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官潮

第15章 打通官路

類別︰ 作者︰獨步炎涼 本章︰第15章 打通官路

    這種銷售法,除了價格優勢外,還包含著希望的成分。幼苗不僅價格便宜,缺陷不易被發現,有著無限的想象力。希望就是購賣力,誰都想自己的苗子能變為花王。正像期盼孩子那樣,長大了當大官掙大錢,結果怎樣無人知曉。

    宗謙誠購賣了一批幼苗,又花高價買了株成花。這花葉片寬,品相特點突出,帶有無限的想像力。回家的路上紙包紙裹精心照料,很怕通風不好捂爛了。回到家一頭鑽進山里,弄了很多柞木腐蝕土,一棵一棵地精心裝上盆,看到君子蘭婷婷玉立,心里充滿了希望。

    星期天的早晨,宗謙誠將一盆盆君子蘭擺到推車上,要上花市的時候心砰砰直跳,臉也紅一陣,白一陣的,羞澀和靦腆使他無地自容,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他自己說,這點尋常小事都干不了,還能成什麼大事,就當被人當猴耍了又能怎樣,面子值多錢,難道比報仇雪恨還重要……

    為難之際,兒子跑下樓來說︰“爸,我也去。”

    沒啥好玩的,在家寫作業吧。”

    爸,不是去玩,我幫您推車賣花掙錢,我媽也要去。”

    得了,別讓她丟人現眼了。告訴你媽,就說我不讓她去。”

    兒子跑上樓,宗謙誠的熱淚涌出來,用袖子擦了把眼淚,毅然決然地推起車子。這一刻,就像上刑場一樣。所不同的是,那些人結束的是**生命,他結束的是精神生命,在與體面的過去做告別。望著他艱難的身影,佟瑤流淚了,是她毀了丈夫大好前途,淪落到社會最底層,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孔月娥深知邁出這一步的難得,也在偷偷地為他送行。哭得很傷心,是為心愛人的得失而感嘆,車接車送的市委領干部,如今淪落成小商小販,這巨大的落差令人難以承受的。但她相信,這是一個新起點,有作為的他干什麼都行。

    在路上,有人打听花價,宗謙誠張不開嘴回價,兒子跑上來說30元一盆。那人當場就買了兩盆,趕上的人們也跟著買起來,沒到花市就賣了好幾盆。此時,他望了望天空,感謝蒼天如此厚愛,找到了經商的感覺。真不敢相信,幾盆花賺的錢比工資都多。

    金錢的魅力把羞澀靦腆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到花市,人們呼啦地圍上來,這個人要那盆,那個人挑這盆,有的人相信他了,拿那盆算那盆,一會兒就把一車花搶光了。听說家里有,心急的跟到家里,第一批上的花就這樣銷售一空。

    當晚,宗謙誠鑽到列車的座鋪下,在清脆的鏗鏘聲中,不由地感慨萬端。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看到了希望信心倍增,他要掙大錢發大財,讓那些烏龜王八蛋看看,天大地大,到處都發家!忽如一夜春風來,發財就養君子蘭。各大媒體推波助瀾,養花暴富不脛而走,令無數人趨之若鶩,發財願望很快使君子蘭步入瘋狂,席卷了半個中國。

    **沒有窮盡,追求卓越是人的本性。很多人把君子蘭當成綠色寶藏,紛紛修建家庭花窖,追求數量越多越好,夢想哪棵幼苗變異出息成花王。宗謙誠也將采光好的房間弄成花窖,從下到上擺滿了君子蘭,有光的地方掛滿了花盆。有含苞欲放的,有鮮花盛開的,有結著紅紅種子的,大量幼苗像綠油油的麥苗,展示著無窮的生命力。

    東原市一起爆炸性新聞,為君子蘭注入了更強的活力。報道君子蘭開的花芳香四溢。經君子蘭花協會鑒定為變異極品,有人出12萬高價收買了。宗謙誠那盆花王出落得玉樹臨風,短而寬的淺綠色葉片上脈絡清晰,穿出了長長的花箭含苞欲放,有著王者的氣概人見人愛。

    他常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發表感慨︰君子之交,像水一樣平淡,至情至性純潔無瑕。沒有酒肉朋友火爆,沒有世俗之交實用,卻沒半點虛偽。更多的是心靈的融通,靈魂的棲息地。君子蘭,冠以“君子”之名何其恰當。它不用多澆水施肥,連陽光也不多求,這不正是超然于物外的君子麼?

    君子蘭盛行的時候,東原市委“代理書記”戴兆年卻十分焦慮,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省委對他這個“代理書記”沒有任何動靜,這使他左右為難,用什麼辦法能把代理二字去掉。他在等待機會,機會終于來了。那年在海南發生了一個大事件,西方衛星發現,中國南海北部和瓊州海峽兩岸,已成為鋼鐵海洋,在頻頻調動數以萬計的坦克和軍車,即將投入對越戰場……

    這條爆炸的新聞,引起了世界的矚目。在對越自衛反擊戰後,中越戰事不斷,人們想到重大軍事行動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衛星的消息驚人不準確,開了個國際大玩笑。鋼鐵洪流不是坦克而是汽車!那年海南地區共進口汽車89萬余輛,銷往全國27個省市,開了汽車走私的先河。從這開始,國內對汽車的巨大需求,成為沿海城市販賣的重要商品。

    這些天,向東原市領導推銷汽車的很多,大都是國家機關和省領導。戴兆年敏感地意思到機會來了,為了把購買的權力集中到自己的手里,他在常委會上明確規定︰走私倒賣汽車事關黨紀國法,必須嚴肅對待,各位常委不好回絕,直接往他身上推。

    這招挺靈驗,上邊領導找到哪位常委,都往戴兆年身上推,這樣,他很快就找到了機會。省委組織部門的領導找到他,希望幫助消化兩台進口轎車,說明是水貨,沒有進口手續費,這類車只能在市區內使用。因此,沒有市主要領導認可不行,掛黑牌,一般人辦不到的。

    戴兆年一口答應了,不過畏難地說︰“現在是‘代理書記’,不敢輕舉妄動,怕被誰抓住了把柄,給組織上填麻煩!”

    那位領知道他準得拿這個說事,可沒制約誰能接手水貨,于是說︰“這事雖有難度,不過我會盡力疏通。最近,省委書記對君子蘭很感興趣,你要投其所好,以改善辦公環境為名送去一盆,贏得他的好感。然後,我找機會當面提一下你的事,這樣穩妥些。”

    他急忙把顧全利叫來,讓迅速弄盆精品君子蘭來。顧全利對君子蘭挺在行,說要地產地得耽誤時間,听說宗謙誠手里有一棵花王。戴兆年說︰“管不了那麼許多了,你要不擇手段,盡快弄到手,錢找東原鋼鐵廠廠長諸冠雄解決,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事。”

    那是呀,宗謙誠那花王之前有人出高價都沒賣,要是知道我們買,打死也不能賣,我得想辦法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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