將養五天,我帶你去見她。”

    九娘子點了點頭,“你要記得。”

    “一言為定。”樓夙留下這句話,準備離開,听見九娘子帶著咳嗽虛弱的嗓音道︰“國師,我們現在是朋友,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總是叫著國師,太生疏了。”

    “樓夙。”

    九娘子在心里默念兩遍這個名字,覺得很好听,她笑眯眯地說道︰“樓叔叔,我們算不算是忘年交?”

    噗嗤——

    淨月憋不住,哧哧笑出聲。

    樓夙臉色繃得發青,緘默不語的離開。

    九娘子疑惑地看向淨月,“你們中原不是說隔著輩分,作為朋友的話,稱作忘年交?”

    淨月心想,在他們這兒,是泛指年紀大的長輩與年輕人,稱為忘年交。

    想著主子發黑的臉色,他點頭如搗蒜,“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九娘子腦袋昏昏沉沉,她眼皮無力的聳拉下來,沒有深想淨月的話,慢慢睡過去。

    淨月看著九娘子白的發光的臉龐,愈發蒼白孱弱,仿佛隨時便會玉碎珠沉,他連忙收回目光,消失在屋子里。

    賽罕听到屋子里有動靜,她推門進來,屋子里空蕩蕩的,她望著病弱的九娘子,心里焦急,給華敏公主去一封信。

    ——

    第二日一早。

    京中但凡有身份的人,全都前往平陽候府吊唁。

    甦易與甦越跪在靈堂里,接待吊唁的賓客。

    甦景年在一邊幫忙。

    蘭心穿著一身素服,站在院子里,靜靜地望著甦易。

    她昨夜過來,何氏將她的消息告訴甦易,他未曾來過,連一句話也沒有。昨夜一整晚,都守在靈棚里。

    蘭心垂著眼眸,望著自己的肩頭,傷口幾乎已經要好全了。

    商枝的醫術的確名不虛傳。

    想著再過三日,甦易要將她給送走。

    蘭心握緊手心。

    她望著甦易憔悴的面容,依舊不失魅力。她以為可以將甦易放下,平靜的看待他娶妻生子,可再次重逢之後,她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豁達。

    她想要甦易。

    可甦易因為身份的束縛,將她放下。

    蘭心壓下心底的失落,轉眸,見文曲顏往這邊走來。

    “三少奶奶。”蘭心走向文曲顏。

    文曲顏謹記甦景年的話,與蘭心保持著距離,她望著氣質清雅如蘭的蘭心,“蘭姑娘,有事嗎?”

    “你能幫我將甦易叫出來嗎?”蘭心拜托文曲顏。

    文曲顏婉拒道︰“蘭姑娘,你也看見了,大伯過世,大哥要接待賓客,暫時抽不出空來。你如今又住在府中,等他得空了,你再找他。”不等蘭心回話,文曲顏連忙說道︰“我過去幫忙,蘭姑娘,你請隨意。”

    蘭心抿緊唇,望著人來人往的院子,她轉身回屋子里去。

    這時,陳媽媽走進院子,喚來文曲顏,“三少奶奶,大小姐回來了,她有孕在身,不能靠近這辦喪事的屋子,二夫人請您過去,陪著大小姐坐一坐。”

    陳媽媽口中的大小姐是商枝。

    “枝枝來了?”文曲顏狐疑地睇向陳媽媽。

    陳媽媽擔心文曲顏不信,將商枝的玉牌拿出來,“老奴還會騙您?”

    文曲顏認出是商枝的玉牌,她拿著玉牌,去大房的客房。

    陳媽媽望著文曲顏去往大房的身影,給等候在一旁的小廝遞一個眼色,便匆匆跟著文曲顏而去。

    等陳媽媽一走,小廝神色慌張地沖向靈堂,對甦易道︰“大少爺,蘭姑娘出事了!”

    甦易認出這個人,正是大房里當值的小廝,他沉著面容,“出什麼事了?”

    “蘭姑娘方才回到院子里,她就倒下了。”小廝急切的說道。

    “你去看一眼,這里有我。”甦越看著甦易眼底的血絲,“昨晚一夜未眠,你正好歇息一下。”

    甦易點頭,拍了拍甦越的肩膀,他起身,去往大房。

    小廝匆匆跟在甦易的身後,給他指路。

    甦易知道蘭心住在他的隔壁,直接去隔壁的廂房,推開緊閉的房門,藥粉迎面撒來。

    甦易縱然有防備,也吸入一些,藥效很猛烈,他眼前一黑,倒下去。

    小廝看著昏迷在地上的甦易,叫來一旁的侍衛,將甦易抬到正院里床上。

    床上還躺著不省人事的文曲顏。

    小廝按照何氏的吩咐,將甦易的衣裳給扒了。

    打點妥當,小廝趕緊去二房告訴何氏。

    何氏心里不安的捻動著佛珠,擔心事情會出現意外。

    她瞧見陳媽媽過來,倏然站起來,“怎麼樣了?”

    “三少奶奶已經放在大少爺床上。”陳媽媽遞給何氏一個安心的眼神,“老奴知道您心里擔憂,便先一步過來告訴您。”

    “甦易呢?”何氏連忙問。

    這時,小廝也過來道︰“回二夫人的話,大少爺也倒下了,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將他與三少奶奶放在一起。”

    何氏提著的心,總算落到肚子里。

    “二夫人,您看奴才這件事辦得可合您的心意?”小廝腆著臉討賞。

    何氏給陳媽媽一個眼色。

    陳媽媽拍一拍手,進來兩個護衛,手里拿著繩索,套進小廝的脖子里,將他勒死。

    “這繩子就別摘下來,直接將他吊到房梁上。”何氏可是記得商枝當初識破顧鶯鶯自導自演上吊的戲碼。

    陳媽媽看著護衛將人拖下去,惴惴不安道︰“滅口了,不會留下其他的破綻吧?”

    “其他都是自己人,不必擔心,他是畏罪自盡。”何氏這種事情做起來,駕輕就熟,一條人命斷送在她的手里,眼楮都不眨一下,她吐出一口濁氣,“今日這般多的賓客都在場,我倒要看看,甦易在孝期,與弟妹偷情,這種爛名聲傳出去,他還如何繼承侯府的爵位。”

    不但可以將甦易拉下來,而文曲顏不要臉的私通,她也要浸豬籠。

    一箭雙雕。

    何氏喝了一盞茶,掐著時間,站起身,彈了彈裙子,讓陳媽媽扶著她去靈堂。

    甦景年替代甦易接待賓客,見到何氏過來,他眸子一沉,就听見何氏問,“甦易呢?今日是他的父親的喪禮,怎麼能不在場?”

    她的嗓音尖細,頓時引來賓客的側目。

    陳媽媽連忙說道︰“夫人,您忘了?蘭姑娘病倒,世子派人過來問您要了對牌請郎中。他守著蘭姑娘呢!”

    “瞧我糊涂了,將這件事給忘了。”何氏望一眼天色,“也有半個多時辰,也該回來了。他作為長子,可不能一直不出面。陳媽媽,你去將人請來。”

    “是。”陳媽媽正準備去請,這時,有人連滾帶爬的進來,跪在何氏面前。

    “夫……夫人……出……出大事了!”小廝喘著粗氣,看向甦景年,“奴才進屋打掃,發……發現世子與三……三少奶奶躺在床上……啊……”

    話音未落,被疾步而來的甦景年,一腳踹飛撞上樹干,蜷縮在地上,捂著胸口〞shen yin〞。

    何氏被甦景年如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嚇住,她臉色發白,“景年,你這是做什麼?他如果冤枉甦易與文曲顏,只管將他亂棍打死,如果是實情,你就不敢踢他!”

    甦景年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戾氣,眸子里墨色翻涌,“此等污蔑主子的奴才,死不足惜!”

    何氏也沉著臉,“景年,娘知道你不願意相信,可你該知道,文曲顏自小就喜歡甦易,他們兩個人有一些出格的舉止,也並不意外。你們之前不是和離了?文曲顏又回來找你,你可知是為了何事?因為蘭姑娘,甦易與蘭姑娘有婚書,她不能嫁給甦易,才又回頭找你,如果不嫁給你,她只有死路一條,哪有和你在一起這般風光?人要臉,樹要皮,她自己都不要臉,你為她遮羞,她在意嗎?若是要臉,就不會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情!今後要你兄弟二人,如何相處?”

    甦景年眼底布滿戾氣,他往前走一步,嚇得陳媽媽連忙擋在何氏的身前,生怕甦景年發瘋傷害何氏。

    “夫人,您不能這般武斷,究竟是不是,咱們過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事情的真假了。”陳媽媽說罷,拽著何氏就往大方正院走去。

    賓客也緊跟著過去看熱鬧,笑話。如果是真的,這可是上京第一大丑聞!

    父親的喪禮,與弟妹私通,這等丑事爆出來,甦易甭想在京城混下去。

    甦景年眼底充斥著狂風驟雨,幾步追上何氏。

    何氏嚇得飛快的跑起來,片刻就到了甦易的屋子。

     ——

    一腳踹開。

    屋子里一片靜謐。

    何氏先一步沖到內室,看到里面的情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陳媽媽也愣住了,滿面不可置信。

    賓客跟著進來,面面相覷,嗅到陰謀的味道。

    甦易將打濕的帕子擰干,展平,敷在蘭心的額頭上。擦干淨手上的水珠,這才慢慢轉過身來,看向為首的何氏。

    “二嬸娘,您這般興師動眾,為了何事?”

    甦易目光淡淡掃過賓客。

    賓客一陣尷尬。

    因為他們看見的事實,的確如陳媽媽所言,蘭心病了,甦易在一旁照顧。

    可那個小廝……

    何氏想要擠出一抹笑容,臉上僵硬,露出牽強的笑容,“易兒,方才你院子里的小廝去通風報信,來你屋子里打掃,看見你與……呵呵……都是誤會,回頭嬸娘就將那搬弄是非的狗奴才給處置了!”

    一口牙,幾乎要咬斷了!

    她眼刀子飛向陳媽媽。

    陳媽媽惶然無措,不知道哪里出差錯了。

    只是那個小廝已經被勒死,找不出根源。

    甦易冷笑,看著顫顫發抖的陳媽媽,冷颼颼的目光一掃而過,落在何氏身上,譏諷道︰“眼下,您可還滿意?”

    當然不滿意!

    何氏氣息不穩,她緊咬著牙根,還未開口,便听甦易道︰“三弟,將賓客給遣散了。”

    甦景年陰沉的看向賓客。

    主子下了逐客令,賓客自然不好停留,當即紛紛告辭。

    屋子里頓時只剩下何氏等人。

    何氏心里突然升起恐慌,她連忙說道︰“易兒,嬸娘還有事要處理,就……就先走了。”

    她不等甦易開口,直接轉身,急匆匆要走,一道人影擋在她的面前。

    何氏抬頭,觸及甦景年陰郁的面色,心底一顫,心慌道︰“景年……”

    “大哥,怎麼一回事?”甦景年直接問甦易。

    甦易看向蘭心。

    蘭心覺察到甦易的視線,她拿下額頭上的帕子,坐起身來,將身旁堆疊著的被子給掀開,露出文曲顏的睡顏。

    甦易道︰“三弟,這件事,你要問二嬸娘。”

    “我……不是我……”何氏慌張的擺手。

    蘭心道︰“我準備回屋子的時候,看見陳媽媽拿著棍子將三少奶奶給敲暈,我怕她發現我,悄悄躲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去通風報信,便看見一個小廝跟著甦易進來,去我的房間,有人在屋子里埋伏,用藥將甦易給迷暈,等人走了,我也不敢出現,就怕他們再回來查看。等了兩刻鐘,就看見有兩個護衛拖著領甦易過來的小廝尸體,去了後院的下人房。我嚇得心驚膽顫,更是不敢輕易露面,等半個時辰之後,沒有人再過來,這才進屋,看見甦易坐在外屋里,腳邊綁著兩個護衛,我一顆心這才落下來,知道他並沒有被蒙騙過去,而是將計就計。”

    才有接下來的那一幕戲,蘭心幫著甦易,蒙混過去。

    “不,不是的!景年,你看見了嗎?文賤人就躺在甦易的床上。一定是他知道事情暴露,才讓蘭心幫他,你別被甦易給蒙蔽了!”何氏急忙解釋,恨不得甦景年與甦易反目!

    甦易不與何氏爭辯,他手指叩擊著桌面,暗衛將兩護衛給丟出來。

    何氏臉上的血色刷的褪盡。

    蘭心目光落在暗衛身上,眸光微微閃爍。

    “世子,饒命!是夫人讓我們做的!”護衛跪在地上,向何氏求救,“夫人,求求您救救奴才!”

    何氏看著護衛身上的血痕,就知道甦易動刑逼問了。她眼前發黑,雙腿發軟,幾乎癱倒在地上,被陳媽媽眼疾手快的攙扶住。

    何氏淚水滾落下來,抓住甦景年的袖子,“景年,你看見了嗎?這個家是容不下娘了!甦易與文曲顏私通,被我發現,他們將這一盆髒水潑在我的身上,要將我給逼死啊!”

    甦景年並不理會何氏,而是看向陳媽媽,“你來說。”

    陳媽媽心驚膽戰,撲通跪在地上,“三少爺,冤枉啊!老奴……老奴真的不知情!這護衛都是府中的,不是只有二房才能差使!府中雖然一直是夫人打點,可府中一心是為了整個甦家好,並沒有私心,她常在嘴邊掛念著,等世子回府娶妻後,就將庶務給交出來,她只管享清福了。怎麼會做這般糊涂的事,陷害世子和三少奶奶?這不是將侯府的名聲往地上踩?您心里最清楚,夫人有多在意侯府的清譽。”

    言外之意,甦易栽贓陷害,挑撥他們二房的關系。

    甦景年冷笑一聲,他直接指著一個護衛,“給我拖出去打,打到她認為止。”

    何氏尖叫道︰“景年,不是陳媽媽,你為何還要杖責她?你講一講道理!”

    甦景年根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人。

    甦景年冷聲道︰“拖下去。”

    護衛將陳媽媽拖去出,按在地上,拿著棍子打。

    何氏臉色蒼白,她抓著甦景年求情,“景年,陳媽媽在我身邊伺候多年,她只有功勞,沒有過錯,你不能打她!”

    甦景年唇邊露出一抹殘佞的笑,“無過?你掌管府中庶務,她是你的得力助手。府中出這般大的差錯,她馭下不嚴,你說該不該罰?”

    隨即,握著何氏的手腕,將她拉出門外,讓她眼睜睜看著陳媽媽被打得鮮血橫流。

    何氏冷汗涔涔,渾身顫抖如糠篩。

    陳媽媽滿臉痛苦之色,臉色慘白,她張口想向何氏求助,卻是發出痛叫聲。

    何氏緊緊閉著眼楮,捂著耳朵,不去看,不去听。

    可陳媽媽的嚎叫聲,依舊如雷貫耳。

    何氏淚流滿面,陳媽媽從小伺候她,跟著她一起到平陽候府,幫著她出謀劃策,如何討得老爺歡心,又是如何將後院里的女人給抹殺了,二房只留下甦景年一個孩子。

    太多太多,她早已離不開陳媽媽。

    她看著冷心冷肺,執意要打死陳媽媽的甦景年,跪在地上,“景年,我求求你,放了陳媽媽,是我的錯,是我馭下不嚴,才讓她越俎代庖,你放過她,今後我一定好好管束,再也不讓他們將府里攪弄的烏煙瘴氣!”

    甦景年冷聲道︰“府里已經烏煙瘴氣,只靠約束,並不奏效,殺雞儆猴,才會讓他們將不該有的心思全都收起來。”他蹲在地上,對何氏道︰“仔細看著,看著她是如何死的,因何而死的,下一回才會謹記,不會再出差錯。”

    何氏惶然的瞪圓了眼楮,不絕于耳的嚎叫聲消弭,她側頭望去,呆滯地看著陳媽媽張大瞳孔,嘴里不斷溢出鮮血,氣息全無。

    她嚇得癱軟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腦袋,恐慌萬狀,眼底一片潰亂之色。

    甦景年是在敲打何氏,想要斷絕她作妖的心思,才會用如此血腥的手段教訓她。

    看著她神色潰亂,刺激著幾乎崩潰的神情,緊繃著臉,進屋,將文曲顏抱進懷中,準備離開。

    甦易道︰“三弟,我自小將顏兒當做妹妹看待。她對我也只是哥哥,對我的依賴,是我對她釋放出的善意。她心里喜歡的人是你,雖然你小時候經常欺負她,可她與我在一起時,嘴里時常提起的都是你。每當午睡起來,便趴在窗戶口等你,你若是不來,她便會很失落。她還太小,分不清男女之情。我想她如今已經認清自己的心意!”

    甦景年詫異的看向甦易。

    “她有一個箱子,里面裝的都是你送給她的東西,不論大小。若是不在意你,不會都留著。”甦易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得到幸福。

    甦景年垂眸望著文曲顏不安的睡顏,眼底透著一絲暖意,“我知道。”

    知道她的那一份心意。

    甦景年抱著文曲顏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跌坐在地上,滿面淚痕,狼狽不堪的何氏,從她面前走過去。

    何氏死死盯著甦景年的背影,雙手握成拳頭,眼底一片怨毒之色。

    都是這小賤人,都怨她,如果不是為了替文曲顏出頭,甦景年會如此對她!

    何雲曦是如此,文曲顏也是如此!

    讓甦景年處處與她作對,若是再留這個賤人,今後只怕甦景年會要她的命!

    何氏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陳媽媽,她死的多麼無辜,如果沒有文曲顏,陳媽媽又如何會死?

    “如芬,你放心,主僕一場,我定會給你報仇!”

    何氏眼底一片狠絕,她抬手,將陳媽媽的眼楮合上。

    從地上爬起來,吩咐護衛,將陳媽媽給埋了。

    她看著甦易徑自離開,緊了緊手心,壓下心里的滔天恨意,沖進屋子里,揚手一巴掌扇向蘭心,卻被蘭心拽住手腕,湊到她的耳邊說道︰“你別忘了,這是在何處!這里都遍布著暗衛,我若是不出面,我也要被你拉下水。”狠狠將何氏推開,蘭心冷聲道︰“二夫人,你這是干什麼?欺負我一個弱質女流,為你的婢女出氣?待會世子知道,您就不怕嗎?”

    何氏恨得咬牙切齒,她心知蘭心刻意說給暗衛听,捏緊了蘭心塞進手里的紙,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

    她怒氣沖沖回到屋子里,將門一關,展開手里的紙條,看完之後,陰毒的笑了幾聲。(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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