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武陽和楊凡說話，只是為了虛與委蛇的同時，想好計劃。
雙腿不听使喚的結果，是霍武陽之前不可能遇見到的。
但是就算如此，迷倒楊凡，好歹也就保住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哪怕毒風谷都治不好他的雙腿，再怎麼說也已經比之前必死的局面好了太多。
霍武陽放完狠話，就是一臉瘋狂的看著楊凡。他自己都想為自己臨危應變的能力喝彩，居然就這麼從死局里走了出來。
然而頓了頓之後，霍武陽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把軟毒香還有鹿茸湯的秘密交在霍武陽手上的，是毒風谷一位叫做韋千良的執事。
據韋千良所說，近距離吸入軟毒香米分塵，最多半分鐘，就會迅速的感覺到一種四肢無力的感覺，正常人到差不多一分鐘就會因為四肢的酸軟，忍不住倒地。
就是體質更強一些的人，只要吸入軟毒香米分塵，最多也就堅持一分半的時間。
霍武陽之前放狠話，其中未嘗沒有拖延時間的意思。
而放完狠話，霍武陽就一直認真盯著楊凡。想要親眼見證楊凡倒下的瞬間。
按理說，藥效早就該開始了。
可是楊凡，卻好像沒事兒的人一樣，繼續看著霍武陽。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一分鐘……兩分鐘……霍武陽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
“靠！韋千良個孫子，坑我！”
楊凡終于沒有再玩霍武陽，又是輕輕笑了笑︰“東西其實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你運氣不好，我正好是極少數不怕軟毒香的情況。”
之前確認霍武陽用的是軟毒香的時候，楊凡也是忍不住驚訝。
普通人不知道這種毒藥，但是在圈子里，這種軟毒香卻幾乎是聞名貫耳。
首先一點，軟毒香的氣味確實是極淡。霍武陽之前的“無色無味”倒也不是說笑，可是這種無色無味，只是針對大部分的普通人。
不說楊凡了，大部分像是沈千彥這樣擁有聞香識藥本事的中醫，差不多都能察覺出這輕微的味道。
但是事實上的話，擁有這樣天賦的人，無疑是極少的。
就是江北醫仙世家的沈家，幾十個人里面，也最多只有一人能通過長期的特訓，擁有這樣的能力。
而大部分的中醫，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
而事實上的話，就算能提前察覺，同樣也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
毒效太快，往往四十多秒就能讓敵人倒地。
針灸的手法，像是江北沈家等少數有著較深厚底蘊的中醫世家，普遍都會。
可問題是，大部分中醫，沒有《養性延命錄》這樣的手段，普遍是身體素質偏弱的一個情況。
普通人最多三十秒就會受到影響，體質偏弱的中醫，一般也就二十五秒。
就算知道這種毒藥的針灸治療方法，二十五秒內想要拿出銀針，在看不到自己臉的情況下，在臉上脖子上的幾個穴位施針，還要用抖針法加深刺激。
一般的中醫，是真的做不到啊。
可是偏偏，楊凡是會打穴法的。打穴法這種手段，就算不如武俠小說里面的點穴，但也確實比普通的針灸，方便了太多了。
而事實上的話，軟毒香之所以聞名，還不只是因為其防不勝防的特點。
中醫把軟毒香歸為毒藥，而不是謎香，就是因為軟毒香的效果，其實不包括昏迷。昏眩倒地是一回事兒，但是卻不是昏迷。
而且事實上的話，軟毒香，還有阻止對方昏迷的效果。
無論受到怎樣的折磨，被軟毒香侵蝕之人，都極難陷入昏迷之中。
這樣的效果，能用在哪里？
很簡單，就是用于對敵人的折磨上面。
毒師想要打听消息的時候，就會給目標用上軟毒香這種毒藥，然後用各種手段折磨對方。
因為這樣的效果，才讓軟毒香在中醫圈子里，臭名昭著的。
然而軟毒香，還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材料及其珍貴。
就是換成現代的這種條件，其中幾味主藥也很難完成人工栽培。
而如果采購野生的藥材的話，一劑軟毒香所需要的藥材，起碼也得十幾萬塊錢。
就算有配方，一般來說也不會隨意散發軟毒香的成品。
毒師普遍不缺錢，可是毒師花錢的地方更多。
這樣價值的軟毒香，毒風谷居然分配給下面沒什麼地位的手下使用，楊凡對毒風谷的能量，忍不住也是更加忌憚了。
“你運氣不好踫上了我，這軟毒香作用在別人身上，還真沒那麼好解決。”
楊凡忌憚毒風谷，霍武陽此時也是忍不住更加忌憚楊凡。
無視軟毒香的效果，還有輕輕拍擊自己後背幾下，就讓自己雙腿麻木的能力。
此時的霍武陽，終于已經相信，楊凡應該確實就是一個人潛入的別墅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怎樣才能放我一條活路？”
楊凡笑了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死了？只要你回答我的那些問題，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以為我傻麼？就算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難道就不會為了對毒風谷隱瞞身份，而殺我滅口麼？”
霍武陽一臉篤定，如果是他，肯定是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楊凡愣了愣，這才反應了過來，霍武陽真正的顧慮。
“那你說，你死了之後，毒風谷會不會因此知道有人在找毒風谷的麻煩？從而謹慎起來？”
霍武陽一愣，然而還沒等他多說什麼，楊凡卻又繼續了下去。
“而如果你沒死，你自己又不會到處亂說的話。我對付毒風谷的時候，毒風谷也就不會對我有所準備。就算毒風谷知道了有人針對毒風谷，他們又怎麼能確定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又怎麼確定，毒風谷外圍那麼多人里面，就是你泄露了消息？”
楊凡這樣一說，霍武陽的眼神陡然間亮了起來。
之前軟毒香沒起作用，他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種絕境。
可是現在听楊凡這麼一說，他終于反應了過來。
只要他配合楊凡，似乎還真有一線生機？
“你就不怕我事後找到毒風谷，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麼？”這一點，就是霍武陽剩下的最後一絲疑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