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野花開的嬌艷,半夏俯身隨手摘下幾朵小花在手中玩弄著,“好,那我們還是約在那個邊境小客棧里相見吧,不過你幾時回來呢?”拿著花嗅了嗅。
安靜了片刻,滄溟才緩緩道,“不回來了。”
半夏如當頭一棒般不知所措,丟掉手中的花,這時滄溟已經背過身便要走。
你說要娶我,追了我那麼久,你要放棄了?”
錯了,都錯了。還有,追你本來就是有所圖,現在圖不到,我放棄實屬正常,你也開心了。就這樣吧。”滄溟說完就走了,踩著沿路長長的野草,心里卻越發煩躁。
半夏呆呆站在原地,那日頭照的她頭有點暈,心口也悶悶的難受,她第一反應卻是從醫理上出發,必然是快中暑了吧!反正不可能是因為滄溟不追她了而不開心。
大約又站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抬腳想走,“ ”的一聲就暈倒了。
天,真中暑了!
醒來時,偶爾听到風聲鶴唳,睜開眼是一大片粉色床簾子,她猛眨幾下眼楮,還覺得額前一片熱,是真的暈。
傻子才站在太陽底下不動的,你以為那缺稻草人?”
是滄溟的聲音!
半夏側過臉看去,滄溟就坐在窗口邊,而窗外是黃沙漫天。
你救了我?”
其實誰救了誰,這真是個不好答的問題。”
奇怪,滄溟怎麼還答非所問了呢。
半夏摸著昏沉沉的腦門子爬起來,“你不是走了嗎?這里是黃沙客棧?我沒有做夢吧?”
滄溟轉過身來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因為黃昏映在他臉上,所以顯得這次的笑容竟是那麼發自肺腑的,“你一次性問我那麼多問題,我到底該先回答你哪個呢?”
半夏不太懂,歪著個腦袋自己在心里瞎琢磨。
小二敲了敲門,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滄溟接過後這小二就出去了。
端著小米粥放在床榻旁的小桌子上。
半晌,滄溟摸了下半夏的腦袋,“你這身子真弱,偏偏還自己是個大夫。”
大夫怎麼了,大夫也是普通人啊!也是會生病會生老病死啊!又不會飛天也不會遁地!
半夏很是不服氣,兩眼強瞪著他,“我可是經常吃那些補藥補身子的,在女人里我算是很強健的了!”
滄溟似笑非笑的,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那你還中暑了?”
我……”半夏鼓鼓腮幫子,明顯是說不過了,“我……我那是難得的意外。”
滄溟那張臉說變就變,眸子一下子就冷了,威脅道,“你要是再有意外,我就往你肚子里塞個娃娃進去!”目光在半夏的腹部那一掃,勾出一抹只有自己懂的笑。
這個笑看在半夏眼中就是各種危險的訊息在擴散!
作為一個對男女之事為什麼沒有娃娃研究了一個月的女神醫,在“塞娃娃”這個事情上是一听就懂了,于是……
半夏拉起被子,害羞的躲在里頭大罵道,“不要臉!”
多謝神醫夸贊。”滄溟將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極致,手不由自主的去拉半夏的被子。
感覺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被子,半夏當然不會隨了他的心願,于是滄溟越拉扯被子,里頭的半夏就把自己裹的越緊。
狼與小白兔,誰的力量大?
自然是狼。
不過狼的特點就是野性。
于是,當半夏以為滄溟放棄之時,剛探出個小腦袋從被子的縫隙下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那張臉很是驚人的與她靠近,就像窺探掌中的獵物般。
當她大叫一聲時,腦袋還來不及縮回被子里,滄溟單手就將被子給掀開扔地上了!
你動我被子做什麼,我現在是病人!”半夏一臉警惕的看著面前這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憑借著女人的直覺,如果現在不走,就怕是要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你本來就是中暑,蓋那麼多做什麼?你自己可是大夫,這點事情都不懂嗎?”滄溟端起那碗小米粥,舀起一勺粥遞到半夏嘴邊。
半夏的腦子里“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嘴根本不敢張開。
前不久在宮中塵星兒還跟她說起過與楚穆炎的那些事情,因為她跟塵星兒感情甚好,所以基本上真的是無話不說,很不巧就說到了以前楚穆炎給塵星兒喂粥這個事情上。
塵星兒很是嚴肅的跟她說,“你一定不要讓一個男人隨便給你喂粥喝,喂什麼都不行!那太危險了!”
為什麼?”
你想想那個環境,氛圍。當他喂你喝粥時,你倆時不時四目相對,四目相對久了就含情脈脈了!那個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塵星兒一邊說還摸著小心髒,像個過來人那樣說道,“真的,千萬不要掉入了這種感情的圈套中!”
此時,半夏的嘴抿了抿,這粥怎麼還沒喝就讓她這麼緊張呢。
那勺子還在半夏的嘴邊,催促的聲音響起,“怎麼不喝?你不喝那便是這做粥的廚子廚藝不好,晚點我去找他談談。”說著,那勺子就要收走。
滄溟這話說出來,必然是敢說敢做的,什麼談談,那簡直是不讓廚子好過了吧!
我喝我喝。不就喝個粥嘛,有什麼的。”我還不信真有那麼邪門!喝幾口粥還能喝出個小娃娃了?
滄溟手中的勺子飛快的又遞回到半夏的嘴邊,像是得逞般的督促道,“喝吧。”眸中隱含期待。
半夏張嘴喝了一口,眼楮不自覺的瞟了眼滄溟,又趕緊看回碗中的粥。
一開始還好,沒多大反應。
一來二往的多喂了幾口,兩人真的開始四目相對。
小心髒不听使喚的狂跳著。
半夏突然穿好鞋子下床,二話不說就沖下了樓。
神游到了黃沙滿天的客棧外,才被一陣黃沙給刮的魂回來了。
樓上,滄溟放下碗,走到窗口推開窗子,屋外的黃沙瞬間涌了進來,讓他睜不開眼。
就在今天宮中,半夏把藥交給塵星兒時,他與楚穆炎也是有過一番簡短的交談。
是屬于男人間的交談。
楚穆炎慫恿他找個時機給半夏喂粥。
他當時冷笑一下,“你們還好意思嗎?合伙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