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綿延了兩千年的戰斗。
如此長的時間，老者的回憶，自然也是跳躍的方式。
甦嵐就看著老者戰斗，看著他們師兄弟一起排除萬難，應對著似乎層出不窮的敵人，兢兢業業的保護著自己的宗門。
看著，他們身邊的同門們，一個個的失去生命，看著，曾經輝煌的門派變得破敗。
對于一場戰斗幾乎可以打完半個人類文明史的煉氣士，甦嵐除了佩服，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然而，再長的戰斗，也要有結束的那一天。
老者和師兄所在的宗門，其實在他們的煉氣士國家中，屬于下層的門派，而兩個國家之間的戰斗，又是何等的凶殘。
在戰斗還沒有結束的時候，老者的門派，幾乎就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了。
但是，這還不是最終的悲劇。
最後，戰斗的結果出現了，老者所在的國家，是戰敗的那一方。
對于戰爭來說，勝利者，失去的代價或許有挽回的那一刻。但是失敗者，就已經注定了一無所有的結局。
既然已經注定是連生命都無法保證的一無所有，那麼，之前很多值得守護與無比看重的東西，自然就沒有那麼珍貴了，甚至于，在他們看來，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比如，之前治下的廣袤國土，比如，和自己並肩作戰到最後的子民。
因此，最後的一刻，老者所在的國家，那個被稱作中原神州的國土的守護者、統治者，名字叫做盤古的天帝。以自己的全部生命修為，再加上囤積的全部靈石和氣運為引，引爆了國土中，所有城邦的護城大陣。
這些被獻祭的東西中，最要命的，是所謂的氣運。
氣運衰敗之下，二分之一的神州國土崩裂，被炸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四處散落開來。
而老者和自己的師兄，在這樣的災難之下，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兩人只能拼盡全力，護住自己生命。
但是，卻已經沒有了再飛回大陸的能力，只能無奈的，被夾雜在碎片之中，看著自己曾經生活的故土片片破碎，而那讓無數人生活的大陸，就這麼遠去。
看到這里，甦嵐心中，產生的並不是悲壯，而是荒謬。
是的，無比的荒謬，這場以國內修士數目增長，為了爭奪資源為起因的戰斗，在經歷了兩千年的戰斗，無謂消耗了大量資源之後，現在，連世界都在這樣的戰斗之下，損失了大量的面積。
從此之後，只怕這里的資源，更加減少了。
只是，這一刻師兄弟兩人，還在碎片之上生活著，期待著能夠恢復傷勢之後，重新回到大陸之上。
至少，此時的他們，還是不缺維生的資源的。
畢竟，說是碎片，但是這是根據大陸那龐大的體積來計算的。
而這碎片的大小，足以讓他們好好的生活在這里，畢竟，有些沒有被引爆的宗門陣法之下，也保留下來了很多的獸類草藥等等。
生命，在這個碎片之上，重新開始繁衍。甚至于，在某些地方，還有很多人類存活了下來。
雖然比起之前，大陸沒有破碎時候的數量來說，這些幸存的人的數目不值一提。而且，在經歷了如此巨大的變故之後，他們的文明保存，都是一個問題，只能在蠻荒中重新開始。
不過，生命的種子，至少是留下了。
一切，還有希望。對于師兄弟兩個來說，只要養好了傷勢，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這個無盡虛空中，重新找到大陸的位置。
甦嵐，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所謂的碎片，應該就是此時的地球了。
原來，地球，並不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世界，而是這個世界破碎之後，那一點點的殘留麼。
想到這里，甦嵐忽然有些好笑。現代科學用盡各種辦法，尋找宇宙誕生的原因。
只不過，他們不會想到，自己所生活的這個宇宙，雖然是真的誕生于一場大爆炸，但，並不是那所謂的奇點爆炸。而是一個從大的世界中，剝落下來的爆炸而已。
而就是這個剝落下來的，相對于原本的世界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的碎片，卻構成了養育了一個文明的地球。
相反來說，所謂的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雖然也並不是真正的真相，但是卻有了一些真相的影子。
這樣看來，這個神話傳說，就是那些大陸遺民們，所流傳下來的，過去的事情了。
只不過，在口口相傳的過程中，故事發生了改變，原本那使用陣法炸開世界的行為，就成為了用斧子開闢天地的傳說了。
回到記憶中，就在這師兄弟兩個對未來仍舊充滿信心的時候，更讓他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而甦嵐，也在這樣的時候，見證了，真正的神話傳說中的另一個事件。
女媧補天。
女媧補天，在傳說中，是因為天破了，洪水倒灌，而為了避免生靈涂炭，所以女媧采集五彩石，補上了天的窟窿。
只不過，在真實的歷史中，女媧，是補天了。
但補起來的，並不是天空，而是在大陸和碎裂部分中，修起了一道藩籬。
她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大陸持續的崩壞，避免大陸的土地和靈氣繼續的外泄。
而這樣做，同時也將這兩個師兄弟，直接阻隔在了原本的大陸之外。
女媧，是另一個煉氣士國度中的天帝，比盤古天帝更強的存在。
而到了他們的這個層次，一舉一動，尤其是使出全力的時候，全世界的修士都會心有所感。
靈氣擾動之下，即使他們遠在天邊，千山萬水之外，同樣的，也可以如同身臨其境一般，見到天帝周圍的事情。
也因為這個原因，老者才會知道，盤古天帝是如何開天闢地，而女媧天帝又是如何補天的。
而諷刺的是，在地球上，傳說中拯救眾生的女媧娘娘，她補完天地之後，卻是將這些崇拜她的人，給隔絕在了真正的天地之外。
同時，也將天地靈氣，封鎖在了那真正的天地里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