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凌答應做內應，李霄雷則想辦法在事後將他推上指揮使的位置，這是一早約好的。
就算是這樣，尚凌也擔心李霄雷會挾剿匪的功勞順勢上位，沒想到居然還履約了！想到這里，尚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可轉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李霄雷既然和黃龍寨那群人有關系，那麼自然需要安撫好自己這個‘知情人’，況且有黃龍寨那個大地盤，自然也不會對一個衛所的指揮使，有太多的興趣。
這樣的人好啊！一方面自己抓住他的把柄，一方面又不太擔心他和自己爭奪指揮使的位置，必要的時候還能拉著他站在自己這邊！尚凌覺得，這樣的屬下可以！
“指揮使的任命事關重大，一般都是知府那邊上報任命，豈是你李霄雷能決定的？”李霄雷剛說完，其中一個千戶卻是酸溜溜的抱怨了句。
“前任指揮使，是在我們衛所的千戶里面選出。前前任指揮使，也是如此！換言之這次的指揮使，基本上也肯定是我們五個之中選出！上報走流程是必然，然而我們衛所人心所向，上面難道不會考慮一二？還是說，方千戶有什麼好的人選？”李霄雷看向這個千戶，這家伙和方雄、方烈多少帶著點親，與方雄的血緣更近，也不奇怪他會頂自己。
方千戶聞言看了看最後一個千戶，後者頓時把眼神看向別處。這里沒什麼懸念，賈千戶陣亡，如今就他們四個，李霄雷已經明確表示支持尚凌上位，他們兩個的處境很被動。
“這……”方千戶顯然也是被噎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內部就統一好思想，尚大人以前是什麼樣，大家都清楚，他上位，自然不會虧待我們！”李霄雷提醒道。
“我支持尚大人！”最後一個千戶終于是妥協了，不是看在尚凌的面子上，而是李霄雷的面子上。作為神武右衛的財神爺，沒有誰能夠不顧慮他的意見。
“我也支持……”方千戶說完這四個字，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的落寞。
過了兩天，整個神武右衛的傷亡情況也就統計出來。養殖場全部毀掉，好在對方只是把豬崽給搶走，沒有把養殖場給拆了。設備還在，另外購買就好，維持李霄雷拍了拍胸膛，又拿出了五千兩銀子，購買了不少的豬崽回來。
至于各個軍戶被洗劫走的銀子，李霄雷可沒辦法，他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再說每次都出錢，別人一旦習慣了，反而會不知道感恩。
兩天後，錢才回來了，帶回了不少的銀錢。大多都是銀子，也有一串串的銅錢。炮仗作坊到底不是什麼有錢的地方，能這樣支付火藥費，已經算是不錯。
李霄雷也不含糊，直接就拿出一成的銀錢給了錢才，錢才當時就笑得臉上都起了褶子。
真正讓他心寒的，是放在渭南縣的數萬賊人。兩天後王守備直接就過去，把這數萬人提走，然後第二天就直接砍了。數萬條人命，一夜間全部沒了，據說黃河邊上好大一片地方，都被鮮血染紅。
“那麼多的婦孺，他也好意思下手！”李霄雷聞言不免捏緊拳頭，頭上青筋冒起。
如果是男人，而且還是賊人，那麼殺了也就殺了。不過還有不少的婦孺，這些只是家眷，關鍵明顯不可能是戰斗力，他居然也好意思下殺手。
再過兩天，戰報出來了，至少官方層面上的戰報，出現在李霄雷的面前。按照戰報所言，此戰幾乎都是王守備主導，神武右衛配合。王守備沖入敵陣，沖散賊軍，然後以火器炸死賊首。神武右衛按照命令從旁掩殺而來，雙方一東一西配合，最終剿滅十數萬賊人。
“X的，這是打算貪天之功啊！”尚凌看到戰報，直接就把戰報摔到地上。
“他怎麼干？他怎麼能！”李霄雷捏緊拳頭，只覺得王守備這樣有點過分。
“我去調查看看，不管如何，這場戰役，和他王守備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豈能如此放肆！”尚凌覺得這樣不妥，于是起身就策馬離開，前往西安府調查。
又過了三天，北方傳來消息，黃龍寨的人穿越了幾個縣，南下北上，南下的時候數千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有數萬人。不過並未襲擾地方，所以很多縣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該死的！”第二天，尚凌氣憤的回來，“原來王守備居然攀上了秦王的關系，關鍵是錦衣衛居然對此也不聞不問。霄雷，這個我沒辦法解決，至少這幕後涉及的人，不是我能夠出手解決的！關鍵是，他們要和我們做一筆交易！”
“什麼情況？”李霄雷問道。
“賈千戶陣亡可以上報，畢竟是正常陣亡。不過神武右衛被襲擊，卻瞞而不報，另外在其他衛所里面，調集一批匠戶過來。秦王出面，拿了十萬兩銀子上下打點，修改名冊。這次神武右衛出戰的人主要是魏指揮使，他不幸在戰場上亡故，秦王會出面，保舉我上位，另外西安府同知的死，也將變成‘病故’，而不是‘被殺’。”尚千戶說道。
其實李霄雷覺得，只是那個保舉他上位這點，已經足夠尚凌接受這個交易。
“您是新的指揮使，既然您沒有意見，那麼屬下還能有什麼意見？”李霄雷拱手回道，整個大明末期的官場，可以說都爛的不成樣子。來這里也有七八個月，越是和官場接觸，才越能了解，這個時代需要的不是改良，而是一場自下而上，從頭到尾的改革，革命！
“好在我是兩線發展，否則就算真的打算混官場。每場戰役，上面有關系的，都會瓜分掉很大一部分。到頭來有關系的人陸續上位，自己最多混個‘名將’的身份。到了末期最多是隨著大部隊南下投奔南明，甚至是路上就被賊人襲擊而死。對于大明，對于華夏根本沒辦法做出什麼事情……穿明末，難道非要造反？”李霄雷有點茫然。
以前看過幾本明末的小說，主角要麼直接造反，要麼之後被朝廷逼的造反的。感覺穿越明末，不造反都不叫穿越。哪怕是穿越成崇禎，朱由崧什麼的，哪個手里不是有驚天外掛，要麼就是純粹爽文……
X的，他這個小主播，外掛都是那麼雞肋，還隨時有可能會掛掉，和那些小說里面的主角比不了！
“嗯，霄雷能夠懂得輕重便好。戰報上必然會有霄雷的名字，必要的功勞，不會少！”尚凌聞言松了口氣，李霄雷不鬧最好。就算鬧了也沒辦法，不管是秦王還是錦衣衛，都不是他一個衛所千戶，可以得罪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