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
居然沒經過考驗!!”
空幽的洞府空穴來風般飄出兩句驚訝之語,緊接著是一群少年憑空而落,猶如被下的餃子,落于大坪,癱跌于地。
原來是傳送禁制送來此次“入試”的學子,或者說是廢物。
癱跌于地的少年一共九人,毫無秩序的跌擠成一堆……九人服飾各類,有僧有道,有漢有夷,領頭的居然是北戎國的王子拓跋齊。
什麼時候人類的關系這般和睦了,不同族群還把臂同游……哦不,共同尋寶了?”
把臂同游受一時的情緒左右,講求你情我願。共同尋寶,那是利益的共同,是和睦的二次方,更為難得。
洞府空幽,無人無物,無聲無息,只有洞府兩側的明珠發著幽深的光芒。
拓跋王子也算是見多識廣,應對有度。陌生的環境,空穴來風的問話並沒有讓他慌亂,稍整服飾之後又是恭謹的施禮︰“大神在上,小的確有不知……不知還有考驗一說。”
拓跋齊邊說邊把目光投向旁邊一小道士。
小道士叫錢少少,身上的道門雜役衣著、背上藥簍和背囊出賣了他的身份——挑夫向導之流的雜役道僮一枚。
感受到成了目光的焦點,小道士不能再退避閃躲,只好撓了撓頭,弱弱地解釋︰“我……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從樹上爬過來的。”
知道你們從樹上過來的。”聲音依然來自虛無,大神顯然是不願相見,“只是你們有腿為什麼不走路?”
劍走偏峰,不走尋常路……”錢少少訥訥的答道,答完還四顧地尋找支持助力,“這……這算是解釋嗎?”
沒人幫腔,大神也沒有吱聲,四周一片死寂。
好吧,不滿意這答案。
那就再來。
錢少少又撓撓頭,認真地補充解釋︰“打獵時挖坑下套總是在必經之地……地上走的人很多,還常有人打斗……樹木遮天蔽地的,攀爬行走也可。至于說到禁制,還真沒多想。我說大神,你這禁制也太那啥了吧?是不是偷……偷了些懶呢?”
有腳地下走,有尾水中游,有翅天上飛,皆受禁制,怎麼偷了懶了?”
啊——那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此處不能講理,不便講理,只有示弱,錢少少爽快地認了錯。
你們又怎麼進到我的寶藥園?還偷采了靈藥,收獲不小吧?”
大神這句話是針對錢少少說的,因為只有他背著藥簍,而且還有收獲。
錢少少為了能入秘境,火線入道,入的是以煉藥為主導的抱樸學院。
入秘境采藥——這是學院,也是教習交代的任務。
靈藥動不動就是成百上千年,人跡罕至的秘境當然是采藥的風水寶地。抱樸學院以藥入道,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良機,學院所有入秘境的學子,皆有藥簍藥鋤。
錢少少把藥簍摟到胸前,擺出老母雞護雛的架勢︰“草藥無言,藥園無字,我亦無心……不帶這樣的。”
這是要搶奪成果,追究責任的前兆,錢少少想當然地能賴則賴,能防則防,能守則守。
草藥無言,藥園無字?”大神滿頭黑線了。
藥園終日霧罩,不見天日,誰人又曾發現?
往藥園的路上,不是有大青小黑守著?
好吧,他們爬樹……大青小黑守在路上。
大神也有些凌亂了。
大山延綿千里,終日鎖霧,藥園小巧隱匿其間,被人發現的幾率實在是小,千百年來亦未曾有。
你們是怎麼闖進藥園的?可是有進藥園的攻略寶典?”大神既有好奇心,也有忘羊補牢的精神。
問話冰冷,有問必答,小心地答,拓跋齊一行自然要力盡其能。
錢少少是向導,此時又感受到了幾個同行的目光,當然應該有擔當。
感覺……不,還是說運氣靠譜些。”錢少少又一次緊了緊背囊,多少有些緊張,“……其實也談不上闖。沒關卡,沒門防,也沒有守護,甚至是警示標語都沒有。”
闖門闖關,那得有門有關,無門無關一大路,當然不能用闖。
闖那是犯禁,是侵襲,可被追究。至于大路一條……秘境開啟,有路自行……天下人行天下路,無可厚非。
少少回答的言簡意賅,述說的也是實情實景,當然還是在保護自己。
大神亦明其意,一時也真不好追究,卻總覺得有些不好接受,別扭的緊。
錢少少說的自然是憑感覺入園……至于運氣,那就更虛渺了些。
難道還能是命里注定?
大神自己精擅推演。命理推衍,因果歸宗,大神當然懂……只是自己藥園里的東西,成了別人的命里注定,是人都會不舒服。
大神有些愣神了,可是除了這解釋真找不出其他,憑實力、憑眼光那更是不可能。
此時無聲,氣氛沉悶。
我們已經走到了這里,沒理由走回頭路的。”錢少少儼然成了談判代表,聲音雖然柔弱,言語卻很有力,“大神,所謂不知道者不罪……沒禁止就可行,大神應該認同我們才是。”
不,大神,我們的目標是驚神。如果大神覺得我們需要接受考驗,我們接受……現在考驗也行。”拓跋齊盯了錢少少一眼,對他主導談判表示不滿。
能跟大神講價錢嗎,找虐不是。
拓跋齊無法用言語表達不滿,眼神和臉色卻很是不善,錢少少領會其意,沉胸低頭,後退半步,不再言語。
驚神?”虛無中的黑甲人愣了。
江湖多有傳言,高祖斬白蛇起事,白蛇幻化成一寶刀。
寶刀鋒利,所向無敵,高祖得以成就大業。
寶刀有名,名為——驚神。意指刀出鬼哭神驚。
拓跋齊說目標是驚神,當然這並不真實,他要的是與驚神刀媲美的瑰寶。
相傳北宮秘寶藏著一份不輸驚神刀的傳承,千百年來青年才俊們為之廝殺捐軀也在所不惜,這也是拓跋齊一行的目的。
還望大神成全!”就在大神沉吟間,拓跋齊率先跪下去求情,隨後是一行的其他人也效仿懇求。
一行九人,八人下跪,還成行成排。
都跪下了?
這是什麼個情況?
錢少少納悶了,看不得武夷公子一行趴伏在地的虔誠模樣。
他們是相助還是相爭?不會是兩強相爭相斗吧?
要是相爭,可不大好,怕遭魚池之祝。
可要是不相爭,這不是吃里爬外嗎?
錢少少這趟差事是武夷子青促成的。