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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傷心……從小到大，我從沒見他那麼傷心過，我很慌，我對他說，兆鈞，沒關系，醫生的執照沒有了，我們還能做別的，你還年輕，只要你肯努力，以後還有大好的人生，沒事的，爺爺在，爺爺會幫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听到“砰”的一聲巨響。
然後，手機斷了。
他再打回去，手機無人接听。
他嚇壞了，連忙聯系他兒子兒媳出去找人。
等他們再見到他孫子的時候，他的孫子已經斷氣了。
一句話都沒給他留下。
這一個晚上，他哭暈了好幾次。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還有個孫女，和甦淼一樣，是早產，體弱多病。
他兒子兒媳和他一樣，也是醫生，工作忙，只能照看一個。
于是，他就幫著照看已經能離開媽媽的楊兆鈞。
他兒子兒媳專心帶女兒。
楊兆鈞是他拉扯長大的。
是他的命。
楊兆鈞沒了，他的命也跟著沒了。
看著楊兆鈞的尸體，想著昨晚楊兆鈞昨晚說的話，他把甦燦恨進了骨頭里。
他想捅死甦燦，又覺得太便宜了甦燦。
甦燦不是讓他孫子撒謊造謠，說甦淼不孕嗎？
那就讓甦燦嘗一嘗不孕的滋味！
他不顧他兒子和兒媳的反對，非要來找甦燦，說是想問問昨晚他孫子和甦燦都說了些什麼。
他兒子兒媳拗不過他，擔心他的身體撐不住，陪他一起來了。
他在衣袖里偷偷藏了一把手術刀，誰也不知道。
他成功了。
至于他會不會坐牢，會不會死在監獄里，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孫子沒了，他的命也沒了。
他活著也是行尸走肉，死就死，他一點都不怕。
他後面說了些什麼，甦燦一個字都沒听進去。
她只听進去一句︰她被絕育了。
她以後不能生孩子了！
她快被嚇死了，抓著龐潔枝的胳膊哭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媽，我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能不會生孩子的，不能的……”
要是真像楊老爺子說的一樣，她被絕育了，以後不能生孩子了，她還怎麼嫁給好人家？
而且，她喜歡寶寶，她想當媽媽，她不可以不會生孩子的！
龐潔枝面如死灰，用力按著她的傷口︰“你先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醫生會治好你的……”
“誰也救不了，”楊老爺子淡淡說︰“我當了一輩子醫生，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這一輩子的醫生就白當了……”
“你說夠了嗎？”龐潔枝氣的怒目瞪著他大吼︰“醫生是治病救人的你不知不知道？你怎麼能拿救人的手術刀害人呢？”
“因為她不是人！”楊老爺子輕蔑的看著她說︰“你們母女倆一樣，都是畜生！”
“你……”龐潔枝被氣的渾身發抖，回頭沖聞訊而來的甦家保鏢吼︰“報警！快，報警！”
“不許報警！”甦老爺子威嚴怒喝。
甦家的保鏢當然是听甦老爺子的，把掏出來的手機又放了回去。
龐潔枝震驚的看向甦老爺子︰“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