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子青不愧是長袖善舞，語言上的功夫還是鋼鋼的。他先是嘆息一聲，接著又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少少，我理解你的心情。說實話，這事換了我，也會這樣想。”
編，接著編。
錢少少沒有搭理，開始在溪邊找起了野菜。
少少，你不妨這樣想……雖然說北戎國損失兩個侍衛，可是他們得了法器靈器，這得失差距極大，拓跋王子當然會算賬。再說，當時也是他們有錯在先，這不能怪你。也許王子回去經過反思，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想怎麼樣。得月樓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樓，王朝出席的貴人不在少數，我也有幸出席……我們怎麼能看著你們出事呢，你說是不是？”
行了，要你找這麼多理由，也夠難為了。我知道了，你回吧。我會考慮的，不過……我們就算是來赴宴，也沒有隨禮。”
不收禮，不收禮。”武夷子青如釋重負，“說好了哈，就這麼說好了哈。哦，對了，我能看看你的小烏龜嗎？”
不行。”錢少少直接拒絕了。
為什麼？你當時還答應送我一只……”
有嗎？什麼時候？”
當然有，在秘境的時候。”
哦——好像是有。那我正式通知你，這話我收回。”
耍賴，你這是赤裸裸的耍賴！”輪到武夷子青跳起來了，“說過的話，怎麼能說收回就收回呢？”
我就收回了，那又怎麼樣？你咬我？”錢少少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
反正不擔心你動武，言語方面的東西又總是那麼蒼白無力，你愛罵就罵吧。
武夷子青吃癟了。
這都什麼人呀？
流氓！交際圈上的流氓！
長袖善舞的政治掮客武夷子青，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無力。這是絲毫不給自己機會，不給自己拉籠腐蝕的機會。
這幾句話奠定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在抱樸的關系——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錢少少不想屁股後面老有跟屁蟲跟著，鐵面斷交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
……
……
錢少少趕回家時，天已擦黑。秀秀看著錢少少雙手各捏一把野菜，滿是失望︰“少少，今天又沒有黍米嗎？沒有黍米煮的粥不稠呀。”
有、有，在這呢。”錢少少放下野菜，拍了拍百納袋。
秀秀看著空癟的袋子，依然是失望，袋中無物，有米也就一小把，最多也就是一餐的量。
只是，錢秀秀對袋子的興趣更大一些，拿起就著昏暗的光線瞅了又瞅︰“真土。”
袋子確實很丑，上面納滿了補丁，偏偏補丁的材質和顏色還不一樣。
上面有素色的麻布，有亮麗的絹帛，還有動物的皮毛。顏色就更是五花八門，有流行的青藍，還有暗暗的血紅，有毛皮的紅棕，還有泛黃的白色……
所有的這些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舊。
好用就行了，還管什麼土。”錢少少讓秀秀搬大瓦甕來裝米。
錢秀秀愣了一下︰“就一小把米，用得著大甕嗎，用碗吧？大不了我留點明天，不一鍋炖了就是。”
說啥呢，大氣點行不行？我們可是要奔小康的人了，還為一把米摳摟成這樣……”錢少少小小的白了一眼，壓低了嗓門，“這也是空間容器，倒進去一大袋子黍米呢。”
空間容器？上哪整的？”錢秀秀撓了撓頭，“抱樸真有這麼富，每個學生還發一空間容器？”
想啥？我這是人品好，一老前輩送的。”
有人送？那也不錯。看來京都還真是個富庶之地，想我們在黃泉森林混了那麼些年，也沒混上這麼個東西。”錢秀秀從屋角拿出一個大瓦甕，嘴里還不住的稱贊。
那不一樣。”錢少少分析道，“黃泉森林也不缺好東西，只是那些會打我們主意的，我們又能弄得動的，都是些小蝦米。小蝦米哪有這麼高級的玩藝。”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的檔次高了？”
現在的檔次呢，還談不上高，只是我們有往高處走的趨勢。趨勢懂嗎？有了這幾樣東西，想不高也難。”錢少少拍拍布袋，又摸摸小葫蘆，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小葫蘆听了當然又是滿滿的鄙夷，不過錢少少也不在乎，尾巴還在天上呢。
快倒米呀，發啥愣，等米下鍋呢。”錢秀秀打斷了某人的意淫。
是、是，倒米。”錢少少傾側布袋往瓦甕倒米……
撲通， ——”
糟啦！
米沒倒出，布袋里滾出幾件重疙瘩，重重地砸在了瓦甕上，瓦甕應聲而碎。
少少——看你做的好事！沒米就沒米吧，還弄幾塊石頭來糊弄……”錢秀秀看著地上的瓦礫，很是生氣，率先數落了起來，“好不容易在廢土堆里找回個瓦甕，還又洗又刷的，破中破了點，好歹還能裝些東西。”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親眼，不親手將黍米裝進去的。怎麼可能會變成了石頭呢。”錢少少著急了，干脆從葫蘆里面掏出一個夜明珠擺在桌上。
錢秀秀拿起地上的一塊疙瘩，湊近夜明珠一看，驚呼聲起︰“銀子！”
黃金！”錢少少撿起一塊，也呆住了。
怎麼可能？！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連抱怨著的秀秀也破涕為笑了。這幾塊金銀比黍米值錢多了，就是換整間屋子的黍米，也只需要個零頭，破個甕算啥。
倒進去的是黍米，倒出來卻是金子銀子，這有違客觀規律。
快看看，里面還有沒有！”錢秀秀提醒道。
少少連連點頭。
這回可不敢倒了，伸手往里面掏。
這次隨錢少少手出來的是一根兩尺來長的桿狀物。
這是什麼？沒見過耶。”錢秀秀接了過去，不認識。
錢少少再次上手，前後上下看了看︰“這是煙斗，旱煙斗。以前的影音玉石里有過，可能你忘記了。”
好吧，算你對。接著、接著……”
煙斗不值錢，接著掏才是大事。
錢少少接著往外掏，這次掏出的一副藥簍藥鋤。藥簍藥鋤看著就上了年歲，沒法用了。
接著、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