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屁孩對著石聶的褲子吐了一口唾沫，好在石聶非常人，縱然沒刻意感應，還是能輕松躲過的。
一大口唾沫在石聶腳邊，反射陽光，顯得特別刺眼。
讓他不滿的是，這小屁孩看到石聶的皺眉還肆無忌憚地在那大笑。
什麼素質啊，什麼家教啊！本來石聶就因為不明白畜生那最後的儀式而心情煩躁，被這熊孩子招惹，當即對熊孩子狠狠瞪了一眼。
熊孩子嚇了一跳，嘴角一癟，哇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石聶心煩，也懶得管這熊孩子，就要離開，一個婦人推了石聶一把。
想躲倒是也能躲過去，但石聶懶得躲，沒必要顯露本事。他只是冷冷盯著躲在婦人身後的熊孩子。
那熊孩子停止了哭泣，對著石聶吐了吐舌頭，翻了翻眼楮，十分欠揍。緊接著又假哭起來。
婦人听到孩子的哭聲，怒火沖天，對著石聶推推搡搡，同時大嗓門吼道︰“你干嘛瞪我的孩子！嚇到他了你知不知道！欺負一個小孩子，你有沒有家教！”
石聶被推搡地後退幾步，攤開手，無奈地解釋道︰“他對我吐了一口唾沫。”
那婦人听到石聶的解釋，更是炸毛︰“吐了一口唾沫咋了。他還只是個孩子，你這麼大的人了，對孩子計較啥？吐到你身上了嗎，你就嚇他！”
石聶剛想說什麼，婦人就已經打斷︰“就算吐到你身上又咋了。一口唾沫算什麼，你回家洗洗不就行了！你瞪他嚇到他了咋辦？萬一被你嚇的摔倒了咋辦？你一個大小伙子，還和一個孩子計較，有沒有家教！小孩子頑皮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婦人的唾沫星子噴了石聶一臉。
不僅是婦人，周邊人群也開始對著石聶指指點點，譴責起來。唯獨那孩子，在那里偷笑。
你好好看看，好好听听，你那孩子哪里害怕了？明顯是假哭，你听不出來？”石聶惱火，“煩不煩，你不管好你孩子，長大後遲早走上歪路！”
放你媽的屁話！”婦人跳起，對著石聶濺了好多唾沫星子，手指指著石聶的鼻尖，破口大罵，“你才會走上歪路！我家孩子好得很，倒是你，年紀不小，連家教都沒！你父母怎麼教你的？”
石聶眼神轉冷，一掌將婦人扒拉到一邊。
這一扒拉不要緊，婦人腳步趔趄，竟然沒站穩，摔倒在地，當即痛嚎起來，指著石聶大罵，什麼打人啊，欺負小孩和女人啊。
那婦人的嗓音太大了，震得石聶耳朵痛。
真煩！
婦人一哭，本來偷笑的孩子竟然也跟著哭起來，一時間，這里亂作一團。
石聶轉身，就要繞過他們，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沖出來一個大漢，看到婦人和孩子都在哭泣，當即大怒，喝問道︰“怎麼回事？誰欺負他們娘倆了？”
一群人指著石聶。不少人指指點點，添油加醋，訴說著石聶的不是。畢竟，大家都是街坊鄰居，而石聶只是一個外來人，不指責石聶指責誰？不過一會兒時間，石聶在他們口中就成為了一個可惡的欺負弱小的混小子。
婦人指著石聶，咬牙切齒，一邊痛哭，一邊向大漢告狀，訴說著心中的無盡委屈。
那大漢身高體壯，比石聶高了一頭，身上肌肉隆起，倒是個有力氣的家伙。
石聶無奈解釋道︰“你孩子向我吐唾沫，我只是瞪了一眼罷了。那婦人罵我推我，我只是撥開了她的手臂罷了，她自己沒能掌控平衡，不能怪我，明白了嗎？”
大漢怒視石聶，挽起袖子，怒喝道︰“我管你說啥！敢欺負我老婆和孩子，你就是找死！”
說完，幾個跨步，來到石聶身前，大巴掌朝著石聶扇過來。
石聶無奈地歪著頭，將手一伸，一捏，骨骼破碎的聲音傳入耳中，緊接著就是大漢殺豬般的痛呼聲。
石聶冷冷道︰“廢你一條胳膊，算是你孩子招惹我的賠禮。”
大漢怒視石聶，用力扯動自己的右臂，想要抽身，可竟然紋絲不動，當即左拳打向石聶面門。
石聶只是將大漢右手一撥，翻轉到身後，大漢便被壓在地上，痛呼不已。
石聶再一腳踹向大漢的右腿，冷冷道︰“廢你右腿，因為你老婆招惹了我！”
再踹向大漢左腿，石聶聲音帶著一絲怒火︰“廢你左腿，因為你也不分青紅皂白！”
而後石聶將大漢的右手丟下，大漢癱軟在地上，抱手也不是，抱腿也不是，痛呼著，鼻涕眼淚直流。一不小心和石聶的眼楮對視，立即恐懼地低下頭。
周邊的人都目瞪口呆，石聶和大漢的體格相差太多，一個像是文弱書生，一個像是練家子，可結果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那婦人和小孩也不再哭泣，只是恐懼地看著石聶。
石聶冷冷地看向他們，婦人臉色煞白，緩慢挪著後退。小孩當即跌倒，嘴角皺巴著，可卻不敢哭泣了。
石聶抬起手，黑劍閃爍著冷光，指著他們，在此情此景下格外嚇人。石聶已經心情不爽到懶得隱藏身上的血跡和黑劍了。
那大漢、婦人和小孩看到這黑劍冷光，更是身體顫抖不已。石聶已經從可以任人欺負的文弱小子變成了陰冷殺手。周邊人是驚慌失措，包圍的隊伍一下子後退了好幾步。他們之前完全沒注意到黑劍啊，否則哪敢如此張狂？
雖然不知道這黑劍是何時出現的，更是沒發現如何出現的，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那黑劍冷冽，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再加上，他們這一細細打量，更是驚恐地發現，原來那文弱青年身上竟然有不少血跡，不僅僅是那一家三口，就是周圍的人群也都臉色煞白。
石聶冷冷地說道︰“敢再惹我，我就宰了你們！”說完，轉身離開。
周邊人流自主地分開道路。
就在石聶快要離開人群的時候，一個面目俊秀的青年飛檐走壁，來到此處。
看到大漢趴在地上，婦人小孩也跌坐在地上，以及周圍人驚恐地看著石聶，又看到石聶手上的黑劍和身上的黑血，這位俠客當即大怒，一個騰躍，飄落在石聶前面，冷喝道︰“大膽狂徒，不要以為會點武功，就可恃強凌弱！在下緲逸派周真熙，報上名來，與我一戰，且讓我教教你何為江湖！”
說完，此人高傲地看著石聶，同時眼角余光瞅著周圍，就見不少人抱以尊敬和期待的目光，更是意氣風發，斗志昂揚。
石聶直直走向前去，那大俠因為石聶不夠尊重他而大怒，剛要厲喝什麼，突然眼前一黑——
周邊的人只看到石聶朝前走著，而那英姿非凡的大俠不知道為什麼毫無動靜，突然頭顱掉下，鮮血噴出如泉，身體重重摔下。
石聶已經繞過了此人，滴血不沾身，而後漸漸遠去。
四周看熱鬧的群眾壓根還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只是慌亂地尖叫著，四散奔逃。
tmd，一個接一個的智障，真讓人心煩！來到人煙稀少之地，石聶隱藏身形，御劍飛起。
不知飛了多久，石聶的眉頭越皺越緊。
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青山之地，他停下來，坐在山頭上，一次又一次地抬頭看天，又看看自己，眉頭一直皺著，苦苦思索著什麼。
之前發生的事情有些奇怪。
起因只不過是一個頑劣孩童的不道德行為罷了。對于這類人，石聶本應該不屑理睬的，可偏偏因為當時心情煩躁瞪了那熊孩子一眼。
而後事情越鬧越大。
對于孩子、婦女石聶還可以忍耐，等到大漢也腦殘地不講道理之後，石聶已經難以抑制心中怒火。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恐怕最多也只是斷了大漢一條胳膊罷了。畢竟大漢也是一家之主，被廢了對那個家庭也會造成很大影響。
雖說熊孩子、腦殘婦女、腦殘大漢都應該受到懲罰，可按石聶本來的性格來說，也沒有狠心到摧毀一個家庭的地步。
他們畢竟只是屬于凡人，對石聶來說，大家所處的高度不同，石聶對他們還是存在了一絲悲憫的。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可以被饒恕的。
另一方面，熊孩子被溺愛太狠，從小到大定會被各種人嫌棄，長大之後也會犯罪，受到因果報應。對于石聶來說，這類人終究只是垃圾，根本不屑于自己出手的。
當然，如果是修道者，膽敢如此對待石聶，一劍斬殺算是輕的，可畢竟對于凡人，他本不屑于理睬的，甚至有一絲對待弱者的憐憫之心的。
本不該如此狠心地對待那個大漢才對。
可為何偏偏這麼做了？
如果說那還算是正常的怒火發泄，接下來的事情就太過火了。
人皆有俠者夢。對于那個大俠，按照平常石聶的性格，估計也就是皺皺眉頭，還可能會心一笑，再稍微給點教訓罷了。那個大俠罪不至死，可石聶卻偏偏狠心至極，一劍斬殺了！
如果是平常的石聶，還會考慮這樣做對普通凡人的不良影響，對圍觀孩子造成的心理陰影等後果，可那時他毫不猶豫地就做了這等對凡俗來說極為可怕的事情。
這完全不符合石聶本來的性格。
如果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對待修道者，石聶毫不奇怪。但他不會如此對待凡人的，尤其是最後不會那樣對待曾經的夢想的，更不會不考慮那對孩子造成心理陰影的事情，哪怕那孩子是個熊孩子。
所以，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有些不對勁。
而這一系列不對勁的來源，也僅僅是因為一個孩子對自己吐了一個唾沫罷了。
再更加深入的追究，其中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是，當時自己心情無比煩躁！
而為何會如此煩躁？
是因為自己對畜生最後的儀式耿耿于懷！
石聶總算是理清了這一系列的思緒，還有不對勁的來源。眉頭稍微舒展，可又立即皺起。
難不成畜生最後的儀式就是為了讓自己心情煩躁，從而影響生活和修煉？但一旦想明白了，這儀式就會毫無作用了啊。
不會這麼簡單的，那可是畜生聚集最後的魂靈之力，用了較長的時間才施展完畢的儀式啊。
難不成自己現在的煩惱也是畜生的目的？或許那個儀式只是故意弄得看起來很麻煩的樣子？
真的是這樣嗎？事情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石聶再次抬頭看天，再看看自己，終究是還沒能想明白。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就要重新出發。
等到了滕浩宗，和言長老商量商量吧。石聶如此打算著，勉強擠出笑容，重整精神，就要御劍飛行。
就在這時，他睜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盯著前方。
那里，有一個老者，正狂怒地盯著石聶，並且手上大刀反射縷縷寒光。
怎麼回事？被人帶有如此重的殺意，來到了如此近的距離，自己竟然沒察覺？石聶難以置信。
何時自己的敏銳力變得如此差了？
要知道，石聶的靈識可是遠超一般靈虛境初期的。
那個老者，又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人物，只不過僅僅是剛剛以武入道罷了，也就是說，也僅僅只是剛剛突破到太華境初期罷了。按理說，石聶不可能感應不到他的到來才對！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石聶眼楮睜大，在此刻，他確定了，畜生最後的儀式對他有著重要的影響。
他的大腦快速運轉。
從最開始的小孩子，到普通的婦人，再到孔武有力的大漢，再到走江湖的俠者，現在又遇到了修道者。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石聶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他明白了，那儀式是詛咒！
他更是明白了，那詛咒影響著自己的心情，更是強烈影響著自己的感官，更可怕的是，影響著自己的氣運。
自己遭遇的敵人將會越來越強。
最開始還只是個小孩子，到現在敵人已經變成了太華境初期，那麼，之後呢？太華境中期，還是後期？
再來個靈虛境強者？甚至更厲害的人到來……
石聶冷汗流淌，眼中流露出恐懼的情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