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武力的故事︰……un曾經提到，這是他裝數字專家的第一個拐點。
不幸的是，他在微生農場發生了什麼，都未指出那究竟是什麼“春風沉醉”，各種臆測則全是捕風捉影。它一直是有關un許多有趣的謎之一。
——《第四宇宙百科全書》
金秀琳瞪著un眼楮睜得老大，呼吸十分沉重。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說。
un四下望了望。“沒有人會打擾我們，就連那個給我們美食的兄弟也沒說我們什麼，他似乎將我們當成一對完全普通的情侶。”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當時光線暗淡；當時你壓低聲音使外族口音不太明顯；還有當時我表現得很冷靜。可是現在……”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
“現在怎麼樣？”
“我既焦慮又緊張，我在……害怕。”
“誰會注意到呢？放輕松，冷靜下來。”
“我在這里不能放輕松。當我可能引起注意時，我無法冷靜下來。”
“那麼，我們能到哪兒去？”
“附近有些供人休憩的小屋。我曾在這里工作，我知道。”
她快步向前走，un緊跟在後。他們爬上一個小坡道，若是沒有她帶路，在昏黃的光線下，他不可能會注意到這條小路。在坡道之上，有一長列相互間隔很遠的門。
“最後那一間，”她低聲說道，“如果沒人的話。”
那間果然是空的。一個發亮的矩形小板映出“無人使用”幾個字，而且門只是微掩著。
金秀琳迅速四下張望，示意un進去，接著自己也走了進來。當她關上門的時候，屋頂的一盞小燈瞬即照亮斗室。
un說︰“有沒有辦法讓門上標志顯示有人使用這間小屋？”
“門一關上燈就會亮，標志也會自動切換。”金秀琳說。
un可以感到空氣在輕柔地循環，還帶著一種微弱的風聲。然而在銀河上，哪里又听不到、覺不著這種永不止息的聲音呢？
這個房間並不大，卻擺了一張具有硬實床墊的便床，上面的床單顯然相當清潔。此外還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台小型冰箱，以及看來像是密封熱板的東西，那或許是個小型食物加熱器。
金秀琳坐到椅子上，將上身挺得筆直，顯然在企圖強迫自己放松。
un不知道該坐哪里，只好繼續站著。直到她有點不耐煩地做了個手勢，他才順從地坐到便床上。
金秀琳仿佛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如果有人知道我曾和一名男生關在這里．即使只是個外地男生，我也注定將被驅逐出境。”
un急忙站起來︰“那我們別待在這里。”
“坐下，我在這種心情之下不能出去。剛才你一直在問有關信仰的事，你究竟在找什麼？”
un覺得她完全變了一個人，被動與順從都已消失無蹤。面對一名男生她不再害羞，也不再畏縮不前。此時，她正眯起眼楮看著他。
“我告訴過你，我尋找的是知識。我是一名學者，追求知識是我的專業和渴望。我尤其想要了解人，所以我想學習這里的歷史。在許多世界上，古代歷史記錄——真正的古代歷史記錄，都已變質為神話和傳說，多半成了信仰或超自然論的一部分。陽光隧道是有信仰，那麼……”
“我說過我們有歷史。”
un說︰“你說了兩次你們擁有歷史，它有多古老？”
“上溯至兩萬年前。”
“真的嗎？讓我們坦白說吧，它究竟是真實的歷史，還是已經退化成傳說的東西？”
“當然是真實的歷史。”
un正想問她如何能判斷，卻臨時打消了這個念頭。歷史真有可能上溯兩萬年而仍舊真實可信嗎？他自己不是歷史學家，所以必須問問林志玲知道多少。
可是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在每個世界上，最早期的歷史都是一堆大雜燴，充滿了說教式的英雄事跡與迷你劇本，只可視為一種道德劇，不能太過當真。深空的情形當然如此，但你很難找到一個不深信那些傳說、不堅持它們全是真實歷史的深空人。他們就連完全荒誕的故事照樣深信不誤，例如人類在首次探勘笫四宇宙時，遇到危險的巨型飛行爬蟲——雖然在人類曾探勘與殖民的所有世界上，都從未發現任何土生土長的、類似飛行爬蟲的動物。
不過他只是問︰“這個歷史是如何開始的？”
金秀琳雙眼露出恍惚的目光，並未聚焦在un或小屋中任何一樣東西上。她說︰“它開始于某個世界，我們的世界，唯一的世界。”
“唯一的世界？”
“唯一的世界。後來又有了其他世界，但我們的世界是第一個。唯一的世界，上面有生存的空間，有露天的空氣，萬物皆享有一席之地，有肥沃的田園，有友善的人家，有熱情的人們。前後數千年的時間，我們一直住在那里，後來我們不得不離開，開始四處東躲西藏，直到一些人在銀河的一角找到容身之地。我們在此學會栽種食糧，為我們帶來了一點自由。而在這里，我們現在擁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我們自己的夢想。”
“你們的歷史詳細記載了那個起源世界？那個唯一的世界？”
“喔，沒錯，全部記在一本書里。這本書大家都有，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我們隨時隨地隨身攜帶，這樣一來，任何人時時刻刻都能翻閱，以便牢記我們現在是什麼人、過去是什麼人，並且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會依靠閃電森林收復我們的世界。”
“你知道閃電森林的秘密，現在上面住著些什麼人嗎？”
金秀琳遲疑了一下，然後猛力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去找到答案。我們有地圖。”
“你現在就帶著這本書嗎？”
“當然。不過沒地圖。”
“我可以看看嗎？”
金秀琳的臉上緩緩掠過一陣笑容︰“所以那就是你要的，”她說，“當你要求由我獨自帶你參觀微生農場時，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東西的主意。”她似乎有點尷尬，“但我沒想到是為了這本典籍或者地圖。”
“這是想要的，但不是唯一。”un笑著說，“我心里真的沒打別的主意。我還想要擁有愛情，但是由于你……”
她沒讓他把話說完︰“可是我們已經來到這里，你到底是想還是不想要這本典籍？”
“你願意讓我看嗎？”
“有一個條件。”
un愣了一下。若是自己將這位妹妹的心理防線解除得過了頭，他就得衡量導致嚴重後果的可能性。“什麼條件？”他問。
金秀琳將舌頭輕輕伸出來，迅速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她以帶著明顯戰粟的聲音說︰“你得脫掉你的人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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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茫然地凝視著金秀琳。有好一會兒，他根本不明白她究竟在說什麼，因為他忘記自己戴著一頂人形帽。
然後，他將一只手放到頭上，才意識到自己戴著那頂帽子。它的表面光滑，但他能感覺到下面頭發產生的輕微彈性。
他一面摸著頭，一面說︰“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這麼做；因為如果你想看典籍，這就是交換條件。”
他說︰“好吧，如果你真要我這麼做。”他開始動手摸索帽緣，準備將人形帽取掉。
但她卻說︰“不，讓我來，我來幫你脫。”她以渴盼的眼神望著他。
un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那就來吧。”
這位妹妹迅速起身，跟他並排坐到便床上。她慢慢地、仔細地將他耳前的人形帽撕開，同時又舔了舔嘴唇。當她將他的前額部分弄松，並將人形帽向上掀的時候，她開始大口喘氣。然後人形帽便被摘下，un的頭發在解除束縛之後，似乎因為慶幸而微微抖動了一下。
他不安地說道︰“我的頭發一直悶在人形帽下面，也許會使我的頭皮出汗。要是這樣的話，我的頭發就會有點潮濕。”
他舉起一只手，好像是要檢查一下。她卻將他的手抓住，並且將它拉開。“我來做這件事，”她說，“這是條件的一部分。”
她的手指緩緩地、遲疑地觸到他的頭發，又趕緊縮回去。然後，她再次伸出手，並以非常輕柔的動作撫mo著。
“是干的，”她說．“摸起來感覺……很好。”
“你以前曾摸過別的男生的嗎？”
“偶爾，不過都是小孩子的，這個……不一樣。”她再度開始撫mo。
“哪里不一樣？”即使處于這種尷尬情境中，謝頓的好奇心仍毫不退讓。
“我說不出來，就是……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摸夠了嗎？”
“沒有，別催我。你能隨心所欲讓它們朝任何方向趴下嗎？”
“並不一定，它們有個自然的服帖的方向。我需要一把梳子才行，而我身上並沒有。”
“梳子？”
“一種具有好些分叉的東西……啊，就像一把叉子……但是分叉多得多，而且多少柔軟些。”
“能用手指嗎？”她一面說，一面用她的手指梳過他的頭發。
他說︰“馬馬虎虎，效果不是很好。”
“後面的硬一點。”
“那里的頭發比較短。”
金秀琳似乎想起什麼事︰“眉毛，”她說，“是這樣叫的嗎？”她摘下那兩條遮帶，手指沿著眉毛構成的輕微弧度逆向撫過。
“感覺很好。”說完她發出了一陣高亢的笑聲，幾乎可以跟她妹妹的笑聲媲美。“真可愛。”
un不太耐煩地說︰“這個條件還有沒有包含其他部分？”
在相當暗淡的光線下，金秀琳仿佛在考慮一個肯定的回答，但她什麼也沒說。反之，她突然縮回手去，再將雙手舉到鼻尖。un納悶她究竟想聞些什麼。
“多麼奇特，”她說，“我可以……可以改天再來一次嗎？”
un硬著頭皮答道︰“如果你將典籍多借我幾天，讓我有充分的時間研究，那麼或許可以。”
金秀琳將手伸進裰服的一個隙縫，un過去從未注意到它的存在。她從一隱藏式內袋中，取出一本由某種又硬又韌的質料裝訂封面的書。
un接了過來，盡量控制住內心的興奮。
當un想要調整人形帽，將頭發重新遮起之際，金秀琳再度把雙手舉到鼻尖，接著又伸出舌頭，很輕、很快地舔了下指頭。金秀琳親了一下un，“我可以擁抱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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