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既言明不需要吉爾伽美什又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出手相助,自然就不會是一句逞強的話。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按照常規的作戰方式來進行戰斗的話,那麼無論他帶來的將士們是多麼的驍勇善戰,最終迎來的也只會是喋血戰場的後果。
這終究是短兵相接,空曠的平原上除了最原初的相互搏殺之外,一切的計謀都不過是惘然。
如果是那樣的話……
亞瑟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眸光漸深。
這樣的話,還不如只有他獨自來解決就好了。
年輕的國王毫不猶豫地一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劍。那把劍看著根本不像是可以在戰場上搏殺的樣子,因為它是那樣的華美而精致。比起作為武器的樣子,他更應該被擺放在櫥櫃里珍藏著才是。
——然而這也的確是事實沒有錯。因為石中劍alibur,本來也就只是一柄意識用劍而已啊。
但是,不為亞瑟提供任何的幫助就意味著——他甚至是連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都不可以獲得,而只能就這樣前往戰場。
這分明就是想要新王葬身沙場的陰謀啊。
可是在亞瑟的信條中,卻是絕對沒有“後退”這樣一個選項的。
他驅策著自己身下的駿馬,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一樣的沖入了敵方的軍隊之中。手里那柄看似是有些細弱的長劍毫不留情的斬下了自己面前敵人的頭顱。
鮮血漸漸染紅了他純白的銀鎧,沿著甲冑的邊緣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來。血污染花了亞瑟的半張臉,連帶著金色的短發都被沾染上了血跡。
吉爾伽美什在遠處微微的眯起了眼楮。
那個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被弄髒了一樣,恍惚之間居然帶上了一種本該高居九天之上的神 被黑暗侵蝕,弄髒了羽翼,硬生生的從神壇上給拉了下來的震悚感。
“唔……”
吉爾伽美什歪了一下腦袋。
不得不說,那真的是一種像是背德的、但是同時也是極其具有沖擊力的畫面,它就此牢牢地印刻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腦海里。
很多年後,面對著在自己的面前撓首弄姿的、號稱是最美貌的女神伊士塔爾,吉爾伽美什只是深深的皺起了眉,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卻是當年戰場上那個並不能說是俊秀又或者是美艷,甚至是因為身上的血跡而隱隱顯得有幾分猙獰的人影。
那已經無關容貌,而是一種極端的對立,比起驚艷而來更多的卻是從心靈深處發生的震悚。
大概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但是黑夜卻不顧所有的想要將白天染成和自己一般的暗色。
那種光暗交織,是這世間最美的場景。
亞瑟手中握緊了aliburn,看也不看從側面撲上來的薩克遜士兵,手臂向著那邊一揮,劍鋒就削去了那人的半邊肩頭。
“魔力放出(spell burst)。”
他低聲的道。
魔力從身體內逸散出來,附著在身體的表面,像是一層紅色的流動鎧甲。
下一刻,這些魔力驟然向著兩邊崩裂開來,魔力的對流甚至是在這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暴,把那些貼近了他身邊的士兵們全部都掀飛了出去。
亞瑟的眸子里全部都寫滿了冷酷,像是初春時剛剛融化的冰川,還帶著徹骨的冰寒。
這個時候,他看上去卻是和摩根有許多的相似了。至少,當這樣的一張臉擺出了如此冷酷的表情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懷疑他與那位喜怒無常的王女殿下之間有著深深的斬之不去的血緣關系。
他就這樣一個人,一路不斷的勇往直前,深入敵軍。在他的身後全部都是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上的尸體,殘肢斷臂,不少尚還帶著余溫。
“ 嚓”、“ 嚓”。
看著這樣的亞瑟,那些薩克遜士兵明明數量要遠比亞瑟多得多,但是這一刻,他們的身體乃至于靈魂居然都在不自覺的顫抖,手中控制的馬匹也在沒有察覺的向著後方後退。
無他,只因為那個人僅是這樣看上去……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從心底深處感受到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