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里等著，老同志們怎麼都這麼好奇……
錢少少在心里感嘆一聲，苦笑一聲，說道︰“老師，你這語焉不詳的……信息不全哈。”
就是昨天為你引路釋疑的那人……”
蔡園也滿頭黑線了。那個存在在學院里是禁忌，輕易不得直呼其名，更何況那樣叫實在是沒有禮貌。
老師，您……您看到了？”
沒有。”蔡園氣得翻白眼。看到了還問你？我早……早跪下請安了。
那終究是道听途說。李老這人樸實低調，長相衣著與同齡段的老人家沒二樣，看走眼的概率很大，更何況還是拐二拐三的听說……那很不靠譜。”
蔡園終于見識了嘴貨的威力，氣得直瞪眼，只好拿起茶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那我再問你，你姐姐現在還在那兒吧？”
怎麼都這麼關心我姐？”錢少少撓撓頭，露出為難害怕的樣子，“大人，您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學著某大人，問這問那的，這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老牛吃嫩草，終究不是正常事，惹人閑議。”
某大人勃然大怒，一掌拍到茶桌上，桌上的一只茶杯顛了幾顛，滾落桌下……
茶杯要落地，某大人無動于衷，錢少少卻不想讓某人抓住這個機會發 ……站的有些遠，用手夠不著，錢少少只好伸出右腳接著茶杯。
茶杯跌在腳面，順勢又滾落地板，留得性命。
錢少少撿起茶杯，用開水沖洗干淨，順手又斟了一杯茶︰“老師，不要這麼大的脾氣。憂傷脾，怒傷肝……不管有這事，還是沒這事，說清楚不就行了。”
蔡園氣得直翻白眼，還又不好發作，只好按下怒火︰“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帶著夏主教去找路，沒找著？”
大人，您還管這事？”錢少少心想，知道還問，想干嘛，管得夠寬呀。
怎麼？問上一聲不可以嗎？”
您是老師，當然可以問。只是在我看來，老師肯定知道答案。”錢少少又是撓頭，又是眨眼，“我們是師生，別說是問問題，就是打手心……有些暴力的老師也愛做。”
既然關系是如此緊密，我們還用得著這般雲里霧里，旁敲側擊地繞上半天嗎？有話您盡管問。”
你只要回答一聲是就可以，又何苦也繞上這半天呢。”
我只是不喜歡這種氛圍。”錢少少笑了笑，“我還小，對于這種借景言情喻古傷今的套路，不是很熟絡。我可以與老師坦誠相向，我希望老師也是如此。”
蔡園翻了一個白眼，未作正面回應，飲了口茶，又問︰“你姐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老師，您這話不對。在一起是男女之間處對象的代名詞，你這樣問很容易讓人思想跑偏……”
你思想有沒有跑偏？”蔡園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要是這里沒有隔間陣法，下面丹藥房的師兄師姐大半都听到了。
沒有，我的思想怎麼會跑偏呢。”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在山�里煮粥。”
你現在能不能回那個山�？”
大概是不行。剛才跑夏大人來回好幾次，也沒能走進去。”
听說你和你姐關系很好，自幼時一直在一起，從來就不曾分開，甚至一天連都沒有，可是？”
錢少少撇了撇嘴，未作正面回答︰“我怎麼感覺這又是一個套。我們之間的對話，需要用這種方式嗎？”
回答我的問題！”
在我的印象當中，應該是吧。”
那你下午結束修習之後，馬上會去找她嗎？”
不會。”
為什麼？”
因為學院還提供免費的晚餐，我要吃了再回去。”
蔡園差點吐血，又是一聲厲喝︰“嚴肅點。”
我……我說的都是真話。難道不讓吃了？”
蔡園站起身，手指連點幾點，卻又不便發作。只好一個瞪眼，嘆息一聲，又無奈坐下︰“我們之間的交流不順暢，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
我……我是有問必答，倒是老師您……您又翻白眼，又大聲呵斥，這樣子實在是不好。不是友好的交流氣氛。”
難道不是你小子不合作嗎？你不是答非所問，就是極力打岔。”
錢少少嘆息一聲，干脆在蔡園的茶桌對面坐下，然後是誠懇地說︰“老師，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爽快爽直的人，很多人也是這樣認為。至于我們之間的交流不暢……問題不在于我。”
既然你這麼老道地敢于坐下，蔡園干脆擺上一個茶杯，端起茶壺要斟。
錢少少左手虛按茶杯，右手連連擺手︰“老師，這使不得。一來當不起，二來沒吃早餐，這茶太濃，傷胃。”
你不是沒喝過茶嗎？你怎麼知道太濃？”
多少一點生活閱歷還是有的。草木生長，嫩枝嫩芽顏色都淺，這茶葉墨綠近黑，成熟度可謂百分百。再有雲山寺長老泡茶大都掏茶葉一勺，您都下了三勺……”
蔡園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能友好交流嗎？”
當然。友好意味著平等，老師這是在抬舉我。”
你剛才說問題不在你，那換句話說——在我？”
我也沒有這樣說。”
那問題在哪？”
我個人覺得，問題就在于問題，在于老師問的問題。假如老師問一些簡單的問題，那保準交流順暢。”
舉個例子。”
我覺得師生間正常的交流應該是這樣的。學子先向師長問好，比如‘老師早’，老師答曰‘早’，學生敬禮，老師讓坐下，然後就開始授課解惑……當然，還有一些問題比較利于交流，比如說‘吃過沒’、‘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老師上來就問親屬……學生難免有些措手不及。”錢少少說完，撓了撓頭，還謙遜地笑了笑，態度是百分百的好。
蔡園舉手投降了，這小子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百分百的嘴貨。
只是該問的問題還得問，這也是其他幾個老怪交給的任務︰“好了好了，這些咱們不說。我就想問一聲，你回去的時候能不能找到路？”
這個……”錢少少卡住了。要是說找不到，那還能回去不？要是說找得到，老怪的下一句肯定是帶路的說……
怎麼啦？想打埋伏？”
老師瞧您說的。”錢少少幾次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話到嘴邊才又拐了個彎，“我知道你們就是想見李老，可是你們有沒有為他著想……他願意見你們嗎？你們的見面有什麼實質的意義，能給你們帶來好處，還是給學校帶來好處？”
當然有好處啦——只要是他在，整個學校無論是聲譽，還是實力，都要提高一大截。”
那你們看到了他嗎？”
沒有。”
那你們是怎麼認定李老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他？”
行事的方式，還有你的那個布兜……”
有沒有搞錯的可能？”
可能性很小。”
那就不用見了。”
什麼意思？”
既然你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存在……那後面的事情不是該你們發揮了嗎？”
你的意思是可以這麼宣傳？”
老師，這是您的想法……不過，我覺得這想法不錯，值得點贊。”
臭小子，臭小子！”蔡園又伸出手指點了點錢少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