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方果剛到學校就被陶默夕轟炸了。
“果果!周六晚上你回家了怎麼不告訴我?電話也不打一個,要不是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了事。”
“嗯?你在哪里看到我了?”方果問。
“網上啊!”陶默夕翻出手機給方果看。
說起這事,陶默夕也覺得很神奇,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玫瑰山莊的溫泉池邊做火山石按摩,沒想到居然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已經在房間里,但是方果卻不見了。陶家有玫瑰山莊的股份,她亮出陶家大小姐的身份,讓人將山莊底朝上翻過來也沒找到方果,她又不知道方果家住在哪里,而方果的手機連同行李落在山莊酒店內,根本聯系不上。
陶默夕還是在昨天晚上打開微博,發現評論區炸了,很多人截了方果在步行街吃飯的照片給她,她才知道方果已經被家人接走。
“不過,方果你真的吃了那麼多東西嗎?還有我吃自助餐做直播時,你在選餐區干嘛呢?網友說你吃了一百多個雞腿……”
陶默夕將方果落在玫瑰山莊的書包帶來,就在這時,書包里忽然震動了兩下,發出奇怪的聲音,方果嚇了一跳。
“果果,你手機好像響了。”陶默夕說。
方果將手伸進書包,摸到了那個她從來沒用過的稱為“手機”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屏幕突然亮起來,竟然自動開機了。
手機里突然進來一條消息,上面顯示陸文修的名字。
方果如臨大敵,伸出一根指頭小心翼翼在上面戳了一下,然後湊過去看,只見消息里只寫著一句話。
陸文修︰不要和別人提起玫瑰山莊的事。
方果很驚訝,左右看了看。
“果果,你怎麼了?”陶默夕見方果神情古怪,疑惑地問。
“默夕,我剛才進學校時,看到籃球場有個沒見過的男生,很帥。”
陶默夕愣了一下,眼楮冒光地沖到窗戶邊向外張望,“在哪兒呢?你確定是我們沒見過的嗎?”
方果回憶著陶默夕在網上和人聊天時使用的方法,生平第一次給人發短信。
方果︰手機怎麼會自動開機呢?你怎麼知道我會拿到手機呢?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拿到手機呢?
方果發完消息後,等了一會兒,見沒回復,納悶地拿起手機上下左右地看,確認沒啥毛病,正想再發一次試試,手機卻在這時震動了兩下。
陸文修︰看得那麼認真,是想把手機吃了?
方果炸毛了,從座位上彈起來,疑神疑鬼地掃視了一圈周圍,連天花板都不放過,發信息質問陸文修。
方果︰你怎麼知道我在干什麼!?
陸文修︰我無所不知。
方果︰“……”
方果幾乎能透過手機屏幕看到陸文修臉上那惡劣又䱇瑟的笑容了。
“果果,籃球場也沒有人打籃球啊。”陶默夕回到座位,滿臉失望。
“哦,也許都被吃掉了吧?”方果從口袋里拿出黎叔今早給她的糖,氣憤地丟進嘴里。
糖入口中,慢慢在唇齒間化開,很甜,很好吃。
黎叔開著車從方果的學校離開,卻沒有直接回陸家,而是向著城郊駛去。
“黎叔,前面那家零食店靠邊停一下車。”
黎叔顯得很意外,不過還是將車子靠過去,“少公子,見面的地方變了嗎?”
陸文修解釋︰“方果喜歡的那種糖,只有這家店有賣。”
黎叔恍然,“是啊,那糖家里已經沒有了,我都差點忘了。不過少公子,明明是你買的糖,為什麼總讓我給果果啊,你怎麼不自己給她呢?她要是知道每天我給她的糖都是公子你授意的,也就不會那麼怕你了。”
陸文修唇角微揚,笑道︰“是麼,那還是讓她怕我一點比較好。現在都要上房揭瓦了,家里再沒有忌憚的人,還不上天?”
“少公子你啊,從小就這樣,面冷心熱,為此吃了多少虧。”黎叔搖著頭嘆氣,正準備下車,卻見陸文修也下了車,愣了愣,“少公子也要一起進去嗎?”
陸文修關上車門,“您買好糖就直接回家吧,剩下的路不遠,我自己走過去。”
“這怎麼行!”黎叔想要反對,卻被陸文修抬手制止。
“黎叔,您知道我要去見的人是誰,這麼多年,他除了我誰也不肯見,你要是跟我過去,也許他就不會露面了。這次事關祖母安危,不可冒險。”
黎叔沉默了,片刻後總算點點頭,不再堅持,“那好吧,少公子您注意安全,畢竟,畢竟環境是會改變人的……”
“放心吧,記得晚上去學校接方果。”陸文修揮揮手。
黎叔一直注視著陸文修走遠,才無奈地嘆口氣,走進零食店。
陸文修順著馬路一直往前,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下了主路,拐進旁邊匝道。他步子不疾不徐,將這荒野中的水泥路也走出了幾分閑庭信步的味道。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匝道前方再無路,幾個破破爛爛的路障翻過去之後,就是大片的麥田。
陸文修目光從那幾個看上去完全是胡亂擺放的路障上掃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這是一種老式的翻蓋打火機,古銅質地的機身上雕刻著兩條盤龍。陸文修手握打火機,腳下數著步子,向東三步,再向南五步,拇指掀開打火機的蓋子,隨著一聲輕微的金屬踫撞,打著一豆火光。接著又關上蓋子熄火,再重新點著。
當陸文修第三次點燃打火機,身後突然有人說——
“乾門震主,火燒乾位,絕,大凶。要死要死,怪不得越來越沒個人樣了。”
面對這種狗嘴里吐不出來的象牙,陸文修卻只是慢條斯理將打火機收好,放回口袋里,才轉過身,看向說話的人。
這人看上去和陸文修年紀差不多,現在才九月中旬,帝都的氣溫還相當高,但是青年卻穿著過膝黑皮靴,翻毛領的黑色長款大衣,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像是很熱的樣子,嘴唇甚至沒有什麼血色,黑洞洞的眼楮好像探不到底,有點 人。
“每次見面都要布這種克妻克子的陣法,你是真的不打算成家?”陸文修毫不客氣地回敬。
青年坐在高速公路邊的柵欄上,微微歪頭,帶著些審視的意味盯著陸文修,“陸文修,我以為你已經弱到連陣法都沒法破了。”
陸文修︰“別忘了,你那點本事是誰教你的。”
青年從柵欄上跳下來,走到陸文修身邊,“想打听老太太的消息?”
“你在西南邊認識的人不是比較多麼。”陸文修道。
青年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怎麼不去問中書院的人?”
陸文修終于拿正眼看了看青年,“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祖母還沒有事。”
“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著呢,弄死了那麼多叛軍,現在已經成了重點關照對象。”
陸文修皺了皺眉。
青年嗤笑,“怎麼,覺得愧疚了?身強力壯的在家里當廢物,卻讓老人出去送死?”
“如果有什麼消息要及時通知我,走了。你也不要在這邊久留。”陸文修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青年瞬間從原地消失,再現身時,正好攔住陸文修去路,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我這次給你尋到了一個方子,百分之百可以治你的病,不過需要一味特殊的材料做藥引,比較難找,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什麼材料?”陸文修立刻問,也對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迫切感到意外。
“金尾饕餮的心髒。”青年說。
陸文修面色一變,抬眼看向青年。
青年敏銳地捕捉到陸文修表情的變化,微眯起眼,“怎麼,你知道哪里有金尾饕餮?”
陸文修︰“金尾饕餮千百年難遇一只,你這方子等于是廢的。此病無法可治,不用在浪費精力了。”
“不對,你剛才的表情,可不是這樣。你知道金尾饕餮在什麼地方,對不對?”
“回去吧,現在傳送陣網絡已經被中書院監控,你那點道行,還不夠瞞天過海的。”陸文修不想和青年多廢話。
“你說謊,我知道。”
“滾吧,江清寒。”陸文修連頭都沒有回。
青年卻在陸文修背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好像已經太久沒有回外祖母家看看了,哥。”
作者有話要說︰ 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把吃播做到極致,是什麼樣子的?可以盡情開腦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