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突發意外,馬場比試暫且告終。
但到底兩人均未分出個輸贏,這比試也就做不得數,黎國和琉璃的婚事,也就再度擱置了。
待那侍衛和南潯被人帶下了馬場之後,黎玄夜和素衣便一前一後回了席間。
去查一查,那侍衛究竟是什麼身份。”西涼王看著琉璃的那幾個老臣那般在意一個侍衛,心下不禁生了疑慮,遂在其離開時就于身側人吩咐了一句。
素衣沿著台階,步步跟在黎玄夜的身後,可一雙眼楮卻始終看著那始終心不在焉的西涼王。
今日馬場一事究竟同他有沒有關系還難以論斷,她只是覺得西涼王此時瞧著面無表情,卻隱約透著一絲沮喪。
就好似有什麼事,未曾依照他的計劃實施一般。
黎玄夜亦有些心不在焉,但他略為冷漠的眸子告訴她,他方才在馬場中央,已經發現了什麼。
好好的一場比試,還沒分出個勝負呢就這般中斷了,委實掃興啊!”不過片刻,那西涼王便又有些坐不住了。
黎玄夜應付著輕笑一聲,“是啊,潯兒那匹馬,摔得也真是巧。”
西涼王知黎玄夜話中有話,卻故作不解,改口道︰“不過昨日同黎國王上曾說的圍獵一事,倒是不會耽擱了。”
黎玄夜一愣,不由笑出聲來,“昨日西涼王提及甚是喜好圍獵,朕還以為只是隨口一提。”
唉!既是喜好,又怎會隨口一提?”那西涼王的一雙眸子狡黠得很,“早就听聞,這附近有個圍獵場,這來都來了,何不盡了興再回去。”
看來西涼王,是早有準備?”許久,一直坐在另一次不曾言語的休衍終是開了口。
素衣聞聲看去,只見他單手撐著下巴,半靠在椅上,言語中很是輕蔑輕佻。
想著休衍說話時性子一向清冷,那西涼王看著不慣,遂冷哼了一聲,才緩慢答道︰“是啊,就是不知韶王可有此興否?”
否。”
……
既是西涼王有心提到,黎玄夜自不能拂了他的意願。
于是一行人又不得不移步去了狩獵場。
而西涼王更是早有安排,為四國間分別備下四種弓箭,琉璃的殿下沒來,只得由那些武官侍衛代之。
休衍又不留情面地拒了西涼王的邀請,所以最後的四國圍獵就變成了三國圍獵。
西涼王此次備下的所有弓箭,皆為無頭箭,說是圍場混亂,怕失手傷了人,也繼而增加了狩獵的難度。
勝負便依據落日前,三國所獵之物的數量為準。
韶國不予參與,便就落了個裁決的差事。
而原本著圍場之上,當不便有女眷涉入,但因此次西涼王所造弓箭皆是無頭箭,傷不了人,倒也就沒了顧忌。
于是眾人均換上了狩獵的行衣,依次入了圍場。
黎國的女眷,大多都會騎馬,加之身側都有守衛護著,也便放寬了些心思,素衣對騎馬還是尤為生疏的,眼下又實不想與黎玄夜一路,就未再深入,僅由些侍衛守著,在圍場邊緣繞了繞。
素衣!”然一直盯著她跟在她身後的初九,眼下無旁人阻攔,終得空來尋了素衣。
他如今同以前的模樣,已是天差地別。
發束俊朗,眉目銳利,在他的身上,再瞧不出當初在琥旭山上被人欺凌的神態。
但他終究是蔚太後的兒子。
這黎國的永安王。
與她再不該有什麼交集的。
想罷,她便讓侍衛牽著馬,轉過了身子。
素衣,素衣……”他欣喜著趕上來,似未瞧出素衣有意避之,“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你過得……過得可好?”
據說現在的永安王早已能同常人一般言語犀利,卻不知為何,他每每見到她時,還是那樣不知所措。
素衣,見過永安王。”素衣避之不得,只好在馬上低了低頭同他問好。
他冷然的眸子自素衣身側的侍衛身上掃過,“你們先下去吧,這里有本王便好。”
那些侍衛一愣,不由抬首看了一眼素衣,見她有些遲緩的點頭允予,他們方行禮退下。
我記得……你還不會騎馬。”待侍衛退下,初九從馬上跳下,大步走到素衣身側,“我……我牽著你走,可好?”
素衣擰了擰眉,“王爺尊貴之軀,素衣不敢有勞……”
素衣,你……”他有些失落,卻並未收起眼角笑意,“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麼避著我?我還是想听你……喚我初九。”
王爺……”
沒……沒事,你若是喜歡叫王爺,那……那就叫王爺便是!”他有些微紅的眼眶驀地躲過素衣的眸子,爾後扭頭替素衣牽起了馬來,“你想去何處……我帶你去。”
素衣無奈,又不知再說些什麼,只得合了唇,不再回話。
我其實……一直想去見你,可我母後……不許。”
……”
素衣,我現在習了些功夫,我……我也能護著你了。”
……”
他牽著馬一步步向前走著,偶會轉過頭傻笑地看素衣兩眼。
素衣瞧著他如今挺直的脊梁,不由想著若是當初沒有帶他回來,若是當初在外頭給他尋了個好去處,讓他這樣平平安安,再無負累的過一輩子。
是不是,會比現在更好?
素衣……你放心,以後有我在,我絕對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若有人膽敢傷你,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說這句話時,初九幾近咬牙切齒,那眼底的一抹殺意也是冷的讓人寒顫。
素衣心里五味陳良,實說不出此時感受,只是呆呆地看著初九,想著他當初躲在她身後的模樣,尤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