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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的步子快了起來，呼吸更是急促，腦袋轉的飛速，眼前不好的局面又要呈現似的。</p>
三鬼一行五人，朝著羯等三人迎面而來，而且越走步子越快，到了最後，三鬼簡直是跑過來了。到了羯面前，突然立定。</p>
羯從沒把對面這伙人當作正經人看過，什麼遲到，早退，滋事打架，偷雞摸狗，都是他們這樣人干的，今天，他來到廠里，是要重整廠風，積極的事大力提倡，而對面這些人嗎，什麼亂七八糟的，過幾天統統開除算了。</p>
嘿嘿嘿嘿嘿嘿，待走到對面了，三鬼把臉一變，露出三角門牙，沖著羯等人笑了起來。</p>
他的旁邊一位，還掏出煙，遞給羯，再遞給王力，那煙是好煙，白硬紙盒，風景畫面，過慮嘴也長，直溜溜的白棍透著上等煙的簡約和香氣，可這些人間上等好品，到了他們手里似乎也沾了三分邪氣，四分污濁，因此，羯和王力，當然不受，連個不要的手勢都不屑去做。一旁的寶英，被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胸前的衣襟也隨之動作，她當然知道他們的劣跡，他們是猴猻臉，說變就變，現在是笑模樣，也抿不掉以前的斗毆打架時的凶殘。</p>
你還有臉笑呢，你做的好事，你忘了，就上去抬腳踢他，踢他的屁股，踹他的腿肚。</p>
三鬼哪還敢還手，更不敢言半個不字，還是嘿嘿嘿的笑，他的幾個同伙，頭上還有一撮染過的黃毛，也跟著嘿嘿起來。</p>
王力從眼縫里看他們，還斜眼瞅著為首的三鬼，蔑視他們呢。</p>
羯道是一時手軟了，出拳不打笑臉人，但是卻看不慣他們的游手好閑。就怒道，不打算上班了？就立馬滾遠遠的，想要上班就踏踏實實的給我干活！在廠區里游逛什麼？</p>
哎哎羯哥，我錯了，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去你家鬧的那樣，我們該死，該死，讓我們互相�對方的臉吧，三鬼就側身對著他的一個同伙 ，抬手加把勁又揮出去，卻是打在同伙的胸上，嘴里還說著，打我，打我，你也打我，一時他們五人互相打起來，他們短胳膊矮腿的，動作起來又快又準。</p>
哎呦，，，，嗨，，噓，，，他們嘴里承應著被挨打時的疼痛之聲。</p>
喜的寶英笑了。</p>
羯也微笑著，說你們這邦人搞的什麼名堂，真是一天不挨揍就全身癢癢的貨。</p>
別打了！</p>
這是王力在吼他們，王力把身子站的直直的。又審問他們說，剛才你們五人去那個車間外面是干什麼了？從實說來。</p>
此話讓他們一下子就失去了表演的力道，互相看著，拿不出應對的話，仿佛也奇怪他們自己的行為，去那兒干什麼呢。</p>
三鬼心里鬼計多端，佯喘著應道，說回主任的話，我們想，想搞搞廠區里衛生，讓環境新鮮些，一來將功補過，二來也是迎接新廠長龔羯的走馬上任。</p>
龔羯听了，盡管懷疑他的話里是十分的水份，但還是有點高興。</p>
王力卻沒有高興，本著嚴肅的模樣，將信將疑，但又看不出什麼破綻，他們又在搞什麼鬼呢，即然不解，也就變成附和了，那什麼時候開始吧，這道是對廠里有好處的。</p>
我們現在就去，把廠區里每一處旮旯都打掃干淨，迎接，迎接新廠長。三鬼有些得意于心，高興的話都不連貫了，說完就拉了他的四個兄弟回跑去。</p>
回來，給我回來！喊此話的是羯。</p>
三鬼囁嚅著，一面慢慢回來，嘴里狡辯道，大哥，啊不，龔廠長，還有什麼可以吩咐的，我們無條件听著。</p>
羯似乎也覺察這邦人形跡可疑，說出的話和如今他們要做的事，那都不是他們的一貫作風，一時又拿他們沒別的法子，人家說了將功補過嗎，那就等他們有功了再說吧，就想起他們闖進家里鬧事時，父親還在家里，和自己說著話，談著未來呢，可如今父親哪去了，是否和他們有關，那是肯定吧，就嚴肅起來道，三鬼，我父親到底去哪兒了，你們該知道的，你們可不能胡來的，這可牽扯到法律的威力了。萬一你們犯下錯事，可別怪我拿法律不認人。</p>
三鬼低下頭，做錯事似的，佯作沉思，但又馬上沒事似的說龔廠長那是何等人物，可以說上能呼風下能喚雨，中間還可以打雷閃電的，我們敢能怎麼著他，當時我們知道他手里有大量現金，就是只想讓他給我的工資。</p>
你還在狡辯，那你們上午的時間又是去哪兒了，也沒見你們上班，不是又去作業做壞事去了嗎。羯歷聲質問他們，還上前兩步，是想抓住他們其中一人的脖領，卡住他的呼吸。</p>
三鬼卻硬起臉面，毫無懼色，嘴角上含了半截煙頭，抽了一口，煙頭火星一亮，同時眼角作向側下方狠力斜視的樣子，卻沒有言語。</p>
場面一時緊張，王力的臉上都有怒容了，作為廠辦主任，豈容他們半點不服。</p>
給我解釋清楚，不然的話，我會拿出廠規來治你們上午鬧事的劣跡！</p>
哼，告訴你們吧，反正是他自己招致的，老龔他，如今誰也不知去哪兒了，不瞞你說，我們都跑到鎮上，經濟部門那里，去控告他扣發工人工資半年余，那些衙門里的頭頭都聯系不上他，上帝才知他去哪兒了。三鬼把這些話丟給大家，臉上洋洋自得的驕氣。</p>
龔羯听後，先是覺著這不是事實，是三鬼撒謊，心里頗有忐忑。</p>
再看他說話時咬牙切齒的用力的樣子，不象在編造荒唐局面，心里立馬就懵了，真的如墜雲里霧里，老爹他不會這樣做事的吧，以他多年修煉的商場人生，何致于自己藏的如此嚴密，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血濃于水的父子情，使羯對父親有了一絲擔心，但這點擔心也只如臉前掠過的一絲長發，龔羯一搖頭，便將情緒處之泰然，他相信父親的能力，深不可測，越是亂情，他也許越會從中謀取機遇，許多年來，父親在商界猶如不倒翁，當兒子的還沒听到他真正的一次失利，這使羯的心中反而有了幾分穩穩的靠山的感覺，有股力量從丹田蘊釀生成，繼而遍布全身，羯把眉一揚，伸出手指向三鬼，訊斥道，你們這些滋事生非的小人物，休在此造謠，趕快在我眼下消失的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一邊擺手示意，然後又補上句，我老爹的去向，他的工作大計豈是你們這些市井小輩能知道的。</p>
三鬼還行逞能，說說他們上午里如何拜訪鎮上，怎麼投石問路投訴到法院的過程一一講一遍，但看看身邊王力對他們的怒容，表情上的強硬，容不得他們在此大話自己的烈言壯行，就悻悻走開。</p>
寶英也在說話，俺龔伯伯自幼年時就有英雄本色，我父親常說起他們小時候，一快玩耍時，龔伯伯都是一個小指揮家，長大後也曾帶領大家外出打工，他就是咱當地的精神領袖，活財神的，誰又能把他怎樣。說完後，一臉神氣充盈，看上去更是魅力，羯則婉爾一笑，算是禮應。</p>
走，回辦公室吧，不去車間了，真令我沒情緒。羯回頭轉身，又告訴王力一聲。</p>
嗨，這點事，撓癢癢似的，以後多的事，還要強硬面對了，不過，我相信你的能力，虎父必有虎子嗎，王力微笑回道。</p>
羯想回他的話，卻見他走路的姿式奇特，那雙腳靈活輕便，象不用力似的，小步子來回搗著向前，身子卻穩穩的，這使羯看見後，心頭動了一下。</p>
剛走進廊道里，就听見財務室里鬧鬧嚷嚷的，話語里激動，卻听不清說的什麼，羯說糟了，是不是來了討帳的，又沒錢應付，如之奈何，羯雙眼閃爍著疑問，看向王力。</p>
王力前額無發，光亮亮的，看不出皺紋心事，也看不出喜色，說道，嗯，有可能是，前幾天已來過，是濱江市鋼材廠的吧，欠人家三十多萬了，那前來討帳的業務員是個女子，年輕，也有七分姿色，看上去，男人們沒有不喜形于色的，但她現在態度卻很潑辣，住在鄰近賓館里，已半月了，如果再不給她結帳，她大概快用女人特有的手段了，要不你倆先到另一間辦公室避一避，先由我去應付，我不管來者何人，一律讓他們等下去就是了。</p>
羯一听，高興一笑，說對，是個良策，你對廠里事情比較老道，先去擋一擋，免的我場面尷尬。</p>
但話語一出口，他便覺不妥，心想這是何話，自己要論個子，都比王力主任高過一頭了，再說職位，盡管剛來業力淺，終不能挑脫責任，更何況是自家的產業，只有拼上這堆骨血去務實敬業，沒有偷閑的說法。就與王力並行，寶英隨在後面，高跟鞋敲的地板噠噠噠響，卻象緊張恐怖之音。</p>
然而，剛進門，羯等三人卻看到驚喜的一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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