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會有那麼好心的主動來幫忙?
當然不可能。
要知道, 整個流星街的生存信條大概都是“等我死後, 那管他洪水滔天”。如果沒有確實的被確定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存又或者是利益的話, 流星街人向來沒有那麼多的善心去關注他人的死活。
那麼問題來了,庫洛洛這麼積極是為了什麼?
嗯,有一個詞叫作……發戰爭財。
庫洛洛深知,自己既然已經因為意外來到了這個據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世界, 那麼無論在抱怨什麼都已經無濟于事了。
既然這樣的話, 那麼還不如將這意外化做自己的機遇。這世界上從來都不缺機會,只不過是很多人鼠目寸光又或者是畏縮不前,所以才生生的讓那些大好的機遇從自己的面前溜走了罷了。
盡管來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多久, 但是以庫洛洛的腦子和能力,已經輕輕松松地套出了不少他需要的情報來。
就比如現在,庫洛洛就對那至尊魔戒很感興趣。
雖然庫洛洛深知像是至尊魔戒這樣的至寶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落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凡事總會有意外的不是麼?在一場戰爭——尤其是這樣的一場大型的、卷入了無數的生靈的戰爭之中, 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有可能引發出巨大的改變來, 就像是大洋彼岸的一只蝴蝶在日光下輕輕的振動自己的羽翼,都有可能在遼闊大洋的彼端引起巨大的風暴。
在庫洛洛看來,這個所謂的里側世界的人……嗯, 怎麼說呢, 都是來的意外的單純和質樸。
這無疑給了他很大的可以運作的空間。再加上旅團的配合,想要拿到那一枚戒指似乎也不是什麼痴人說夢的想法。
畢竟, 既然來都來了一趟,那麼也總應該帶些紀念品走才對吧?要知道,他們幻影旅團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收報酬的慈善組織啊。
亞瑟自然是不知道庫洛洛心底這些彎彎繞繞的, 他是真誠的以為對方是打算幫忙的。所以在朝著庫洛洛點了點頭之後,他就帶著對方去了主帳營。
“埃西鐸。”
身材高挑的男子掀開了帳簾,營帳里貓眼石的光芒驅散了一切的黑暗,光芒充斥了所有的角落,不見絲毫的陰霾。
雙臂撐著桌子看地圖的男人听見聲音後抬起頭來。
“你是……?”
他先是疑惑,不過當亞瑟把自己這樣容貌的兜帽摘取後,這位人類如今的共主面上就露出了一份發自真心的喜悅的笑容。
“是你啊,亞瑟。”
做為同被所有的人所推崇和敬畏的王,埃西鐸和亞瑟之間有著不少的共同語言,所以雖然以往並不曾相識,但是在亞瑟來到了里側世界的戰場上主戰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兩位人王卻是私交甚篤。
“你這是……長高了?”
兩個人的關系好到,埃西鐸甚至還可以就這種小事調侃亞瑟幾句。
“啊,只不過是解除了身上的限制而已。”
亞瑟輕輕地應著,走到了埃西鐸的面前。
“埃西鐸,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怎麼,你莫不是以為亞瑟是專門為了幻影旅團日後在戰場上的安排才特意帶著庫洛洛來見埃西鐸的?
科科,太天真了。
“埃西鐸,我的圓桌……可能必須回去表側世界了。”
“嗯?”
埃西鐸一時之間被這個消息打擊的有點懵。
要知道,雖然是來自表側世界的人類,但是亞瑟的圓桌騎士們群英薈萃,其中還有不少人受到了仙女、妖精……乃至是神 的喜愛和祝福,擁有著遠超常人的實力。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一直都是與索倫的魔軍對戰的主力之一。
現在亞瑟突然提出辭呈,埃西鐸要是能夠冷靜才真是見鬼了。
“發生了什麼嗎,亞瑟?”
埃西鐸了解亞瑟,他知道那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作出這種事情,背後必然有什麼其他的難言之隱。
“嗯。”
亞瑟那被倫戈米尼亞德的神性所影響,而顯得有些無感情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溫暖,大抵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能夠得到他人的理解而心懷感動。
“我的國家……或許即將迎來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和我的騎士們必須趕在災難發生之前回去將其扼制。”
他看著埃西鐸眉宇間一瞬間爬上的憂愁,上前幾步,來到了埃西鐸的面前,與他僅有一桌之隔。
“不用擔心,我的朋友。”
亞瑟伸出手來,曲指在埃西鐸的眉心處輕輕一彈。
“在‘我’離開之前,一定會先把那些阻礙在前方的敵人全部斬殺,前往索倫的宮殿大門前的。我以亞瑟.潘德拉貢之名向你起誓。”
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身,將一直被擋在自己身後的庫洛洛讓了出來。
“還有他。埃西鐸,這位先生和他的同伴們都擁有著不俗的實力,也願意為了這一場戰爭奉獻自己的一份力。他們應該前往什麼樣的位置,就由你來決定吧。”
“既然是亞瑟你的推薦,那麼我自然是相信的。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他們被埋沒的。”
“嗯。”
亞瑟伸出手來,和埃西鐸交握。
“那麼,依照約定,我現在就去前線。”
“好,一路順風。”
亞瑟匆匆離去後,埃西鐸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我記得亞瑟今早不是和他的騎士們一起離開了嗎?”
埃西鐸的面部表情一時之間像是皸裂風化的石膏像。
“那麼剛剛的是……?”
埃西鐸那像見鬼了一樣的表情亞瑟自然是不會知道了。他召喚出東.斯塔利恩,這一匹同他一起成為了英靈座上不朽的存在的駿馬親昵的蹭了蹭自己的主人的臉頰,隨後以一 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開始飛快的移動起來。
到了最後,它的四蹄上都帶上了金色的流光,就像是在飛速馳騁的星子。
“……吉爾伽美什。”
在迅疾的移動之間,亞瑟突然出聲。
“這麼快就認出了本王?”
金色的靈子在他的身後凝聚成形,穿著黃金鎧甲的男人在他的耳邊低笑著,伸出猩紅的舌尖來,舔了舔亞瑟玉白的耳垂。
“……除了你,不會再有人這樣對我的。”
亞瑟在心底默默的補上了後半句,也沒人敢這樣做。
“呵,是嗎,那可不一定呢。”
吉爾伽美什聞言哼笑一聲,但是卻並不準備當個神助攻,給亞瑟細細的數一數都還有那些人對他圖謀不軌。
遠的都不說了,光是亞瑟心里的好姐姐摩根勒菲,那可是時時刻刻都在覬覦著亞瑟的好嗎。
至少就吉爾伽美什所知,在當年的卡美洛里,摩根這個痴女就曾經暗搓搓的在王的行宮內到處都偷偷地安置了可供監視之用的水晶磨成的鏡片,甚至是連亞瑟日常用于泡澡的溫泉池都沒放過。
——當然,這種行為最終被梅林堅定地制止了。
不過吉爾伽美什一直覺得這還是因為摩根拒絕了梅林共享這些監視畫面的提議,所以這兩個都是站在當世頂峰的魔術大家才會鬧翻。
是的,梅林那家伙的態度雖然曖昧不清 ,但是吉爾伽美什對于情敵驚人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家伙絕對也是對亞瑟有著那麼一點點意思的。
但是這份模糊不清的情感究竟是出于愛意,還是長久相處下來形成的猶如親情一般復雜的情感,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更別說亞瑟的圓桌騎士團里,又有多少人,是對王抱有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隱晦的仰慕之心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在吉爾伽美什看來,亞瑟也沒有知道他們的存在的必要。
因為啊,在亞瑟的心里,只有他是唯一“特殊”的存在,這就可以了。
吉爾伽美什一直都是一個霸道的人。
既然他已經對著亞瑟交付出了愛意和真心,那麼對方也應該拿出等價的物品回報才對。
不然的話,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可不會接受這種賠本的買賣。要知道,即便是用搶的,一度被奉為“暴君”的男人也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亞瑟,你剛剛和那個男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吉爾伽美什掐緊了坐在自己前方的金發男人的腰肢。對方的身上自然不會像是女子一樣有著什麼清新可人的香味,一定要說的話,反而是帶有著淡淡的血腥氣。那是因為無數次浴血奮戰之後,已經徹底的鐫刻在了他的身上、無法被磨滅的屬于戰場的印記。
但盡管如此,吉爾伽美什卻依舊會為之迷醉。
這個人……是不一樣的。其他的所有人都只能成為王的附庸,哪怕是他的摯友恩奇都,其最初誕生的意義也是作為王的鎖鏈,王的“半身(kidu)”而存在。
吉爾伽美什沒有什麼時候 比現在更加清楚的意識到,“亞瑟.潘德拉貢”的存在對于他而言就像是求而不得的美酒,只有
全部含在嘴里、吞咽下肚了,才能夠令他感到安心。
“我麼。”
東.斯塔利恩在原野上飛快的奔馳,數分鐘前他們還在後方的大營里,但是此刻身周已經可以看見敵人的尸骸。
“吉爾,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國家……為什麼會滅亡?”
因為急速的奔跑而刮起的狂風從他們身邊刮過,連帶著亞瑟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國內大部分的軍事力量前往里側世界,導致了軍備力量的空虛。原本被我定位監國的莫德雷德舉兵叛亂,而梅林在此之前就已經因為輸了與湖中仙女的賭約而自囚高塔。”
“當我接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亞瑟閉了閉眼,劍欄之戰的那一幕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之中,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絲毫的褪色。
那是如血的殘陽,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席卷了天空,灼灼有如從地獄燃燒出來的火焰。顏色艷麗的天幕卻帶著別樣的厚重,就像是壓在頭頂,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那樣。
身邊的空氣里是經久不散的血液的味道,一股股的刺激著鼻腔。穿著全套鎧甲遮住了面容的騎士手中握著被偷走的白銀王劍,對著他大聲的咆哮。
亞瑟從來沒有哪一刻是那樣清楚地意識到,屬于他的那個大不列顛終究還是走向了滅亡。盡管在成為英靈之後,他在光年之外注視著那個國家再一次的崛起,一路綿延不息的傳承到了千年之後,但是那終究已經不再是他的國。
“所以這一次,若是在我的提醒下,能夠提前趕回去的話,我在想……那是不是,就可以規避這一場滅國呢。”
吉爾伽美什坐在亞瑟的身後,看不見他現在的表情,但是他卻可以確定,那個人如今面上定然不會是像他所表述的一樣雲淡風輕。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緊了緊手臂,把那個人攬進了自己的懷中,似乎是想要為他提供什麼前行的力量。
“亞瑟。”
他淡淡的開口,聲音里帶著讓人無法去質疑的篤定。
“你是最好的王。”
“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發出質疑。”
“去做你想做的吧,無論發生什麼,本王永遠都會在你的背後的。”
“……你這樣可是有些犯規了,吉爾。”
不過……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的蠢梨子本來應該和你們逼逼一堆的作話同時感謝包養了我的小天使的。
但是!
沒碼夠字數電腦還在鎖小黑屋qaq(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