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下高速公路後沒多久,便開到一處山莊前,守在門口的保安一看見趙子都的車,便直接放行,連例行的審查都不需要。
雖然是明天才開始,不過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擺位子賣東西,這兩天時不時傳出大額成交的消息,搞得氣氛更熱鬧了。”趙子都雖然笑著,但說著說著卻神情有些不虞。
方越察覺到,便出聲問道︰“看你這樣子,有誰又在你面前搞事情了?”
還記得那個陳然麼?”趙子都想起他就冷笑連連,“上次在你面前裝逼不成功,還被嚇得跟鵪鶉沒兩樣,直接跑掉,這兩天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跑出來裝逼了。”
想到陳然那護身符咒,方越心下便有些了然,看來對方背後之人這是又給他什麼定心丸,才讓他大搖大擺地又出來。
車子停在一幢房屋前,趙子都解開安全帶,見方越也下了車,便說道︰“這幾天我們就住這,你去休息下,等會兒我們去逛逛?”
方越點點頭,上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趙子都在樓下等得迫不及待,見他下來,直接催促他趕緊出門,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子,順著路往山莊中心一座龐大的建築物走去。
呈橢圓形的建築物,矗立在山莊中心,依山傍水的倒是顯得十分閑適。
咦?子都,方越?”
方越和趙子都剛踏進門口,一個長相有些威嚴,又面帶笑意有些像彌勒佛的中年男人,驚詫地看著方越他們叫了一聲。
趙子都見著來人,立即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吳叔叔,您也來玩兒了啊?”
你吳叔叔可不是來玩的,趙家小子,你和方小子兩人湊一塊,我看這古玩大會倒是比以往要有生氣多了。”另一個帶著眼鏡,長相儒雅斯文的男人笑了笑接過話頭道。
在場的都是人精,更何況趙家、方家近幾年發展勢頭都不錯,他們對這兩家未來繼承人友好一點,也是正常的。
一陣寒暄過後,兩撥人都有事,便互說一聲,趙子都招呼一聲方越,兩人繼續邁入里邊。
方越對于這些打交道沒什麼興趣,趁著趙子都在那八面玲瓏,他粗略地打量了一眼里邊幻境,這古玩大會倒是挺用心的,不管是布置還是實力來說,恐怕是國內私人古玩聚會最大規模了吧。
每間店鋪都是一個‘攤子’,偏生還裝修得十分古意盎然,讓人有種走進古代商鋪的錯覺。
趙子都對字畫不太感興趣,所以一樓的字畫區他看也不看,就走向二樓的瓷器區,處處都是精美的瓷器,讓他一時間看花了眼。
從一到五樓,除了五樓之外,都是人來人往的景象。
以中年人居多,像方越這樣的年輕人也不少,只是大多都跟著一些老者或中年人身邊。
趙子都在經過一家店時,掃見一件筆洗,登時感興趣地就要往里邊走,誰知道另一邊,陳然也晃晃悠悠地跟著走了進來。
你小子怎麼回事,眼楮瞎了?”陳然陰戾的眼楮看向趙子都,隨即掃到他身後的方越,頓時陰戾情緒又重了幾分。
方越拍拍正要發作的趙子都肩膀,將陳然如若無物地直接無視掉的走了進去,他雖然對古玩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不過這種經歷過時間的洗禮以及前人智慧凝聚的東西,他也不介意買幾件回去收藏。
陳然神情陰鶩地跟著走進來,見他二人在那挑挑選選以後,垂眼冷笑了一下,隨即揚聲道︰“我說方越,見著熟人就直接無視過去?辛夷可是我的好朋友,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
方越嗤笑一聲,他陳然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他上趕著搭話?
走到店內最大的一件重器,一個清代青花大缸前,方越看古玩的方式與他們不同,他所看見的是每件古玩都有屬于自己的氣,而這件標著年份是清代的青花大缸中,卻有兩道截然不同的氣。
正在思考之余,陳然又跳了出來,聲音尖銳得如同薄刀,“我說趙子都,你倆湊一起還成了啞巴?明天帶著自己古玩供人鑒賞這環節,你們帶的什麼,以你的眼光能帶出來的東西,也不怕丟人麼?”
趙子都一忍再忍,頓時忍不下去,直接冷笑回道︰“不好意思,听不太懂狗叫。”
接著嘴硬吧,我看你們明天不僅拿不到最有價值古玩這個名頭,恐怕還要被鑒定出帶贗品來參加古玩大會。”陳然嘿嘿一笑,神情盡是得意洋洋。
說罷看了一眼還在盯著青花大缸看個沒完的方越,眼中陰鶩一閃而過,隨即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他走了以後,趙子都突然反應過來,方越這都是被自己拉著過來的,所以參加這鑒賞比賽的方越,他帶沒帶古董過來?
沒有。”方越也跟著反應過來了,然而現在已經是接近晚上,就算坐上最快的飛機來回,方越也只能在明天中午前趕到,而鑒賞會一開始就會禁止任何人進入。
回去拿古董看來是行不通了,趙子都皺著眉,苦惱地撓撓頭道︰“要不我把我帶來的藏品借你一件,得獎是不可能了,不過起碼也不會丟人,唉都是我沒考慮好,對不住啊越哥。”
方越托著下巴看那青花大缸,待他說完以後,嘖了一聲說道︰“不用說對不起,我就拿這東西去參加鑒賞會吧。”
啥?”
趙子都愕然地看了一眼那青花大缸,這東西一看就是從民窯里出來的,竟然還敢標三十萬?
不對,拿幾十萬的大缸去參加鑒賞會,趙子都都要跪了,“越哥你生我氣也別這樣玩兒啊,這真的丟你自己面子,我哪兒好歹還有塊兩百多萬的古玉,戰國的,你拿去得了。”
不用了,這個比你那個更好。”方越側身越過他,走到櫃台前,刷卡結賬行雲流水,趙子都還沒勸阻成功下來,就看見方越輕輕松松將那大缸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