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色的擺置不是很壓抑,卻讓她有點恐慌,這里氣氛凝重,與以往住過的房間相差甚遠。
她從被子里爬起來,打開異界空間,把里面各色法器、靈器擺出來。
有編鐘、清水葫蘆、藍蓮花座琉璃盞……只要是有顏色的法器,她都拿出來裝點房間。
做完這一切,她又躺回床上枕著枕頭,輾轉反側沒有睡意,遠處通天塔的靈光一閃,窗外透過一星半點,她睜開眼,視線隨著靈光遠去,眼前一切牛鬼蛇神化為灰燼,她安心睡下。
梨落峰距掌門所在的百瀝峰較遠,但從這扇窗透過霧氣卻可看到百里之外的百瀝峰,窗扇晃動,月光入屋,看著一片模糊薄霧後的遠山,襯著灑下的姣姣月光,她沉沉入睡。
二哥就在那里呢。
“一清,吾與大哥孰美?”
“君美甚,大哥何能及君也!”她認真回到,眼里滿是真誠。
“哈哈哈哈……”少年搖著一把扇子,笑聲暢快。
“zzzz~”
夜里,古樸邱從劍上躍下,夜風拂面,撥開眼前幾縷碎發,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無名指上,一縷紅線指著正對的遠方。
那是血緣的牽絆。
“有古家人來東閣嗎?”
他喃喃道,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了。
“一清不是那樣莽撞的人。”
一個小弟子跑過來,“報告師兄……”
他很快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翌日,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梨落峰時,整座山上每一處土地開始脈動,綠色梨樹抽條,淺綠色花苞開合朵朵白碎隨風飄零。
風中帶來的香氣從窗縫流入流到床上的小姑娘鼻間。
她恍恍惚惚用手臂遮擋兩眼與額頭,緊閉的眸子露出一條淺縫,藍色瞳孔往窗戶方向瞥去。
“什麼味道?”
濃烈睡意襲來,眼前一片朦朧,忽而千萬梨樹騰空生根發芽開花,千萬花瓣落在她身上。
眸子忽而睜大,睡意散去,她坐起身看著窗外,又把頭瞥向門前屏風,清淡的聲音入耳︰
“乖徒兒,該起床了。”
“師尊我馬上就收拾好!”
碧洛靈君手臂壓住一枝梨花,手指落下一朵,觸在額上,眼角泛著淡淡的笑意。
他一笑,勝過完全梨花開放,古一清不急不慢收拾好衣服走出來,就看到淡暮下師尊的淺笑,讓她想到了廬州月光,那樣恬靜。
“走吧。”
他未回頭,徑直向前走去,走出樓閣,走到昨日見到的大殿前走進去。
進入片片屏風各樣林立,古一清看著他從屏風間走上去,走在殿堂中央的主座上,雙手撐在梨花木桌案上。
古一清環顧四周,地磚皆為玉石與大理石鑄造,透亮可見人影,與後山殿堂相比更加宏偉大氣。
這里是正殿,她住的那里是偏殿,一處冷清但不冷意,一處冷意卻滿目琳瑯。
碧洛靈君坐在上方批閱竹簡時抬眼,看到她站著發愣,筆入筆洗,他說道︰“為師還不了解你,乖徒兒咱們坐下聊聊天。”
他身形一閃,下一瞬坐在她面前的軟榻上,手上碧光閃過,手中顯出幾顆種子。
听他所言,古一清坐在另一旁,看他拿出一套冰裂紋茶具,開始煮水。
“別怕,為師剛才放出威壓了,不是針對你。”
威壓?有嗎?她什麼都沒感覺到。古一清不自然幾瞬,垂眸看著他的動作嫻熟自然,行雲流水。
看著放入茶杯中幾粒綠色東西,她疑惑︰那是茶葉?
碧洛靈君微笑,在她的注視下,種子慢慢張開,露出嫩綠的葉子與嫣紅的小花。
這茶竟在水中開放!
拿起茶杯把杯口湊在唇邊,溫熱的霧氣撲面而來,她張口喝了些,心底那絲惶恐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