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個假主角

第三百三十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蕭𦣇 本章︰第三百三十章

    薛誥身體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仍舊沒有消失,甚至于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漸漸地,薛誥失去了知覺。這還是他第一次陷入二度昏迷。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薛誥是不會在自己的世界里受到傷害的,也不大可能會在這里昏迷過去,當然,這種詭異的情況,到底為什麼會發生,薛誥現在弄不清,也沒有機會去弄清楚。

    因為現在有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薛誥听不見帕克斯的聲音,哪怕帕克斯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想要聯系上薛誥。可惜,帕克斯所有的行為都是徒勞,他付出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薛誥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之前那莫名其妙的感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只是更加麻煩的事情也發生了,薛誥開始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周遭仍舊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恍惚間,薛誥好像是听到了什麼聲音。那聲音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一會兒輕,一會兒重,飄忽不定,琢磨不透。

    “這一次,你們也算是栽在我手上了,所謂的神器,也不過如此?”

    “說來也真是可笑,一直高高在上的你們,也會做出這般諂媚的模樣呢?如果被你們的信徒看見你們這幅模樣,指不定發生翻天覆地地變化呢?”

    “就算你們恨我入骨,也不能怎樣?”

    薛誥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努力地辨識聲音所在的方向,試圖找到那個說話的人,然而不管他付出多大的努力,他也沒能找到聲音的所在,也沒能听出,那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從見到那玻璃罐里的史萊姆開始,薛誥經歷的所有一切就都十分奇怪,奇怪到可以稱之為詭異了,不,應該說是十分詭異。先是被那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感覺所折磨,再之後又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昏迷過去,而後,不清不楚地身處在黑暗之中,直到現在,听到這飄忽不定的話語。

    而下一秒,薛誥好像看見了什麼場景,只是那場景十分混亂,又極其模糊,薛誥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能看見一抹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跳動,且越來越暗,可即便越來越暗,它仍舊跳動著,極速地跳動著,仿佛在掙脫什麼的禁錮。

    而就在這個時候,薛誥的眼前出現了滿天星辰,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又這麼明亮的星辰,們是那麼的亮,又是那麼的近,仿佛只要微微伸出手,就能觸踫到們,薛誥也的的確確這樣做了,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去觸踫,他不顧後果,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看細想,觸踫不該觸踫的東西,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只是,在他還沒踫到那些星辰的時候,那些星辰變驟然黯淡下來。不過一瞬間,星辰便以極其迅猛地速度向薛誥而來,薛誥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預料之中的疼痛和災禍並沒有出現,而薛誥禁閉地雙眼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來。星辰穿過了薛誥,往薛誥身後而去。他們本來就不是向薛誥而來,他們是向著薛誥身後的方向而來,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薛誥看著身邊一個極速而過的亮光慢慢淡去,終于明白了,此時此刻的場景是怎麼一回事,而眼前的,身邊的,甚至于剛剛那顆從自己的身上過去的星辰,到底怎麼了!

    星辰隕,光芒褪,黑暗降臨,光明不復。

    薛誥看明白了這場景表達的意思,卻沒能明白這場景為何會出現的意義。他只覺得腦袋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想不起來。

    遠處的轟隆聲,似乎在更薛誥強調著,自己剛才想要觸踫的東西已經毀滅了,這一顆顆逐漸黯淡的星辰在以極其飛快的速度消失。

    若有若無地哭喊聲,撕裂聲突然間充斥薛誥地整個大腦。一些不屬于薛誥的記憶借此侵佔薛誥的身體。

    恍惚間,薛誥看見了很多人,他們穿得衣服十分奇怪,他們看起來十分高大,他們的行為舉止也十分奇怪。薛誥听不見他們說話,他只看得見他們的嘴唇一張一合,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畢竟薛誥沒有听見,也無法確定。

    他們身上有光,那光芒看起來十分熟悉,薛誥總覺得在那里見過,可不管怎樣,他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那里見過這光芒,他現在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想不起來。

    突然那些人不見了,周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隨著畫面的消失,薛誥的耳邊出現了雜亂無章地聲音,其中有嘈雜地叫喊聲,錯落地腳步聲,此起彼伏地爭斗聲,還有女人一陣又一陣,猶如海浪地哭鬧聲,這些聲音讓薛誥的腦袋差點炸開,也讓薛誥感覺到無比的難受,無比地痛苦。

    薛誥想大喊,讓這些聲音停下,讓這一切停止,而且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只不過,他沒有了辦法發出聲響,他可以開口,但是他說不出話來,或者應該說,他可以說出話來,但是他說出口的話沒有聲音,也傳遞不出去。不管薛誥怎麼做,那些聲音仍舊纏繞著他,折磨著他,讓他絕望,痛苦。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下雨了,很大的一場雨,薛誥听出來了,從耳邊的雨聲听出來了,這突如其來的雨聲,把那些讓薛誥痛苦地腦袋快要炸掉的叫喊聲,腳步聲,爭斗聲,以及女人一陣又一陣的哭鬧聲全都消融掉,全都化解掉。薛誥輕呼了一口氣,還沒放松,就發生了更奇怪的事情。

    他聞到了血的味道。雨聲沒有停止,反而有下得更大的趨勢。隨著雨聲變大,血味也越來越濃,奇怪的是,薛誥並不排斥這突如還其來的血腥味,甚至他還有點喜歡這個味道。

    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夾雜在雨聲里,由遠而近向著薛誥所在的方向而來。

    忽然一個響雷向薛誥左手邊打去。隨後薛誥聞到了燒焦的味道,血腥味和燒焦味夾在一塊兒,就變得十分不好聞了。

    “真是沒想到呢?我竟然會遇見你!”古怪的聲音出現,隨後之前所有詭異的事情全都消失不見了,一切回歸到黑暗之中,薛誥也變回原來的模樣。只不過,身處在黑暗之中,他到底有沒有變回去,似乎並不是很重要。畢竟在黑暗中,他還是什麼也看不見,而他也還是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反正絕對不會是在那個放有奇怪史萊姆玻璃罐的房間里,也絕對不會是之前跟帕克斯相遇的自己的世界。

    那個古怪的聲音,薛誥並不認識,而且現在也看不見他的模樣,不,不單單是看不見他的模樣,薛誥連自己也看不見,他什麼都看不見。這樣的情況太過于不利了,不過,薛誥還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只不過,他到底是真的裝出淡定的模樣來,還是說在經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後,他的抵擋力變強了。到底是哪一種情況呢?也只有薛誥他自己知道了。

    “你是誰?”

    回答薛誥的是一陣狂妄地笑聲,這讓薛誥感覺十分的不爽。

    然而還不等薛誥表達自己的不爽,對方就開口了。“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薛誥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說出口的話,比之前的笑聲還要讓人不爽。

    “你是誰,我一定要認識你麼?難不成你那麼有名!”薛誥狐疑地張望了一圈,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別找了,你看不見我的。”對方的聲音飄忽不定,這讓集中精力尋找他身影的薛誥更難找了。

    那個古怪的聲音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找不到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實體。我存在于這里,卻也不存在這里,在這里的我,不是真的我,而真正的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不管薛誥怎麼找,都沒能找到對方的所在,好像真的就如他所說的,他不存在于此,也不會存在于此。

    “你很有趣,我很欣賞你!”

    “什麼意思?”

    “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果然很有趣,很有趣!”

    這個古怪的聲音說的話也是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薛誥根本就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這樣說。薛誥想弄清楚,所以他接著問下去。此時此刻的薛誥,並沒有擁有過多之前的記憶,所以也沒有過多的羈絆。

    “我不知道什麼?還有到底哪里有趣了?”薛誥話語里帶著苛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呢?”薛誥被他的那張狂的笑容惹得有些憤怒,

    “笑你,笑你愚昧,你又知道些什麼呢?”

    一句話,讓薛誥啞然。他又知道些什麼呢?他也的確什麼都不知道?他該知道什麼?到底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呢?這些他全都不清楚,腦袋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在那空白的地方,存在著什麼,有著什麼東西。

    不等薛誥回答,那個古怪的聲音就發出他古怪的笑聲,一邊笑還一邊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呢?他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他們竟然什麼都不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又有什麼用處呢?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即便告訴你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就算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仍舊什麼也做不了,即便你的做了些什麼,一切仍舊毫無意義。”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有趣,有趣,有趣極了,我從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樣有趣呢?竟然會是這樣有趣的一個世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個世界,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呢?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結局呢?哪怕我已經猜中了結局,但是我仍舊想知道。只要一想最後的結局,我就興奮不已,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親眼見識那個場面。有趣!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有趣到,我只要稍微想一下,我就興奮不已,有趣到,我甚至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斗爭不參加也無所謂,不擾亂這個世界也沒關系,反正這個世界已經那麼有趣了。真的是完全不敢相信呢?”

    “不曾存在的個體,不合邏輯的存在,以及錯亂的一切,重疊的時間,混沌的意識,還有那復雜又多變的情感,這所有的一切夾雜在一塊,構建出的世界,將會是此間絕無僅有的一個世界,也將會成為唯一一個怪異世界,罕見到極點。從來沒有過,也從來不會出現。”

    “所有人都在一意孤行,所有人都在利用他人。沒有人在說真話,也沒有人會說真話。相信絕望里孕育的希望,期待黑暗中萌生地光明,更有甚者,妄想毀壞後的重建,毀滅後的新生,是多麼的幼稚,又是多麼的愚昧!堆積起來的謊言後藏著的真相,無論如何都只會是虛假之物。”

    “我把不得將手里握著的棋子全都扔下去,好早點作為旁觀者,這麼有趣的世界,這麼有趣的爭斗,哪怕沒有我的參與,也足夠有趣了。”

    “但凡黑暗降臨,便不會退去,又怎麼還能相信在黑暗之中萌生地光明呢?世人早已被執念所縛,辨不清是非。”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那兩個家伙怎麼會那麼乖巧,原來是因為這樣,他們竟然還想要借你們來拯救這個世界,真是愚蠢至極,這個世界早已被黑暗吞噬,早就沒救了。這一次,就算我不出現,不出手,他們也夠嗆的了!啊哈哈哈,有趣!有趣!”

    古怪的聲音自言自語一連串說了一大堆,薛誥一句也沒听懂。

    他想要開口問,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你說了這一大串,到底在說什麼?”

    “說起來,你跟我還有點關聯呢?可惜了!”

    “可惜什麼?”薛誥覺得他最後說的這三個字有些奇怪,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

    薛誥只來得及伸出自己的手,他什麼也抓不到,他根本什麼也不可能抓到,身處在虛無之中,他又能抓到什麼呢?他又怎麼可能抓到些什麼呢?薛誥這樣沒有意義的行為,不過是在垂死掙扎,他大概掙扎了,只要這麼做了,只要他表現出自己還不願意離開的樣子,他至少能听到那個古怪的聲音的回答。他既沒有考慮古怪聲音的不回答,也沒有考慮他無法留下的情況。從一開始,他就一無所知,像是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樣,那麼的天真,那麼的無知,又是那麼的愚昧,還有是那麼的脆弱,幾乎只要輕輕一踫,他就會碎掉,就會死掉。

    “看樣子,你該走了呢!他也真是慢,竟然到現在才來接你,不過既然他敢來,那麼也就說明,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他一直以來都是最穩重的那個呢,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輸的原因,輸給了他的穩重呢!”古怪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不斷的遠去。薛誥總覺得那個古怪聲音說的話,代表了什麼,他想要明白,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含義,急切地想要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好像在這一刻沒有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的話,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也再不可能明白了。

    所以在這一刻,薛誥竭盡全力地沖著那個古怪聲音大喊,他也確實在這一刻沖破了某種禁錮,因此他將他最後所有的力量全都注入到他的呼喚聲中,可惜,薛誥在這個時候,還是沒能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再非要這樣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非要了解一切。當然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去顧慮太多,而一些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東西,早已在時間以及事件的潛移默化影響下,悄然改變,比如薛誥本身,又比如薛誥的信念。

    如果單單是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是不需要了解所有的事情的,只需要變強就好,無知的確是危險的,然而如果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沒有誰需要了解過去,哪怕是懼怕重蹈覆轍的先者,也不需要了解所有的過去,更何況是其他的過去,所有的過去,以及與之無關的所有一切。

    當然,又或許薛誥並不明白這些,他仍舊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不過,事已至此,已經不好作何評論了,畢竟一個想要活下去的人,是不會豁出去一切喊叫的,也不會為了某件事情,而拼盡一切,這已經不單單只是想要活著而已了。至于到底變成了什麼,現在還不好說,也說不清楚。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應該知道些什麼!我,我已經,再也不想被蒙在鼓里了,我已經再也不想做任人宰割的魚肉了。”薛誥的話說完,周圍安靜下來了。

    倒不是說之間十分的混亂嘈雜,而現在安靜下來了。而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薛誥,他沒有回答薛誥。

    心灰意冷的薛誥早已沒有任何的力氣掙扎了,現在他的也像是之前隕落的星辰一樣,在往後退,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速度,那些星辰極其迅速的往後而去,而薛誥緩緩地離開,只是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你很有趣,我稍微有點明白為什麼會是你了。果然因果相接,不管是什麼時候,他倆總是呆在一塊。你想知道,我倒是不介意告訴,只是可惜,就算我說了,也沒有用的,倒不是說,你不會理解還是怎樣,而是在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不會記得,你不會記得的。既然你不會記得,那我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向來不會做,你想要知道,那就只能看你自己到底有沒有天賦察覺,到底有沒有能力了解了!哈哈哈哈哈——”話畢,一切終止,薛誥後退的速度也隨著加快,他甚至可以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眼皮仿佛又千斤重一般,這樣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薛誥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他還想要保持清醒,但是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強撐了,他想,這樣的情況大概是因為自己用盡力氣的緣故吧!

    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清醒了,因此他閉上了眼楮,就此昏睡過去。

    如果薛誥知道他這一閉眼會將這個奇怪地方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忘光光的話,那他應該會再死撐一會兒吧!然而他死不死撐這麼一會兒,都無所謂,因為死撐是沒有意義的,他最後還是敵不過,也還是會睡著,而他只要睡下,那些記憶就不復存在,不會留下半分半毫,那個人不會讓他的留下的,從一開始,薛誥就不可能帶走古怪聲音說過的話,也不可能帶走任何的東西。

    讓薛誥與這些相遇,已經是那個人的失策了,他又怎麼會讓薛誥帶著記憶回去呢?哪怕薛誥不理解,哪怕薛誥不懂,也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都不能賭,都賭不得。

    在記憶緩緩散去的時候,薛誥仿佛在夢里听見了一個聲音,那好像是帕克斯的聲音,又好像不單單是帕克斯的聲音。他分辨不出他們在說什麼,他們的聲音好遙遠,也好模糊。

    薛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旋轉,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不真實的。

    直到虛無被黑暗替代,而這一次的黑暗有所改變。直至周圍出現了其他的事物,一切回歸原來的模樣,而薛誥也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不是與帕克斯對話的世界,而是那個有著很多奇奇怪怪罐子的房間里。

    薛誥回到了那個房間里,回到了沐蓁的身邊,盡管,沐蓁坐的地方離薛誥有點兒距離,而且這段距離還有點兒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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