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點！”馬祥麟就這樣被帶到李霄雷面前，有幾個親衛要把他壓下來，不過他卻是死活不肯跪。于是親衛爆喝一聲，又來了幾個人，打算一起動手。
“不必了！”李霄雷卻是制止了他們，“閣下倒是有點膽色，年紀不小能制定出這樣計劃的，的確不多見！想來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可敢報上姓名？”
馬祥麟卻是冷哼一聲，並不打算報出姓名。雖然這並非他第一次統兵出征，不過沒想到被對方完美的反伏擊，這樣的結果讓他很難接受。
“俘虜了幾個敵軍士卒吧？去問問便是了！”李霄雷也不勉強，只是對張淳吩咐了句。後者領命，立刻過去安排。
不多時回來，只說是石柱指揮使馬祥麟，是石柱宣撫使秦良玉的兒子。
“哦，你就是小馬超？”李霄雷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看向他。
“哼！”馬祥麟以前倒是很喜歡別人叫他這個外號，只是在李霄雷口中听到，只覺得滿滿的諷刺，頓時將頭別到一邊。
“小馬超，要不要跟我干？你看秦王如今士氣如虹，隨時都有可能殺入京城。正所謂‘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秦良玉打敗我們，那麼自然你們馬家飛黃騰達，可如果秦良玉，甚至是崇禎皇帝敗了，那麼你覺得秦王會放過你們馬家？”李霄雷頓時有了愛才的想法，畢竟馬祥麟在明末也算是個超級猛將。
明末的將領里面，比較出名的，當然是曹文詔和他的佷兒曹變蛟，後來還有個李定國。不過馬祥麟、孫可望和左良玉都有留下很濃厚的一筆，說起來高杰也是……
高級軍官培養起來不容易，尤其是能夠統御集團軍戰斗的將領。馬祥麟還嫩了點，不過培養個幾年就差不多了。
“哼，我馬家一門忠烈，豈會背叛朝廷？”馬祥麟頓時怒吼。
“朝廷？我沒有讓你背叛朝廷啊？！”李霄雷笑了笑，“你看，秦王也是大明宗室，真正的宗室子弟，他繼承皇位還不是大明朝？你看徐家，難道就不是一門忠烈？結果有一個兒子跟了朱棣，結果一門兩國公，那才是真正的發達。再說，如今這個朝廷，真的值得你這樣拼死效力？別忘了，這可是一個，饞臣隨便進言幾句，皇帝就能把你爹殺掉的朝廷，想當年馬將軍為大明……”
“別說了！”馬祥麟心中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他父親來說事，“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投靠你，絕對！也別拿秦王作為借口，你以為我不知道，秦王造反，真正的幕後黑手便是你！一旦秦王得了天下，最後還不是歸你？！”
“你難道還不知道麼？”李霄雷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向馬祥麟，“我已經發誓，要保證大明萬世永存，保證讓秦王即位當皇帝。皇帝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經常要給臣子背鍋，還要為江山社稷殫精竭力……比如說現在江山歸你所有，那麼如今西北大旱，南方大澇，東北有蒙古和後金韃子，每年的商稅和鹽稅，再加上農稅不過二千萬兩銀子，馬將軍，這樣的情況下，你該如何治理各地？”
“這……”馬祥麟第一次知道大明朝廷的情況，不免還真的想了一陣子，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搖了搖腦袋，破口大罵，“不要試圖讓我去想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問題是，你已經想了，對吧？”李霄雷笑吟吟的說道，“你的思想，看來也並非那麼愚忠于現在這個大明朝廷呢？其實你應該很清楚，兩千萬輛，連地方守軍的軍餉都沒辦法發放，更別說要給官員們發俸祿，若是全發，那麼地方的難民就基本上得不到任何救濟，他們要麼想辦法自救，要麼只能造反，要麼只能眼巴巴的等死……馬將軍，這樣的朝廷，對大明的百姓來說，是福，還是禍？
順帶一提，秦王治理之下，西安府第一批稅賦，直接達到陝西府去年一年的稅收。有沒有覺得很奇怪，一府之地居然已經可以提供一省之地的稅收，那麼那麼多個府，或者說僅僅陝西承宣布政使司……能有多少稅賦……那麼富庶的江南呢？突然一個新的問題出來了，那麼多的錢，去哪里了？！”
是啊，那麼多的錢，去了哪里，為什麼百姓得不到救援，為什麼士卒得不到軍餉。石柱宣撫使的軍隊，幾乎都是秦良玉想辦法籌備的資金，更是父老鄉親的支援。
饒是如此，也只是讓軍隊能吃飽，根本沒有多余的銀子收入。真正跟著母親征戰過一段時間他很清楚，就算立下戰功，上面的皇帝賞賜下來，那點賞賜分散到每個人手里，居然不到十文錢！
馬祥麟到底還是個年輕人，叛逆期末期還沒有徹底消散，不免開始陷入沉思之中。
“那麼，將軍既然還沒有考慮清楚，就到後面好好考慮。我等著你的好消息，還是那句話，大明需要改變，現在的朝廷只會讓大明越來越糟。尤其是兩個皇帝，根本對民間的真實情況毫不知情，否則也不會看著每年的稅賦只有兩千萬兩銀子，就會滿足的。
要知道，前宋開海，鼓勵經商，軍事上姑且不說，但經濟上每年萬萬兩銀子。哪怕是南宋，財政收入都是大明現在的數倍，難道說，我們居然連前宋都比不上？”李霄雷最後說了句，然後才讓人把茫然的馬祥麟拖了下去。
“大人所言，當真如雷貫耳！”李岩和張淳就在身邊，聞言頓時也是沉思不已。細思之下不免真的陷入懷疑，大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大明有救，可以通過改革來完成的話，那麼我的族人說過，可以好好扶持它慢慢恢復過來。但是如今大明的環境，尤其是固有勢力的形成，使得溫和的改革方法根本行不通，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造反！不過造反對百姓的傷害太大，所以把秦王推出來，改為清君側或者靖難，這樣相對溫和一些……”李霄雷搖了搖頭。
兩人都在西安府待過，西安府的稅賦情況他們很清楚，真正的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大明的稅賦顯然在什麼地方，突然減少了許多，這個地方是哪里，他們還不清楚，或許李霄雷知道，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于是走上了這條路吧？
“不管如何！”李岩上前，“屬下必然緊緊跟隨大人的步伐！”
李霄雷不收農稅，今年第一批收成下來，百姓家家都有余糧，就這點看來，李霄雷已經是明君無疑。跟著這樣的人，百姓應該可以過上好日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