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里了?”竇苗心一沉,晃神的功夫她就掙脫鎖神繩在她眼皮底下逃跑,能耐不小,她是怎麼混入宴會的?
凝神聚氣,竇苗閉眼感應飄渺閣每一個角落,在她神識中,飄渺閣變為一幅平面的圖,閣中各色亮點升起,一幕幕顯出。
她睫毛抖了抖,在飄渺閣中她嗅到一絲鬼修的味道,那個女子是混進來的鬼修!她倚靠魂魄吸取陰氣躲了數日!
不可饒恕!
竇苗難得認真起來,她認真思索後走進後屋,那里長孫凌天正在為古一清渡靈。
他面色蒼白,看到竇苗走進房中,便收起動作嚴肅道,“她胸前被挖開一道口,心髒被人活生生剮下了。”
竇苗似是沒有听清他在說什麼,沉默了很長時間,突然走到床邊掀開古一清身上的被子,露出她的身體,掀開衣服,胸口那里有一個血洞,正在濤濤不絕往外溢血。
血洞在她潔白無瑕的皮膚上那麼突兀,突然,古一清睫毛動了動,她掙扎幾下,迷迷糊糊睜開眼問,“我怎麼會在這里?宴會結束了嗎?”
竇苗撇過頭不敢看她的眼楮,在她眼皮下她竟然沒有發現異常,她算是什麼妖仙?!
竇苗身後,長孫凌天的表情嚴肅而悲愴,看她一眼似有話要說卻遲遲說不出口。
古一清感到氣氛古怪,她掀開被子坐起來,突然感覺胸前少了什麼,她垂眼,她胸口那里破了一個大洞……
她呆立半響,手哆哆嗦嗦觸踫胸口,看到手上沾染的鮮血才反應過來,呆坐半響。
身上血越流越多,長孫凌天著急,準備上前為她止血,突然看到她堅毅的眼神。
古一清忍住疼痛坐起,擺正身體盤腿而立,雙手結印,口中念動咒語,身上一圈圈靈力抖動翻轉。
竇苗茫然,“一清你在干什麼?”古一清不回答她,她扭過頭問長孫凌天,長孫凌天也皺起眉頭,不置一詞。
就這樣,兩人站在床前看她身上的銀色光華越來越深,靈氣越來越豐沛,竇苗突然感覺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果然,在靈氣與咒術運轉中她的身體突然倒下,只剩一道魂魄還在打坐,漸漸的,身前魂魄如同花朵一般綻放,片刻間化為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而身後那具軀體變為一個總角孩童。
長孫凌天蹙眉看著這一切,眼里滿是茫然。竇苗表情嚴肅,她知道了,古一清要把她變為真正的器魂!
她在割舍她的肉身,她在冰凍她的身軀!
漸漸的,面前女子栩栩如生的樣貌不再模糊,身後女童身上的冰霜一層層疊加。
終于,古一清睜開眼楮,睜開眼那一瞬間,她眼里露出異樣的光華,從現在開始,她已經不是她了。
身形一飄,她落在水鏡前端詳那精致似鬼斧神工的面容,心里咯 一下,她現在即像前世的她,也不似她。
竇苗走到她面前,想要扶住她的肩膀,手卻從她胸前穿了過去。
“……”
她咳嗽幾聲,道︰“一清我得提醒你,你要盡快選擇一個法器附著,不然會魂飛魄散的。”
古一清聞言心中悲涼,唇角嘲諷一笑,兜兜轉轉她還是逃不了器魂的命運,以後她的命不在她手里,只會在她主人手中,她成了一個能夠契約的……物件。
淚水肆無忌憚落下,她抽抽鼻子,拭去眼淚後冷靜思考她要附著上哪把法器。
盾牌?不,它已經被融毀。
前世那把琴?不,那是悲劇的導火索。
……
思來想去,唯有一物襯她心意,她眸光微動,一把冷然映射玉石光澤、精美絕倫的琴現于眼前,琴面為白玉所制,琴弦為銀絲勾成,很美,很美。
“我要附著在這把琴上。”她沉聲道。
“你確定?一把琴怎麼喚出靈力保護你自己?”長孫凌天明白幾分,擔憂道。
“我選定了,就是它。”
哪怕無人彈奏,她也依舊芳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